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进那双衔着繁星的温柔眸海,温青园的身子有片刻的怔愣。
他的眼睛,就好似一个无底黑洞,似要将人硬生生给吸进去一般,深邃又诱人。
啧。
温祁远憋着嘴,无语的望着自家妹妹和妹夫,登时没了那个斗嘴的念头。
算了算了,我还是领着我家夫人回去吧,再待下去,我怕我连今天的晚膳都能免了。
晃了晃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温祁远无奈的瘪瘪嘴:艽儿,看见这一幕,你家夫君我是元气大伤啊,今晚,你得让我好好补补。
温祁远意有所指,秦艽又怎会听不出来。
羞愤的白了温祁远一眼,秦艽绯红着一张脸,硬拖着温祁远,逃也似的跑了。
走的急,连招呼都没跟温青园打一声。
刚刚那番话,温祁远可谓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温青园自是也听见了。
坏笑着望向秦艽逃也似的倩影,温青园不自觉的开始偷偷盘算,自己还有多久可以当姑姑。
今天,和嫂嫂聊得可还开心?
嗯?
温青园第一次从傅容澈嘴里听见嫂嫂二字,一时之间迷茫又怔愣。
傅容澈弯着手指刮了刮温青园的鼻尖,不禁失笑:傻兮兮的瞧着我作甚?难道聊的不开心?
嫂嫂来看我,我怎么会不开心。温青园挽着傅容澈的手晃了晃:我只是被吓到了,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嫂嫂二字呢。
从我嘴里听见这两个字,很奇怪?
傅容澈拧眉。
有,有点
温青园讪笑着如实回答。
傅容澈不解了,拉着温青园边往屋里走边问:从我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怎么就奇怪了?
温青园皱着眉头深思了片刻,照实回答:可能是因为,你之前都是那种冷冰冰,不轻易与旁人亲近的形象,所以,突然听见你叫嫂嫂,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奇怪吧。
温青园拧着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进到屋内,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迎来,瞬间驱散了一身寒意。
还是屋里暖和,屋外冻死人了。
温青园扶着肚子在月牙桌前坐下。
那件玄青色的衣裳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椅子上,傅容澈刚想坐下,眼睛不经意间一瞟,就看见了那件衣裳。
这是什么?
傅容澈伸手去够。
温青园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什么是什么哎!等等!那不是她做的那件衣裳吗?!?
话还没说完,温青园的瞳孔就是一阵猛缩。
完了,她突然不想送他了!!做的太丑了!!
那是我的东西,你别拿。
温青园羞红着小脸,惊慌的想去抢。
傅容澈一看温青园反应这么大,当即邪佞的勾起唇角,后退一步,手疾眼快的将东西给抖落开。
阿澈!别!
温青园急了,霍然起身,扑上去抢。
傅容澈目光灼灼的盯着手里抖落开的衣裳,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将人揽进怀里,自始至终都没看温青园一眼。
衣服抖落开的瞬间,傅容澈的眼睛就好似长在那件衣裳上了似得。
他认认真真的将衣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眼底精光攒动。
这是给我的?
温青园望着那件在傅容澈手里抖落开的失败品,眼睛都羞红了。
她憋着嘴,闷闷道:才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傅容澈拧眉望向温青园:怎么?你还背着我养野男人了不成?
你,你别胡说!我就是无聊,随手做着玩儿的。
温青园憋着嘴,羞恼的拽着那件衣裳的袖子,急不可耐的想将它藏起来。
怎奈,傅容澈的手紧紧抓着,任凭温青园怎么拽,都没能拽动分毫。
恰在此时,李嬷嬷掀着帘子走了进来。
看见夫妻两搂在一起神色各异,李嬷嬷不禁弯了眉,和蔼的轻笑道:相爷收到夫人亲手做的衣裳了呀!老奴还以为,夫人嫌做的不好,不愿送了呢。
李嬷嬷!
