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浅蓝辽阔的空,金乌忽略掉摔得发痛的后背和脑袋,一手搂紧了织影,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嗓音低柔:“原本跟帝君了不让你来送的,不守信用。” 手机端:
大概是窝在他怀里久了,织影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原来你不想见到我呀,那不行,帝君你要闭关百年,这会儿不见,就要等到一百年以后了。”
胸口震动不止,弄得怀里的人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金乌哭笑不得地:“就算迫不及待来见我,也不用热情到把我乒在地吧?”
织影抬起头来,确然瞧见地上的沙石近在咫尺,而自己就压在某人身上,刚才她激动之下真的乒……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撞了?”她下巴抵着他胸膛,张口问着,就去抓他的手腕。
金乌连忙把手举到脑袋上方:“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嗯,是不对。”
织影十分坦然地承认,见他面色微松,反手就扣住他环在腰际的手,毫不费力地摸向脉门,不防他另一只手赶回来救援,她忽然罢了手,任由他握在手心,一边出言打趣:“不止不经撞,连身手也退步不少,看来是该闭关专心修炼”
忽然间旋地转,地上不知何时铺了厚厚一层深绿的叶子,很软很舒服,她看着金乌幽深的眼眸,一时忘了自己要什么。
金乌用双臂将她锁在身下,目光发沉:“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位置委实不占优势,织影的心跳得厉害,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什么交代?”
这淡然的模样让金乌觉得很陌生很不舒服,他捏了捏她的脸,见她炸毛地龇牙咧嘴,才稍稍舒坦些许,教训道:“借却枯大阵之力造劫突破,长本事了啊!”
织影讪笑着揉了揉脸:“呵呵,早点体验一下做上神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总能一语将他气噎,金乌静静地盯着她,默然不语,直到笑声渐渐淹没,与他一起归于静默,他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感觉如何?”
“还不赖。”织影顺口答了。
金乌眼一眯,轻轻弹了她额心一记:“任性的丫头!”
织影黝黑的眼仁眨了眨,缓缓放下眼帘盖住了里面翻涌跌宕的情绪。
是啊,她的确很任性,总是随心所欲地做决定,就因为清楚他一定会由着自己,所以一次次有恃无恐,恣意妄为,全然忘了考虑他的感受,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她颤抖着睫毛,轻轻道出:“对不起。”
“别再对我这句话,永远都不要。”金乌俯下来轻啄她半阖的眼睛,将她整个人都揉进怀里,紧紧抱住,口中呢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织影何尝不是如此,那么久,终于回来了,她双臂勾住金乌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青丝交汇,难分你我,就像两棵相伴相生长成的生死树。
她凝视他的眼,数不尽的款款柔情与深深依恋:“阿霄,我好想你。”
他与她额抵着额,鼻尖抵着鼻尖,满心满眼都是她:“影,我爱你。”头轻轻一侧,覆上了她的唇。
相思不分长短,流年不过朝暮,一瞬沧海,一瞬桑田,眨眼又是下一个地老荒。
相聚时短,不到一个时辰,佛桑铃摇响,是时候闭关了。
金乌颇为幽怨地看向挂在花叶间的铃铛,怀里的券出一团明光,将铃声音止住,片刻后,佛桑铃又响了,而且响得更欢了,简直有如魔音贯耳,响彻整个扶桑林。
金乌:“……”
织影瞄了瞄他逐渐阴沉的脸色,干笑两声:“不愧是佛桑铃,敬职敬业……”帝君炼制的法宝,想不敬业都难呐!
金乌被这一声接一声的震耳铃音吵得脑仁发疼,想了想,布了个隔音结界,总算有用,耳根子清净了,他拿出一只锦袋给织影:“这是似锦的魂魄,还有魔血的事,冀离让我代他对你一声对不起。”
织影看着手里的芥子袋呆愣一瞬,旋即失笑:“你拿似锦的魂魄威胁魔尊?”
“他没我快。”金乌扬眉。
这是快不快的问题么?织影收好锦袋,定定地凝睇着金乌。
“舍不得我了?”金乌捏了捏她的鼻子,揽过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放入手掌梳理,作势叹息,“你都已经是上神了,我若再不加把劲儿,就只能躲在你身后了。”还谈什么保护?
织影用神识将这片扶桑林感知了一遍,而后沉吟道:“我和你的情况不大一样,碧海扶桑林的环境的确很适合你突破,但是所有晋升都是需要历劫的,你怎么知晓自己的劫数一定是在这里?”
金乌低眸注视手心乌黑柔顺的发丝,语气笃定:“帝君算出来的还能有错?放心吧,至多一百年,我就回来了,这一百年里你可要乖乖的,不要再……”原本想要让她不要再做冒险的事,但她看似懒怠,实际上万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主意,旁人极难左右,他现在已经不是旁人了,或许她会听,也便接了下去,“不要再做类似越渺台这种事了,在影殿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么?”
织影点零头,接下来若非要紧,确然犯不上再冒险做什么了,何况刚才她察觉到金乌的修为散了半,必然又为了她动用禁术,所以才迫不得已选择闭关,她的任性也该收一收了。
她如此痛快地答应,倒叫金乌有些意外:“这么听话?”
“唉,靠山要闭关,免不得要收敛一点儿,也好等你回来继续纵横九重。”织影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远望赤日一寸寸沉入碧海,她绕着金乌腰间的流苏穗子,软语低喃,“一百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等你闭关出来,我就把准备好的定情信物送给你。”
还要一百年啊,金乌长吁一口气,心道他得加紧修炼了,口中应:“好。”
织影注视着他:“我以后每都来看你。”
金乌颔首:“好。”
织影又道:“我等你。”
金乌笑着:“好。”
织影祭出破界之光:“我走了。”
光芒下,金乌笑意淡了两分,仍是答:“……好。”
织影慢慢松开了手里的穗子,转身将走,身后的人没有开口挽留,一百年啊,一个凡人从平安出生到寿终正寝的时间,也是她过去生命的六分之一,他从未缺席……
金乌看着她龟速前进,忍不住埋头低笑,不防她忽然回头,攀着他双肩在眉心落下一吻,:“你也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遂回身踏入光芒郑
光芒隐没,金乌抚着眉心,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下来,心中却突然有些发愁,一百年好像有点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