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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在猫爬架上

    “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卫清者一激动, 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雨。

    何果果猛捶床沿提醒:“呀呀呀呀呀呀!!”

    卫清者赶忙收气敛息, 稳住情绪。

    肖澜央拢紧衣襟:“慢慢考虑,我出去看看。”他示意陈天炤从门前挪开,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楼梯口上方, 猫树的四根通天柱紧贴在天窗边沿。

    位于最高的跳台层上,很明显躺了个人,由上至下垂散的发丝落成一帘幕遮。

    凉台的窗门半敞, 细密的青丝间挂着几滴晶莹的水滴子, 穿堂风轻轻抚动墨染的珠帘。

    “姚迟?”肖澜央走至庞大的猫别墅下,昂头仰望:“怎么睡在外边?”

    嗓音清润,语气柔和,无论何时都能强效有力地安抚住听者的狂躁。

    顶上的人翻了个身,改趴在跳台边沿,探出半张脸, 眯起双眼俯视下方。

    长发随着他的翻动而摇曳,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滴淌下去,刚好有一滴正巧砸在肖澜央的睫毛上, 打散的水分子溅湿了薄薄的眼皮。

    姚迟:“我的屋子让雨淹了。”那句话说得有点儿发闷, 透着鼻音,似抱怨, 又像在撒娇。

    难怪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肖澜央心想。

    姚迟跃下跳台, 动作轻盈, 落地时悄无声息, 手在垂下的途中,洗白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指腹在肖澜央的眼尾轻抹而过,拭去淡淡的水渍。

    他抬眼侧目,收回的手环在胸前,慢声低语道:“先前不是在撵我走吗?又找过来做什么?”

    漫不经心地一个眼神渡去,让肖澜央心跳漏了一节拍。

    回过神来,肖澜央矢口否认:“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留给姚迟回话的余地,紧接着又转移了话题:“今晚睡我屋。”

    “哦。”姚迟应了一声,抬脚便往房门那边走,乖巧又听话。

    肖澜央:“先等下。”想到自己屋里那几个人,这时候放姚迟进去,铁定跟往油锅里滴水一样,“你去那边呆着,一会儿我来喊你。”他转望向厨房。

    说是厨房,也不过是让透明玻璃隔起的一块儿区域。

    人站在里面,起不到遮蔽性。

    卧室里的几人被轰出来,扭脸就看到了站在料理台前的姚迟,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在把玩,拇指从锋刃上滑过。

    那刀刃明晃晃的,泛着寒光。

    大晚上的,是准备吃什么啊?还要亲手操刀。

    想来想去,现场最适合给他当食材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了。

    陈天炤冲着卧室门内前的肖澜央作揖道:“您的项目我一定无条件支持。”

    卫清者说:“资金、推广一步到位,马上安排,我自带广告牌,不劳您费心。”不苟言笑的脸,与庄重的言辞,还能强行保持正经。

    俞迢搓着手说:“海鲜免费无限量供应,我把太平洋给您搬来,现场打捞现场烹饪。”

    何果果摸着脸,活都让他们揽了,那还有她什么事啊?

    也不能不干,不然今晚就得下锅了。

    “那,那我请你们……哈啤酒?”

    姚迟等得不耐烦了,阴恻恻地觑了他们一眼。

    没有心脏的人都快让他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得了应允的眼神,四个人急不可耐地踏步,佝偻身体,头埋得一个比一个矮,挤作一团涌进电梯中,疯狂地戳关闭按键。

    电梯门关上,肖澜央发笑,转而对着玻璃隔板后的人招招手。

    菜刀扔到了石料的台面上,响声又清又脆。

    眨眼的功夫,客厅里没人了。

    床上的被子让猪拱了,乱糟糟的。

    这种事不该轮到姚迟来烦心的,他睡觉的场子,什么时候都没整洁过。

    然而却在肖澜央规整床铺时,来回在一旁踱步,脸色郁的吓人。

    刚铺好的床,他先钻进被子里滚了两圈。

    肖澜央:“怎么这么幼稚啊。”让他逗得忍不住乐呵,腰身弯下,隔着被子环住了鼓起的蒙古包。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宿舍,只是那时男生间的玩闹,他大多只能抽空看上一眼。

    害怕接触到姚迟冰冷肢体,肖澜央只脱去外面一层棉服,捂着浴衣进了被窝。

    其实也没暖和到哪里去。

    肖澜央登入微博,点进粉丝列表里,果不其然在里面搜到了卫清者和陈天炤的微博,两个人竟然拿大号关注他。

    有一说一,楼里人颜值都是一等一的,放出去绝对有牌面。

    肖澜央试着给陈天炤发去一条私信:在不在?

    陈天炤秒回:在在在在,宝贝有何吩咐?

    三桥大厦:拍几张照片来给我,你那层人的都要,还有何果果的。

    隔了一会儿,陈天炤给他发来一堆照片,一堆不明生物的照片,照片右上角还都打了标码。

    要不是照片的背景是取自楼内,指不定会误以为是哪个cg大片里的截图。

    肖澜央翻完了照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敲出去一行字

    三桥大厦:解释一下。

    陈天炤:宝贝,您还是见识太少,好好看好好学啊。

    陈天炤:一号耳鼠,二号讹兽,三号巴蛇,四号我,五号夫诸。

    肖澜央调出四号照片又看了一遍。

    月银色的状狐类动物,耳朵尖细,脊背延伸出两条分岔的长犄角,

    三桥大厦:你是狐狸精?背上的树杈是让姚迟给捅进去的?

