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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孤独院遭横祸

    温青园疲惫乏力的摇了摇脑袋。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身侧的男人已经将她打横抱进怀里。

    昨儿个是真的被折腾惨了,她这会儿眼皮都睁不开,困得整个人都犯迷糊,偏偏浑身上下还一阵阵的泛酸。

    温青园这幅模样,可把傅容澈心疼坏了,心里一个劲的责备自己不该孟浪不晓得节制。

    傅容澈抱着温青园脚下带风,直奔卧房而去。

    卧房里,暖气充足,炭火正旺,温青园几乎一沾枕头,就要睡着了。

    傅容澈心疼她,也不准旁人插手,自顾自的帮她褪了衣裳裹紧,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大手把握着力道,运气帮她揉腰。

    温青园梦里一直睡的不安稳,中途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好几次。

    她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似的,扰的她心烦意乱。

    傅容澈见她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呆望着自己,眉峰微不可微的蹙了蹙: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亦很缥缈,温青园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眼角似有似无的溢出了些许湿热。

    傅容澈眼神一凛,顿在温青园腰上的大掌愀然上移,安抚似的轻拍着温青园的背脊。

    温青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熟前,她只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相公,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胸口,好闷。

    语落,傅容澈听得一脸疑惑。

    他面色凝重的盯着温青园那张局促不安的睡颜,耳边响起的,是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这会子,外面的风也停了,仿若是在暗示着什么,整个院落里,静得骇人。

    温青园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直往傅容澈怀里钻,直到整个人都被傅容澈紧紧护在怀里了,她才哼哼唧唧的继续睡。

    她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会发生一件残忍到令人发指,突然到让她手足无措的大事儿。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的心会惴惴不安的缘故。

    夜深人静,天边仿若泼了墨,一望无际的漆黑。

    温青园还没醒,傅容澈却因为温青园的那句话,一直不曾入睡。

    而此时此刻,距右相府一里开外的孤独院内,却是无端遭了飞来横祸。

    算不得大的宅院里已是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院落,正似那话本中的人间地狱。

    幼孩的尸体堆如山高,李婆婆的身子还保持着护住孩子们的动作,却已是千疮百孔,成了个血人儿。

    好些孩子们尚且还来不及哭喊,便已是身首异处,再无发出声音的可能。

    地上的脑袋,或惊恐万分,或怒目圆睁,或眼泪纵横,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

    院中,三男一女静静地立着,均以方巾蒙面,三男身着夜行衣,一女身着白素衣再以斗篷遮体。

    三男人手一把冷剑,眼中清冷肃杀,是杀人如麻的无心之人。

    那女人双目猩红,脖劲的青筋若隐若现,她方巾下的嘴咧得极大,脱口而出的笑声猖狂又得意。

    远处的一颗老树上,白津眯眼静看,搭在膝上的手握的吱吱作响。

    满地殷红,在夜色中并不显眼,更甚者已与夜色融为一体,难分一二。

    可凉风中夹杂的血腥味儿是遮掩不住的,那股味道刺鼻剜心,足以彰显院中四人的歹毒之心。

    他努力抑制住满腔怒火,仍由双眸沾染上空气中的血味儿,变得满目猩红。

    死咬着牙关,他终是没打草惊蛇,闪身离开院落,与夜色融为一体。

    距院子约莫四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小丫头正满面愁容的拖着一个郎中往孤独院赶。

    郎中背着药箱边喘粗气边擦汗:你这小丫头,更深露重的,你说说你选了哪家郎中的门去敲不好,偏偏要敲我的。

    小丫头委屈的瘪瘪嘴,诺诺道:郎中爷爷,李婆婆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好多郎中都不给我开门,只有你给开了。

    哎。郎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看你可怜,李婆婆又是个大善人,我才不会三更半夜的跟你跑到这儿来呢。

    谢谢郎中爷爷。小丫头咧嘴溜须拍马:郎中爷爷是大善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等等,丫头,先别说话!

