踩雾山山巅之处的宫殿里,一身红衣的陆倾梧此刻正趴在案几上写东西,脸上是生无可恋的神情。
呦!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啊?怎么愁眉不展的?
一道男声传来,陆倾梧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小七师兄你不用研究药方吗?怎么有空过来?
她闷闷开口,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药方?我早都交给师父了,怎么?
齐凌说着,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然后弯身趴到陆倾梧的案几边: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陆倾梧抬眼看齐凌:五师叔给师兄的命题是什么?和我的一样吗?
齐凌眨了眨眼睛:无非就是治病救人的疑难杂症呗。
唉
陆倾梧有些颓然:可我总也弄不好,药方交上去几次了,可五师叔总是说药性太强,要考虑病人体质能不能接受。
齐凌点点头:这是一定的,如若病人身体底子本就虚弱,那是用不得药性猛烈的药物的,不然适得其反。
可我想不到好方法了,药都试了个遍,都不行。
陆倾梧说着,一脸哀怨地趴在桌上:早知道我就直接跟着三师叔去学暗器了。
那暗器你已经用的够好了,又不做杀手,那东西学多了没用。
齐凌说着,把陆倾梧的药方拿到手里看:你这药方拟的也不错,要不拿给师父看看?
陆倾梧摇头:我在想另外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我从前身体不好,经常要服药维持,那时候丝弦总是给我做药膳,师兄你说如果病人体质不好的情况下,可不可以一边用温补的药,然后一边再用药膳呢?
这倒是也可以,不若你写下来试试看?
找到了问题解决的方法,陆倾梧心里开心了一些,她转头一看,案几边上放着一大束嫩粉色的桃花。
小七师兄,你是不是又去偷摘五师叔的桃花了?
这怎么能叫偷呢?我是看它们要凋落了,所以提前采回来的。
陆倾梧看着那鲜嫩的花蕊:这可不像是要凋落的,看样子像是五师叔留着酿酒的。
陆倾梧说着朝着齐凌挑眉:你不怕五师叔知道了打你?
齐凌无所谓地拿起旁边的茶杯轻啜:不怕,谁让你做的点心好吃呢,你做的桃花糕可是把我们的嘴都养刁了。
再说,师父留着酿酒也是喝进了肚子,你做桃花糕也是吃进肚子,反正都一样。
齐凌说着,凑近陆倾梧:小师妹,这次多做些,省的又被别的师兄抢走了。
好~我知道了。
陆倾梧一边和齐凌聊着天,一边已经开始着手挑着鲜嫩的桃花瓣。
倾儿,大师兄要回来了。
陆倾梧手下不停:大师兄这一趟走了够久了,也该回来了。
齐凌顿了顿语气,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陆倾梧:那你
陆倾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齐凌:小七师兄什么时候说话也变的吞吞吐吐了?
那你是要回去了吗?
陆倾梧一愣:我?
是啊,你到这里一年多了,如今身子大好,是不是要回去了?
师兄妹二人正说着,门外一个小童来报:公子,姑娘,师尊唤你们去前厅。
陆倾梧和齐凌对望了一眼,便起身往前厅走去。
陆倾梧一踏进前厅,便看见了大厅中央长身而立的大师兄——海初阳。
陆倾梧几步走过去:大师兄何时回来的?
海初阳正在与其他师兄弟聊天,听见陆倾梧的声音赶紧转身,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宠溺:我刚回来,你身子可大好了?
陆倾梧点头:好多了,如今已经不用服药了。
那便好。
正说着,陆倾梧便听到一声清咳:初阳回来了。
众人一听那声音赶忙朝着那声音转身,然后齐齐施礼:见过师祖。
来者正是莫仙者,他前段时间一直闭关,刚刚才出关。
丫头,过来。
莫仙者慈爱的看着陆倾梧:身子如何?
师祖安心,五师叔一直给倾儿调理,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嗯,那也不可大意,该吃的补药一样都不能少,你身子不比常人,要自己懂得爱惜自己,明白吗?
齐凌在一旁笑道:师祖就是偏心倾儿,只吃药的事情就要一日嘱托几遍。
你们就要离我远去了,我看不到你们,自是担心的。
众人皆愣,紧接着莫仙者便抬手抚了抚陆倾梧的头:丫头,你该回去了。
陆倾梧怔住,继而又看了看海初阳,海初阳也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师祖之前不是说还要一年吗?这才不到两年呢。
海初阳笑道:倾儿不必着急,我们还要半年之后才走。
大师兄与我一起?
莫仙者接话道:不止,此番是回东越参加百年大典,届时四国使臣汇聚,你们这一次是去历练的。
那还有谁?
莫仙者看海初阳:还剩下两个人,让你大师兄自己选人吧。
海初阳微微淡笑:是,师祖,初阳已经有人选了,除了倾儿外,还有五门小七,六门瑾烟。
莫仙者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几个人:到了东都城之后,这丫头就交给你们了,务必给我看好她,可明白?
众人齐齐施礼:是,师祖放心。
晚饭之后,陆倾梧一人来到山巅的一处险峰处坐着发呆。
这里风景极好,云雾都被踩到脚下一般,犹如仙境。
陆倾梧回想起自己这一年多的生活,她竟是这般眷恋。
当初离开温煜楼的时候她九死一生,选择来这里时已经做好了无法活着回去的打算,可一转眼,她重生了,虽然这过程中没有人会明白有多苦,但好在,她挺过来了。
并且这里有护她的师父师祖,有宠她的师兄师姐,没有东都城里的那些纷纷扰扰,也没有让她心惊胆战的尔虞我诈。
从前她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可如今,她竟是有些不舍了。
陆倾梧正想着,忽然感觉肩头一暖,她回头,正是自己的大师兄——海初阳。
海初阳朝着她笑,那神情让陆倾梧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陆倾梧还记得第一次在踩雾山见到海初阳的时候也是如此,海初阳和温煜楼是堂兄弟,长相上有几分相似,尤其是海初阳偶然一个神情或是表情,总是会让陆倾梧想到温煜楼。
陆倾梧对着海初阳笑,海初阳一边给陆倾梧披上大氅,一边责怪着:又不听话,这踩雾山终年积雪,你身子刚刚恢复怎么可以在这里受冻?让师祖知道看他老人家不罚你?
海初阳虽嘴上责备着,但出口的语气却是温柔异常。
说着,海初阳便也是坐到了陆倾梧身侧。
陆倾梧伸手去扯海初阳的衣袖:师兄最疼倾儿,才不会告诉师祖的。
海初阳无奈,陆倾梧的手触到他的手背,冰凉的指尖让他微微蹙眉,然后很自然的将陆倾梧的手收进大氅里:拿你没办法,就算告诉师祖,他老人家也舍不得怪你,怕是到最后还是我挨骂。
海初阳这话不假,陆倾梧是踩雾山的团宠,是宝贝。
半晌,海初阳终是开口:倾儿,有件事我要和你提前说清楚。
陆倾梧好奇:什么事?
是六弟。
海初阳是堂兄,自然是称呼温煜楼为六弟。
陆倾梧心头一跳:他他怎么了?
六弟他要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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