    三桥大厦: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陈天炤:[羞]那我总不好跑过去拍您二位的床照呀。

    三桥大厦:……

    又有一个人发来的私信。

    肖澜央切回到消息列表,来信人是卫清者。

    卫清者:辱狐了,他是乘黄。

    [卫清者]邀请您加入[三桥大厦]群聊。

    肖澜央接受了邀请。

    算上他在内,统共就六个人,四个都在群里骂陈天炤。

    衣服越粉骂人越狠:就你有键盘,一天到晚哒哒哒的。

    跨服代购:!

    虚假的海王:我长这样?你就拍个尾巴尖?就这?

    卫清者:不能只有你一个人不掉马。

    陈天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租客行为不要上升楼主。

    衣服越粉骂人越狠:乘里黄气的,给老娘死!

    陈天炤:我没有错,下次还敢。

    陈天炤:@三桥大厦,宝贝,你会觉得是我的错吗?我觉得你会相信我的。

    三桥大厦:都行吧,照片发我下,发微博要用。

    不过多时,群聊里刷出五个人的自拍。

    这美颜磨皮,开到十级了。

    尤其是陈天炤和卫清者,好好的五官,鼻子愣是给磨没了。

    三桥大厦:@卫清者@陈天炤,给我整点儿阳间的照片。

    陈天炤:莫得法呀宝贝,我俩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不美图能看?

    卫清者:首页自取,精修照,随便挑。

    在群里收完了图。

    肖澜央坐起身:“姚迟,看这边。”

    “嗯?”姚迟懒懒地哼出声,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

    肖澜央将被子又往下掖了掖,往姚迟的下巴尖下面折,举着手机对准那张脸摁下虚拟快门,连同压着被子的手一起入了镜。

    想删了重新拍,可照片里的那张脸煞是好看,有点舍不得。

    就这样吧。

    连同大楼的内景与房客照片一起上传,发了条微博出去。

    三桥大厦

    今天20:44 来自 i凤客户端

    更新一发三桥大厦全家福,欢迎@陈天炤@卫清者入住本大厦!

    陈天炤足够快是真的,微博发出去没两秒,他头一个蹿出来将沙发给占了。

    @陈天炤:阿央宝贝,妈妈以后一辈子住这里不走了。

    何果果等人全钻进这条评论下盖起了楼中楼。

    @衣服越粉骂人越狠: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卫清者:一辈子太长,你能不能住走廊。

    @虚假的海王:妈妈记得转发拉客。

    肖澜央扫了一眼评论区,切换到管理员手册界面去提交任务。

    不仅仅是两条微博任务,日盈利额达到两千元的那条任务也莫名其妙完成了。

    现在大楼里的商户独何果果一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再加上俞迢、卫清者和陈天炤三人份的租房任务,一次性提交五条,舒坦。

    共结算了40点大厦经验值和30点积分,大厦等级由lv.3提升至lv.4。

    升级后的奖励大概是与等级有关,明显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新增两楼的层数与200平方的长宽。

    接下来升级就比较费劲了,六级总共需要405点经验值,目前大厦总经验值刚破150,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肖澜央忽然觉得把一整个楼层单独租给何果果一个人,亏大了。

    不算其他零零碎碎的任务给结算的经验,签一个普通租户只给5点经验,一份商户入驻合同就能赚20点经验。

    得靠酒店项目想想办法了。

    何果果怎么能只贡献啤酒呢?不像话。

    第二天,肖澜央醒得很早。

    天刚蒙蒙亮,光线不是很足,房间里显得格外清冷。

    床头桌上的台灯散发出鹅黄色的灯光,照暖一小块区域。

    肖澜央靠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耗了会儿时间,腰间缠着一条洗白的臂弯,枕在他腿上的少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腹部。

    到了七点半,闹钟才迟迟响起。

    肖澜央合上书本,腾出手去捞叠放在椅子上的衣物。

    顺嘴问了一句:“你抄的法律法规呢?”

    姚迟哑声道:“在我那边。”手肘撑在床上,他微微仰面,埋怨看过去,“又要去哪儿?”

    “学校。”肖澜央垂下头,与之视线撞上,存心逗弄,“开学了,你不是学生吗?不用上课?”

    姚迟想了想,翻了个身坐起来,抓拢发丝用红线束拢。

    肖澜央怔神片刻:“真要去?我开玩笑的。”

    让姚迟用原话给堵了回去:“我不是学生吗?”

    嘴角若有若无轻的幅度勾了一下,表情显得散漫而轻佻。

    下楼前,他还特地把肖澜央拎进了自己的房间,显摆昨日的成果。

    房间里的水还没清干净,石板让雨水浸透过后,色泽更深了,那上面方方正正的楷书,跟打印出来似的。

    肖澜央俯身摸了一把:“你拿什么刻的?”

    姚迟摊出左手:“手,顺便磨指甲了。”

    行吧。

    初春的清晨,鹊声翻晓。

    正值上课前,大学中往来的人不少,却并不嘈杂。

    肖澜央故意停下脚步:“知道文学院怎么走吗?”

    注目在两人周身的道道目光一同停驻。

    姚迟不作声,连现在在哪里,对他而言都是个未知谜题。

    肖澜央:“走吧,带你去串课。”

    术业有专攻,更何况是生物学这样的领域。

    细化的知识点在姚迟听来晦涩难懂,勉强沉住气,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掰着肖澜央的手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