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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阁的生意素来兴旺,到了冬至,添新衣的时候,来者更是络绎不绝。

    温青园站在邻间的铺子边,看着自家铺子进进出出不曾间断的客人,心底止不住的暗喜。

    这进进出出的,哪里是客人啊,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傅容澈引着温青园去到霓裳阁的二楼。

    二楼最里头有雅间,不大,能容下六人左右,专供那些等待的客人用的,一共有六间。

    温青园走的有些累,不愿试衣裳,便让傅容澈先试。

    她想同他买一个款式的,恰巧,两人又都偏爱浅色素雅的衣裳,傅容澈便只管让温青园挑。

    她挑中了,便递与他,他只管换,反正,媳妇儿挑的,哪般他都觉得喜欢。

    走了一圈,挑了差不多有十来件,温青园本想再挑挑,谁料一回头,就瞧见了险些被埋进衣服堆里的店小二。

    一个没忍住,温青园直接笑出了声儿来。

    小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脚下的步伐踉踉跄跄,几度不稳,眼瞧着要摔了,他又灵敏的稳住了身形。

    温青园掩着唇摆了摆手,没再继续。

    小二见状,顿时如释重负,抱着一堆衣裳,招呼着傅容澈去隔间换。

    临走前,傅容澈看着温青园,似有几分担心。

    温青园知晓他的不安,冲他笑了笑:;你去吧,白津白羽都在这儿呢。

    傅容澈皱了皱眉,看向白津白羽,眉眼间的警告显而易见。

    白羽拉着白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傅容澈的视线不在白羽身上,主要是白津。

    他能察觉得出白津与温青园之间的火药味儿。

    温青园好说歹说,傅容澈才进了隔间。

    傅容澈一走,温青园就钻进了雅间,一路走着出来,委实难为她了。

    雅间有茶有糕点还有供人小憩的藤椅,置办得十分齐全,春蝉在里头陪着她,白津和白羽则在雅间外守着。

    傅容澈试过一件衣裳,便会走进来让温青园瞧上一眼。

    温青园点头的,衣裳就会留下,遇上摇头的,就会被小二拿走。

    许是换的衣裳有些繁琐,这次,温青园等了些时间,还不见傅容澈进来。

    百无聊赖之际,她站起身子,晃悠着走到了窗边。

    霓裳阁后头是个小院儿,种了树还摆了假山,虽不大,却说不出的精致。

    傅容澈手下的几家铺子,在装潢上,整个京城还真就没有几家能与之媲美的。

    正瞧着假山上,惹人眼的一抹绿,忽的回廊处,也出现了一抹颜色,粉粉嫩嫩的,倒与那抹绿,有种说不出的匀称。

    温青园的余光,不经意间扫了过去,却只用一眼,便叫她眯起了双眼。

    ;春蝉。同我下去一趟。

    忽然凌厉的语气,吓得春蝉背脊一僵。

    温青园敛了眼底的冷意,冲她莞尔一笑。

    走出雅间,白津白羽下一瞬就跟了过来。

    温青园扬了扬眉,头也没回:;我要去趟后院,你们不方便跟着,都在此处等着便是。

    白津白羽默契的对视,一言不发。

    温青园斟酌着挑了挑眉,语气淡了几分:;这儿都是阿澈的人,你们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在自己的地盘出事?

    说罢,也不等两人再有反应,领着春蝉下楼,去到了后院。

    溷藩在回廊尽头左拐处,温青园让春蝉在通往后院的小门处候着。

    自己则悠哉悠哉的走到回廊处,踱着步子往前走,小手慢悠悠的摸上腰间的冷硬,目视前方的眸,凛冽又凌厉,渗着骇人的戾气。

    悠悠晃至回廊尽头,左拐,再往里走些,才瞧见溷藩。

    走了约莫六步,前头忽然有动静。

    温青园冷笑着扯起唇,环胸站定,不带任何色彩的眸子,幽幽地盯着从溷藩里走出来的那抹粉色身影。

    ;果然是你。

    她凝了冷眸,心底溢出好一阵恶寒。

    ;温青园?对方闻声,惊诧的抬眸,半晌,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温青园看傻子似得看着温雪岚,心底的嫌恶从眼中溢出,扎的温雪岚的眼睛生疼。

    ;温青园!你不必如此瞧着我!你和我并无区别!我变成如此,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温青园挑眉哂笑,面对温雪岚的狠厉,毫不露怯,晃悠着步子,又朝她靠近了几步:;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我倒觉着,这是你自己作茧自缚,咎由自取的结果。

    温雪岚瞧着这样的温青园,心头没来由的生了怯意。

    温青园上前一步,她便缩着身子往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她面上顿时白了几分。

    ;你这肚子,似乎大了不少?