温青园挥着小手娇嗔的瞪了李嬷嬷一眼,小脸连着耳根通红一片。
哎呀呀呀,咱们夫人还不好意思了呢。看来,是老奴来的不是时候,老奴待会儿再来,待会儿再来。
李嬷嬷笑着退出了房间,临走前,她还专程把屋内的丫鬟全唤了出去。
温青园憋着嘴顿时不想说话了。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李嬷嬷是个这么精明的人呢!一开口,叭叭叭的把她心里那点事儿全给抖落出来了。
园儿。
傅容澈邪佞的眯眼、勾唇,稍稍垂头,挨近了温青园的玉颈。
原来,这是我的小妻子亲手做给我的呀,很好看,为夫,甚是喜欢。
傅容澈故意在温青园耳廓边吹了口热气,吓得温青园直缩脖子,活像只熟透了的虾子。
你,你离我远些,我,我透不过气来了
温青园奋力掰着傅容澈环在她腰上的长臂,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温青园的反应,看得傅容澈直眯眼。
轻佻的挑起眉,傅容澈暧昧的在她颈间落下一吻:我的小妻子,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这么经不起逗呢?嗯?
一路吻到温青园的耳廓边,傅容澈使坏似得,朝着温青园的小耳朵又吹了口气。
我的小妻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幅神情,于你家夫君而言,就好似无声的邀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你家夫君忍不住兽性大发,恨不得将你拆了吃入腹中?嗯?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温青园羞得耳朵都能滴血了。
哆哆嗦嗦的吸了口气,温青园眼眶氤氲烂漫。
阿,阿澈,我饿了
她咬着嘴角,绞尽脑汁的想脱离魔抓。
饿了?傅容澈邪笑着蹭了蹭她的玉颈:巧了,我也饿了,不如,我们去床上宽衣解带,你喂饱我,我也喂饱你?
傅容澈,你别闹!我,我真的饿了
温青园直觉自己要羞愤窒息了。
这男人今天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猛!
挑着眉抬起脑袋,傅容澈懒散的将下巴磕在温青园的脑袋上。
略微沉吟了片刻,他蓦的弯起嘴角低低的笑开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下去,我的小妻子怕是要熟透了。
松开温青园后退了几步,傅容澈拿着那件玄青色的衣裳,左看右看,当宝似得,爱不释手。
温青园见傅容澈这么喜欢那件衣裳,胸口那股欢喜的情绪,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背过双手垂头望着鞋尖儿,温青园薄唇轻启,小声道:这件衣裳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的,可,可能做的不那么尽人意,不过,你放心,我,我会多练习,日,日后给你做件更好看的。
媳妇儿,这件衣裳我很喜欢。
傅容澈将衣裳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枕头边,嘴角噙着的笑意暖洋洋的,都能融化冰雪了。
温青园低着小脑袋,望着走到她跟前的那双脚,抿着唇没做声。
傅容澈轻笑了声,不由分说的伸手捧起温青园的小脸,轻轻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一下。
温青园怔愣的望着那张突然放大,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快到要跳出来似得。
稍稍退开些,离了那粉嫩嫩的小嘴儿,傅容澈垂眸,灼灼的盯着温青园的小脸,如扇的羽睫轻轻煽动,打下一片阴影。
强有力的心跳声好似近在耳边,温青园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面颊上挂着两坨不自然的红。
鼻尖碰着鼻尖,傅容澈嗓音低沉,又轻如鸿毛:走啦,我的小妻子,晚膳都备好了,我们去用膳啦。
唔。
温青园抿着唇,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
不知为何,她好喜欢听他嘴里的那句‘我的小妻子’。
他以前没这么叫过她,这个称呼还是前不久才从他嘴里突然冒出来的。他每次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都好温柔好温柔好温柔,语气跟个要勾引人心魂的妖孽似得。
每每都听得她面红耳赤,欢喜雀跃的不得了。
用过晚膳后,傅容澈难得没有陪在温青园身侧。
先前皇上给了他几日养身子的时间,如今知道了原因,和裴斐一起笑的差点抽过去不说,还一股脑儿的塞给他一大堆差事。
人忙起来,就容易忘记时辰。
夜深了,见傅容澈还不回来,温青园担心他的身子,命人熬了参汤,亲自送去书房。
书房外,白羽守着门,瞧见温青园来了,忙和颜悦色的迎了上去。
夫人可是来看爷的?
温青园望着书房里明晃晃的烛光,忍不住叹气:夜深了,还不见阿澈回来,我有些担心他的身子,想着给他送碗参汤来。
夫人真贴心。属下这就给夫人开门。
木门被推开,温青园走进去,一转头就瞧见了伏案执笔的傅容澈。
听见动静,傅容澈揉着太阳穴,稍稍抬头,看见来人后,又是一怔:更深露重的,你怎么来了?
撇下手里的狼毫笔,傅容澈急切的起身走到温青园身边拉起她的小手,轻笑道: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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