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女子,为何就要去当个贼。”
赵性在床榻上抱着那个被宋北云打包送来的女匪,她此刻当然已无了匪气,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罢了,如今虽是被软禁在皇宫之中,但却也是锦衣玉食的。
“你要是能好好治理天下……谁愿意当贼。”那女孩反手将赵性的手扣在手中:“还任用佞臣贼子,哼……”
“你真的不要给朕吹耳边风,若是这话让宋北云听见,你必死。”赵性叹气道:“朕可护不住你的。”
“你可是一国之君,可还怕那个小小的宋狗”
“一国之君窝藏一个造反的匪徒在宫里你好好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嘛。”赵性把头埋入她的秀发中:“你这身份的事,还得等那厮回来后与你解决。”
“哼……当时我被他欺负时,你也不见着帮我说话。”
“你记住一句话,你若是想在这宫里安稳的活下去,三件事不得干。第一件便是不能挑拨君臣,这是大忌,这里头的事朕自有分晓,之前你说的种种,朕既往不咎,但若是哪怕你让他人听上半个字,你定有杀身之祸。”
赵性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严重,这让这个小姑娘诧异的仰起头看向了身后那个软弱的皇帝,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无尽的迷惑。
“你只需记住便是了,等那厮回来,朕就让他想法子把你的身份正过来。”赵性点了点怀里姑娘的鼻头:“其余的事,你莫要胡思乱想也切记不可胡言乱语。”
“知道啦……我这不是不懂规矩嘛,皇宫里的规矩可是太多了。”
“哈哈哈。”赵性身子一转把她按进了被窝里:“那些个规矩都不是规矩,你只需要记得朕才是规矩就好。”
而赵性在风流快活时,宋北云正在城门楼子上坐着夜观天象,他下午睡多了,根本睡不着。
城池的水差不多要退了,而哨兵告诉他,自己的伏兵已经被击溃,陈安全部正在重新集结,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
而面对这个消息,宋北云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了,他用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就是黔驴技穷。
战场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垃圾,根本不配当一个穿越者,因为他还没有火箭炮。
“很难吧。”妙言走了上来,扶着墙头看着远方的起伏的山峦:“人都有第一次嘛,你也不用太着急。”
宋北云靠在那没说话,只是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浊酒,遥遥的看着城外远处黑夜中零星的营火。
“你看那边,明天一早他们就会重新大军压到城下,经过上一次,他们这次会直接拖重武器来跟我们对砸。你说,怎么办”
妙言只是笑却没有回答,宋北云顺势环抱住她的腰:“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了,让兄弟爽爽”
“哈”妙言双手拽起宋北云的脸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这个事”
“你放心,等城破时,我会先一刀弄死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妙言满脸嬉笑的说道:“明天和意外,还不知道哪个先来呢。”
“你是说我今天晚上就得暴毙呗”
妙言摇头,指着前方大概二十多里外的陈安全部大营:“我是说他们。”
“他们折损了大概四成,可我们损失了差不多一多半,这一半还都是会打仗的……”
“你信我就对了。”
“你得给我个理由。”
宋北云其实现在心思的很乱的,他已经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去分析战场了,虽然在下属那边还是保持着一股子不世出名将的风采,但他可是顶了天的怂人,现在他就是只在湖上划水的鸭子,上半身稳稳当当,但两只脚可是扑腾了个够呛。
“那我就说了哈。”
妙言打了个哈欠轻靠在宋北云的后背上:“你没发现那些溃散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吗”
“嗯怎么了”
“正常战场上,不管怎么样,打的再惨烈也很难说被人全歼的。那么溃散的人去哪里了他们没有物资也没有什么退路,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回城求援”
“对啊,本能嘛。”
“那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你没有感觉不对劲吗”
被这么一提醒,宋北云的脑子立刻从宕机状态缓慢恢复了过来。数万人在第一次照面时就被人全歼,这是在人类战争史上都罕见的,理论上不太可能出现。
那么他们会不会投靠叛军答案也是否定的,他们本身就是叛军回归的,再次叛变的可能性极低,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吃了大亏的陈安全是个什么心思。
在两军对垒中,这种投诚是非常不可信的,特别是他们本来还是那支将陈平安部杀了快有三万人的伏兵。
这可跟宋北云收编时的情况不一样,陈平安部可是实打实损失了许多人的,这要是诏安叛军的话,他本身部队里的怨气会沸腾的。
那么稍微聪明一些的人都知道不会去投靠陈平安,那么为什么他们消失无踪了呢
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那就是他们遇到了其他的我方部队,而这个部队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会是谁呢答案呼之欲出了。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宋北云的想法进行的话,那么就是定国公已经抵达衡阳城外二十里之内的范围了。
陈安全部和定国公部之间就是衡阳城,两支队伍相隔大概五十里……
宋北云眼睛当时就睁大了:“走!跟我出城。”
“谁去都行,你不行。”妙言摇头道:“你都已经功成名就了,不差这临门一脚。你现在只要走出这个城门,城池立刻完蛋,没有任何悬念。你现在就是这座城市的灵魂。”
“小鱼!小鱼呢”
随着宋北云的呼唤,小鱼像蜘蛛侠一样从城门上的廊庭上滑了下来。
“宋大人,我在。”
宋北云从怀里将天子印放在他手里:“去寻定国公部!”
