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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容澈死拧着眉,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你乖,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别耍性子和我闹。

    我和你闹?温青园气笑了:我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在你这里就成和你闹了?人家宝丫头是特地来寻我的,你凭什么不许她同我说话,还让白津抓着她!就算你位高权重,那也不能目无王法,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温青园用力抽着自己的手,心口无端生出好一阵怒火。

    傅容澈眉头越拧越深,拽着温青园胳膊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疼的温青园直抽冷气。

    嘶!疼!你松开我!

    温青园吃痛轻呼出声,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傅容澈冷着脸置若罔闻,手下的力道却是在无声无息间松了几分。

    乖乖躺回去睡觉!

    他用了命令的口吻,声音也不似之前温柔。

    温青园听得出来,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口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疼的她一阵瑟缩。

    傅容澈是真的没多少耐心了,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她,可他终究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性子。

    傅容澈黑着脸沉吟半晌,室内一片寂静,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一定不可以对媳妇儿发火,鬼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

    白津!把人带走!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的声音再度冷到谷底。

    白津领命,拖着宝丫头就往外走。

    宝丫头一边掰着白津的手一边胡乱踢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直勾勾的盯着温青园,无助的向她求救。

    白津你把人给我松开!

    温青园急了,边抽着手边要去追。

    无奈傅容澈不肯松手,便注定了她走不了。

    温青园急得眼圈通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丫头绝望的被白津带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白津带走了宝丫头,温青园不知道他会带宝丫头去哪儿,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莫名的觉得好冷,门开着,风灌进来,好冷。

    强忍着打冷颤的欲望,温青园仰头望天,努力抑制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

    安静了好半晌,她冷冷的勾起唇,轻嗤了一声。

    人都走了,你还抓着我做什么?

    温青园心口憋着气,她不想给傅容澈好脸色看。

    傅容澈面色阴鸷,松了抓着温青园胳膊的手,他只对春蝉扔下一句:照顾好夫人,别让夫人乱跑。就匆匆离去。

    温青园依旧保持着,倔强仰脑袋,不让眼泪流出来的姿势,心,却止不住的发疼。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春蝉看住她,别让她出去。

    她就想不明白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他要这样瞒她,不惜与她冷脸,也要瞒着她。

    傅容澈走后没多久,门口就来了几波看门的小厮。

    温青园坐在床上,气的直憋嘴。

    昨天才在床上温柔备至的要了她,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让人来看着她?当她是囚犯不成。

    温青园咬着牙,气呼呼的走到门边推开门,脚还刚踏出门槛儿,一个小厮就一脸为难的挡在了她跟前。

    让开!

    温青园冷了脸,语气森然。

    小厮岿然不动,抱拳劝慰:夫人,还请您自个儿回去,别为难小的。

    温青园瞪着眼,恨不得能一脚踢了那小厮。

    只是看着那小厮的体型,再看看她,和她略显圆润的肚子,她只得暗暗咬牙,收回脚,关门。

    春蝉一直跟在温青园身后,她想了想,赔着笑提建议:夫人,要不,您就听相爷的话,再睡一觉?

    春蝉,现在连你也不帮我了是不是!

    温青园坐在床上,怒不可遏。

    怎会怎会。春蝉尴尬的扯着嘴角,好心劝解:夫人,相爷不告诉您,定然也是为了您好,您何必要与相爷置气呢。相爷有多爱夫人,咱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夫人您呢,您心里定也跟明镜似得。为了这么个小事儿伤和气,真不值得呀。

    温青园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闷不作声。

    她自然知道阿澈是为了她好,可是,事关孤独院、李婆婆还有那么多可爱年幼的孩子,她怎能不管,那些孩子都是她一个个看着长大的,她哪里舍得他们出事。

    她气傅容澈瞒着她不肯告诉她,气他让人看着她,限制她的自由,更气他那样冷冰冰的态度。

    她承认,有个时候她的脾气是真的很不好,一点就爆,可自打有孕,大多时候,她真的控制不住,一肚子火说来就来,一肚子委屈说爆发就爆发,她自己都没有征兆,很多时候,都是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温青园委屈的瘪瘪嘴,踢了鞋子坐回床上,愤愤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烦闷不已。

