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夏日午后,潮湿清凉的小池塘边,最适合吐露某些隐秘的心事。
雷阳一边用石子打着水漂,一边悠悠地说完了铅笔盒的故事。
“你和这个铅笔盒姐姐,现在怎么没有在一起了?”瑶雪好奇地问。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雷阳的笑容有些惆怅,“说好的一个故事要换一个故事,现在轮到你了。”
瑶雪刚要开口,雷阳又补了一句:“我这故事可是第一次跟别人说。所以,你讲的故事,必须也得是这种程度的秘密才行。”
“啊?”瑶雪发觉上当,苦恼了许久,才说,“那我讲一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这个故事的离奇复杂,超出了雷阳的预期。
故事发生的时候,瑶雪只有四岁。她住在庙里,不用去幼儿园,每日只缠着母亲和住持白师父玩耍。
那天,她的父亲突然来庙中找她母亲,说是要一起谈谈瑶雪的教育问题。母亲一直不愿让父亲见她,便将她留在住持房间里玩,自己去会客厅见她父亲。
住持的房间朴素清寒,但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哪里都是游乐园。
小瑶雪在房间里爬高上低,玩着只有她自己懂的游戏,突然听到有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对她说:“帮帮我呀!”
小瑶雪倒也不害怕,只是好奇地在房间里寻找,很快就发现,声音是从书架上方传来的。
她搬过一张凳子,踩上去翻书架最上面的一排书。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仍然很微弱,但能感觉出有些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狠厉果断。
小瑶雪顿时吓哭了。她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白师父捡起那把剪刀,用一侧锋利的刀刃,削向她稚嫩的胸膛。
雷阳听到这里,好奇心已经被吊到了极点。他连连追问:“然后呢?住持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两个字是以前就没有还是真的被剪掉了?是谁剪的?那本书又为什么会说话?”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瑶雪无辜地眨眨眼,“我睡了好久,醒来就躺在病床上了。妈妈说我得了脑膜炎,差点没命。我醒来之后,被关在房间里静养了整整一年。我有时都怀疑,那个故事是我生病时做的一个梦。”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叫烂尾?”雷阳感觉自己被耍,给了她一个爆栗,“我跟你讲的是我自己的经历,还是初恋这么隐秘的事情!你作为回报,就给我说了一个梦?”
“你说交换一个‘故事’,可没规定必须是真实的经历呀!我又不像晴宜那么会编故事,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梦最拿的出手。再说,我也是第一次跟别人讲这个梦呢。”瑶雪完全不能理解他有什么可不满意的,“还有吧……你跟那个铅笔盒姐姐的故事,是你主动要跟我讲的。我还以为,你提出玩这个交换故事的游戏,是你很需要找人倾诉呢。”
雷阳恼羞成怒,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恶狠狠地把手中的石头一块一块砸进水里。
“你今天太奇怪了!”瑶雪觉得莫名其妙。
雷阳手里的石头很快丢完了。瑶雪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再去捡石头的意思,喜滋滋地开始抛竿钓鱼。
雷阳默默瞪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的快乐不是伪装的,终于彻底无语。
他还能怎么办呢?跟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小姑娘一般见识吗?
“你这鱼钩拴得不对,鱼一咬钓就得拽下来。”他自暴自弃地参与进钓鱼活动,“拿过来,我给你弄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