    老郎中急急打断宝丫头的话,面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郎中爷爷怎么,唔

    老郎中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拉着她躲到一颗大树下,周身凉风肆意,含冤带戾。

    行医多年,他对血腥味最是敏感。

    这空气里,腥味甚浓,风一过就有股子令人作呕的腥味儿扑鼻而来,依着这股子味道,前头定是一副血流成河的场景。

    小丫头抓下郎中的手,刚想说话,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

    背脊一僵,小丫头心里登时说不出的害怕和惊慌。

    郎,郎中爷爷

    丫头。老郎中愁容满面:我要是没记错的,前头应该只有你们孤独院一家吧?

    不,不会的。郎中爷爷,不会的。小丫头的眼睛一瞬就红了,她死死抓着老郎中的手,颤颤巍巍:郎中爷爷,李婆婆还病着呢,要去给李婆婆治病!不然,李婆婆明日会下不来床的。

    小丫头死拽着老郎中就要走,老郎中却因惜命不肯再往前。

    你这丫头,我跟你来已是仁至义尽,你要死也别拖着我一起啊,光是闻着空气里的味儿就晓得前头是个什么惨状了,你再去,还不得无端再牺牲一条人命!

    老郎中几下挣开小丫头的手,抱着药箱畏畏缩缩的就要走。

    小丫头慌了神,死死抱着他的药箱就是不让他走。

    郎中爷爷,你就跟我去瞧瞧吧,瞧一眼就好。

    我才不去!去了就回不来了!老郎中急得满头大汗,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小丫头心一横,梗着脖子威胁他:郎中爷爷,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大喊啦!啊唔!

    你个死丫头,疯了不成!老郎中死死捂着小丫头的嘴,生怕漏出半点声音:这股子腥味这么浓,里面的人指不定还在呢,你这一吆喝,今晚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呜呜呜呜!

    小丫头被捂着嘴,只能干瞪眼,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老郎中被小丫头瞪得浑身发毛,可她一喊,万一里头的人还在,他们还能有活路?

    为了保命,老郎中心一横,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两人僵持良久,鼻尖染血的风,过了一阵又一阵。

    须臾,老郎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也是我倒霉,要给你开门还要跟你来。也罢也罢,既是命里有这一遭,我就跟你去瞧一瞧,不过,只准偷偷摸摸的远远的瞧,瞧完咱们就得走!

    唔唔唔唔!

    小丫头点头如捣蒜,氤氲乌蒙的眼好不惹人怜。

    老郎中无奈,只能松开手,带着小丫头蹑手蹑脚的往孤独院走。

    两人离孤独院越紧,鼻尖的腥味儿就越重。

    行医这么些年,老郎中从未闻见过这么重的血腥味儿,这是得死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大的味道啊。

    他忽然就后悔带着小丫头走近这里了,万一被发现,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老一小,必死无疑!

    两人战战兢兢的走上台阶,小丫头飞快的甩开老郎中的手,绕到小门,从里面走了进去。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每走一步,冷汗就顺着双颊往下落一寸。

    这更深露重的夜,寒气冻骨,她竟在不知不觉间,任由冷汗浸湿了整片背脊。

    她不敢走的太里面,现在的孤独院,每一寸土每一方地,均透着瘆人的阴森。

    宝丫头今年不过才六岁,她也会害怕。

    她扶着墙,心跳如鼓。

    蓦的,她似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小丫头心一颤,当即僵着身子立在了原地。

    今晚,出奇的黑。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努力想看清些什么。

    她伸着手一点一点的试探,蓦的,她触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她垂下头,死咬着嘴角,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疯狂的决堤,混着汗水倾泻而下。

    她看见了,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只人手!!

    她吓的扔了那只没有一点温度的手,呆坐在地上就要尖叫。

    紧随其后的老郎中手疾眼快的捂上她的嘴,也不等她反应,抱着她就往外跑。

    老郎中已是年过花甲,可这逃命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他背着药箱还抱着个六岁的孩子,一边还得仔细谨慎着,不能发出丁点声音或是踩到树枝。

    他顺着风跑,跑了好久好久。

    末了,他是真使不上劲了,才堪堪放下小丫头,不过,捂着她嘴的手却没立刻松开。

    小丫头在哭,她似是很伤心,整个人哭的一抽一抽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张小脸在老郎中的手下憋得通红。

    老郎中怕把人活活给捂死了,想放开她,可又怕自己松了手她会喊,权衡再三,他只得气喘吁吁的问:我,我松手,但,但是,你不准喊,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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