“是。”
小鱼接下印信,从城墙上甩出一根绳子呲溜一下就滑了下去,看着动作那是相当的行云流水。
他落地之后,几个闪展腾挪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宋北云久久没有挪开眼神:“这孩子,我肯定是要带在身边的,这绝对是包拯的展昭、刘邦身边的樊哙、刘备身边的赵云、曹操身边的典韦。”
“李承乾身边的称心。”
“喂!过份了啊。”宋北云伸手把妙言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你们这些腐女真的太可怕了。”
“这也没什么,这个时代还是挺流行的,大户人家的少爷的书童你以为都是干什么用的”
“走了。”宋北云一甩袖子:“跟腐女聊不来。”
而此刻的小鱼已经看到前方的营火了,他猫下腰仔细观察一阵,看到左字旗之后,他悄悄的贴近了大营,但很快就被发现,小鱼并未抵抗只是高举双手抵近,嘴里还喊着:“我乃司命司管领,手中有宋北云部天子印信,请定国公审查。”
定国公从大帐里走了出来,看到小鱼之后,示意让人放开他并引他到了帅帐之中。
小鱼单膝跪在那,定国公则在仔细端详赵性的信物,核查完毕之后,定国公点头道:“宋北云可还好”
“若是定国公再晚来几日,恐怕便不好了。”
“哈哈哈哈,小子也太猖狂,胆敢孤军深入,让他吃个教训也好。”定国公得知宋北云一切都好之后,也算是松了口气:“行了,之前你们这的败军我已是吃下了,明日一早我便会抵达衡阳城下,想来陈安全应也是回到,那我便让宋北云那厮涨一回见识,让他看看真正的行军打仗该是如何。”
小鱼得到了回复,他带着印信又折返回了衡阳城之内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宋北云。
得到定国公大军真的就在不远之后,宋北云长出一口气,并连夜把这个消息传递了下去,城中一片沸腾,因为真正的大军终于到了。
他们到了就代表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叛军注定要在朝廷大军的进攻下被撕得片甲不留,而他们的苦难也终将过去。
“他还给我上课,嘁……”宋北云心里安定之后,嘴巴也开始硬了起来:“我孤身一人,连拿三城!他连个女儿都教不好,凭什么给我上课”
“喏,你这个人哟。”妙言坐在旁边吃着一碗羊肉面,听到宋北云又开始猖狂,她无奈的摇头道:“人家不来,你每天念叨八百次,人家来了你又要说人家连女儿都教不好。求求你当个人吧。”
“怎了还不许人说了他本来就是没把女儿教好啊。”宋北云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谁家的大家闺秀像她那样的整天心心念念的不是去练传世功法就是寻仙问道。小鱼,你评评理你评评理,就这么一个糟老头,还要教我打仗他合适吗我不学!不看!”
小鱼见到之前那个整天胡言乱语而且脾气稀碎的宋北云又回来了,他大概就明白了他其实心里是顶高兴的,因为前几日宋北云沉默寡言的程度让小鱼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宋大人,小鱼不知……”
“你啊,太圆滑。”宋北云伸了个懒腰:“好好睡一觉去,希望明天睡醒对面已经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