    春蝉,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温青园的语气略微有些重,春蝉吓的身子一顿,忙跪了下来:夫人明鉴,这事儿,奴婢真不知道!夫人您别问奴婢了!奴婢一见到宝丫头就带她来见您了,奴婢知道的和您一样多。

    我有那么恐怖吗?温青园无语的努了努嘴:行了,你起来吧,我也就问问,你这么怕做什么。

    是。

    春蝉应下,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

    她就怕温青园围着她问,且不说她是真不知道,即便她知道,她也不能说啊。

    顿了半晌,温青园依旧觉得不安心:春蝉,你帮我个忙,就去看看宝丫头怎么样了,好不好?

    刚刚阿澈的样子好凶,她怕他欺负宝丫头。

    春蝉有些为难,犹豫了半晌,她终是在温青园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只是,事与愿违,她有去的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门外守门的小厮‘清明廉政,刚正不阿’,说什么都不肯让春蝉出去。

    无奈,春蝉只得败兴而归。

    望着摇头回来的春蝉,温青园气的连锤了枕头数下,却依旧不能解气。

    她扯了傅容澈披在她身上的斗篷扔在地上,闷头缩在被褥里,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

    清晨,天色微亮,温青园含着怨气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身子却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几乎是在被抱紧的一瞬间,温青园的眼睛就睁开了。

    身后那人身上的气味很是独特,温青园不用回头,一闻就知道是谁。

    只是,她心里还憋着气,并不想与他亲近。

    恼怒的掐了一把环住她腰身的长臂,温青园也不等身后的人有动作,剥开那人的长臂,挪动位置缩在墙角,一气呵成。

    身后的人似是很无奈,只听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却再没有别的动作。

    温青园本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他上前来搂她,他搂着她哄哄她,她肯定就不生气了,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

    最后等来的,只有周公。

    温青园再睡醒的时候,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屋里也没有男人的身影。

    他没有哄她也没跟她说话,一起来就走了

    温青园失落的缩回被子,落寞又郁闷。

    门再次被人打开的时候,是用午膳的时辰。

    春蝉带着其余几个丫鬟来给她送饭。

    温青园闷闷的探出脑袋,神情恹恹,黯淡无光的眸,直到看见春蝉,才依稀有亮光浮现:春蝉,你可以出去走动了?

    她扬声问,声音里难掩兴奋和激动。

    春蝉放下食盒,恹恹的摇了摇头:相爷把看守的小厮指派到院门口去了,奴婢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不能出院子。

    这样啊

    温青园眼底的光转瞬即逝,甚至都来不及多停几秒,随着春蝉的话音落下,光也跟着没了。

    春蝉走到床边,不忍的道:夫人,来用膳吧,相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嗯。

    温青园闷闷的坐起身子,并没有拒绝。

    她不吃可以,可孩子不能不吃,她不会因为和阿澈闹脾气,委屈腹中的孩子。

    洗漱完,温青园也不打算梳妆打扮,披着里衣和斗篷就在月牙桌前落座了。

    反正也不能出去,梳妆打扮给谁看啊,麻烦不说,还费精力。

    望着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温青园竟没生出多少胃口来。

    她勉强的吃了几口菜,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开始害喜,能吐的都给吐了。

    春蝉吓了一跳,忙过来给她顺背。

    其实,自傅容澈开始出现症状之后,她基本上不会有吐得这么厉害的时候了,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的,又开始了。

    傅容澈处理完事情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温青园抱着盆吐得昏天黑地。

    眉,抑制不住的皱起,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青园身后帮她顺背。

    怎么又开始吐得这么厉害了?

    傅容澈是看着春蝉问的。

    春蝉怯怯的望了温青园一眼,诺诺回话:奴婢也不知,方才夫人在用膳,可刚用了没几口就开始吐了。

    蠢材!那就去把十三娘叫来给夫人瞧瞧啊。

    傅容澈心疼的扶着温青园,眉眼间难掩忧色。

    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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