    温青园好整以暇的看着温雪岚隆起的小腹,面上的神情,别有深意。

    温雪岚恨恨的咬着牙,落在小腹边上的手紧了又紧。

    她恨这个孽种,恨得咬牙切齿!温青园那个贱人却偏偏要戳她心中所痛!贱人!贱人!

    ;在心底骂我?温青园又上前一步,眉眼轻弯,笑意盈盈:;既是恨极了,何不骂出来?还是说……

    视线在周围轻轻扫过,她勾起唇角,又是一笑。

    ;温雪岚,你今日,莫不是没带人手出来?你这是,怕了?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笑话!我岂会怕你!你不和我一样,也是一人独处!

    温雪岚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面色越发的不好看。

    显而易见,又遭温青园说中了。

    她便是打定了温雪岚今日是孤身一人,她才敢将白津白羽留在楼上,只身前来。

    目的,只为泄恨!

    温青园眼底的狠厉凌厉过于骇人,温雪岚有所察觉,张嘴就想喊人。

    温青园料事如神,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在温雪岚挣扎之际,倾身上前,沉声警告:

    ;我劝你,不要喊也不要叫,你是一人前来,我可不是,我有心放你一马,可若是让我相公知道你也在,你觉得,你今日还能走得出这霓裳阁?

    ;呜呜呜!

    温雪岚瞪大了眼睛,双手死命的扣着温青园的手臂,双腿欲挣扎,也被温青园一脚拦住,锁下了所有动作。

    温青园的力气出奇的大,温雪岚试了几次都不曾掰开。

    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温青园死死捂着她的口鼻,恐惧,开始她在心底蔓延。

    温青园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细细的眯着,泛着骇人的猩红,清冷的眸光落在温雪岚的身上,仿若在看一只牲畜。

    她,是真的动了杀意了。

    ;还喊吗?

    ;呜呜呜!

    温雪岚拼命的摇头,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尽数没入温青园的手缝里。

    ;啧,很脏的!

    温青园嫌恶的皱起眉,另一只手,一把拽住温雪岚后脑勺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引得她一阵痛呼。

    脑袋被迫仰起,温雪岚只觉得脖子要断了,发根传来的痛意孜孜不倦的刺激着她,猛烈的窒息感将她包裹其中,终于,在她绝望至极时,温青园松开了捂着她口鼻的手。

    ;绝望吗?

    温青园冷声问她。

    边说,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她的袖口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你对我下了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

    温雪岚惊呼一声。

    下一瞬,扯着她头发的手又是一紧,温雪岚红着眼,两只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末了,竟是连握拳都做不到了。

    ;你对我使了什么毒!你个贱人!

    ;放心,你的命,我还得留着,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

    眼瞧着温雪岚没了抬手动脚的力气,温青园才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雪岚慌了。

    她能动,能走,却明显觉得很多动作都力不从心,最可怕的是,她使不出力气。

    现如今,她就好似一条离了河水,为人刀俎,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鱼。

    温青园冷眼看着她,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周身戾气弥漫,眉目猩红,仿若一只来自地狱深渊,怨气深重的厉鬼。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万分之一的代价罢了!

    ;温青园!你不能杀我!

    眼瞧着温青园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温雪岚瞬间慌得说话都磕绊哆嗦了起来。

    ;温青园!我怀着那人的孩子,你若是杀了我,便是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放过你的!

    ;啧,当真是不要脸。

    温青园握着匕首,轻轻在温雪岚脸边拍了拍。

    不轻不重,只一下,便吓的温雪岚缩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温青园轻蔑的审视她,语气低到冰点:;你不是恨极了这孩子?觉得他是孽种?恨不得能立刻杀了他?怎的,有了危险便想起他来了,将孩子当保命符使?,温雪岚,你也配为人母?

    ;不,不要你管!总之你不能杀我!不然你也得死!

    ;我也得死?

    仿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温青园微眯起眼睛,反手便将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温雪岚,你是真没有脑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你可知,好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你自己活生生的放过了?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偏要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怎么办,我想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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