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枫以为她轻功不佳,不小心失脚撞地,正要转身看时握花枝的拳头嵌入齿咬的疼痛。这回他也得尖叫一声“啊”,下意识松开手,他握的木槿花枝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缠绕在谧儿的发辫上。
原来是方才谧儿腾空被制,她的垂辫散发与高临枫握的白槿花枝相碰,再加上谧儿试图出招,发丝在木槿花枝里缠啊绕啊,就打成了死结。
谧儿头皮一痛,抓着高临枫握花的那只手大咬一口。
“喂,你属狗的啊!”高临枫吹呼手背上的齿印。
谧儿解开发辫缠绕的花枝,她的麻花辫子也散了,站在原地重新编回来。
“我属狗也咬你!”她头不抬地编头发,难得不瞪眼睛地骂,也是伶牙俐齿得很。
高临枫想到自己失礼,便软话道歉“今日临枫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呵,他一句歉意实属难得,谧儿抬头问他姓名“姓林?林枫?枫林之意?”
高临枫看她误解得可爱,摆手戏笑“姓高,名临枫,我长相这样英俊,你该想到是‘玉树临风’的意思。”
“呵呵!”谧儿编好麻花辫,全力嘲笑他,“‘英俊’没有看见,‘阴险’倒看见了;‘玉树临风’也没看见,‘花贼临风’倒是真真站在我的面前。”
高临枫也不再出好言,抬头随意望天说“从哪里掉下一只牙尖嘴利的狗呀,不愧是咬人的狗呀。”
“你!”谧儿又气得要出手。
“还来?”高临枫抓住她袭来的拳头,“第一眼时以为你玲珑可爱,原来是这样粗横娇蛮。”
谧儿也不示弱“我以为你会怜香惜玉,原来是这样放诞无礼!”
高临枫咳咳两声,连忙放开她的手,却留下一道浅红的勒索印记。
谧儿抬头手靠到他眼前给他瞧,“呐!你拿了我的花,又动手伤了我,你不觉得该为我做些什么来弥补,否则我今日定不饶你!”
高临枫知自己理亏,作揖服从“依姑娘所言,姑娘要我如何弥补?”
原本谧儿只是幌出虚言探探他的人品,这个采花小贼居然应了自己,真是出乎意料,一时没有应对之言。
“玲珑可爱的姑娘小姐,你让小的做什么才肯相送木槿花枝呀!”高临枫讨好他,扮了一个做牛做马的扮姿,好不有趣。
谧儿一下子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扑哧笑道“那好,你亲口承认,亦不反悔!”
“当然不悔!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谧儿扔给高临枫一个小竹篮,指着遍地的花海命令“你原本是来这里采花酿蜜,你伤了我的手你就得帮我摘花瓣,取最嫩的花瓣,除开白颜色花瓣其他颜色都要!”
“这有何难。”高临枫打了一个响指,拎起花篮穿梭在花海,一片片摘取花瓣凑满竹篮。
谧儿抱手在旁边来回走监工,看高临枫的动作利索,一篮花瓣很快就要完成了。谧儿心想怎么能便宜这登徒小子,非得好好修理他一下!
对,好好修理!
谧儿拍拍旁边的一丛深色花瓣投下花粉,一群小如蚂蚁的七星咬人虫就陆续从花蕊里爬出来,爬近高临枫的脚下,往上钻呀钻,调皮地钻呀钻…
半会,高临枫采满花篮起身递给谧儿,“姑娘所托任务完成,临枫告辞。”
他抱起木槿花枝欲要离去,忽觉身上痒就挠了几下,越挠越痒,结果全身发痒,十分不对劲。
谧儿正对高临枫坏笑,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给我使了什么手段?”
其实七星咬人虫无毒,钻入的身上让人发痒罢了,是谧儿专用来捉弄人的小虫。
谧儿假意笑道:“喔!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种的这片花海有一群小虫子,这种小虫子偏偏不咬花草,只咬人,但也不会乱咬人,就专门咬偷花人!”
高临枫听了越觉身上越痒,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女子不守诺言,仍使小手段,他气得在原地大骂“今日出门真是撞了鬼了,我再没见过你这么刁钻,不守信用的女人!以后谁娶你!谁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谁倒血霉?我现在就让你倒血霉!”
谧儿抓起高临枫,此时的高临枫全身发痒难有缚鸡之力,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被谧儿绑起倒垂在大树下。
高临枫又是挠又是挣脱,骂也骂不过来,“好一个卑鄙女子!”
“我若卑鄙,你的小命早就见阎王爷了!我也没说你帮我摘了花就会绕过你。不过被你这么一骂,我倒还想再对你卑鄙一点!你今天骂了我几句我就绑你几天吧!”
高临枫软话求饶,“姑奶奶,漂亮尊贵的姑奶奶,惹不得的姑奶奶,放了小的吧…”
谧儿拍拍高临枫的脸庞,“你的皮真是厚喔!”随后转身提篮,随意补充后续,“好了,花瓣摘好我也该回去了!至于你,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我的花。如果有人像你一样来偷花,你就告诉他,偷花的下场在这呢!”
“你放开再离开呀!喂!喂!”高临枫朝离开的背影大喊。
那个背影头也不回,不管不顾,越来越远。
被吊垂在树下的高临枫转动眼珠,上下看见苍天大地,中间是木牌倒字“流花园”。
任凭他怎么求救呼喊,奈何此地人迹罕至,他真是哭笑不得“想我高临枫常去戏弄别人,今日却被这女子捉弄!”
“谧儿,谧儿…”
离开的谧儿忽然被一阵莫名的强光刺得挡了眼睛,再听闻时是师父寻来的呼唤。
百里无香听见有男子声音,望着谧儿疑心“为师可有说过在外头,你不准与别的男人独处!”
师父有怪罪之意,谧儿忙跪下解释“师父,他只是路过的采花贼,因他偷了我的花,我才被绊住和他吵了几下。”
百里无香端详谧儿说话不像打假,也不再追问“周舒媚不枉我所调教,我将她安排到苏诠的身边,你时常盯着她,她若有异常举动你就告诉我一声。”
“是,师父。”谧儿应道后暗自揣度,知道师父这是利用周大姑娘对付慕青衣从而牵制苏诠,真不知道师父跟苏家究竟有什么恩怨不成。
谧儿不懂,也不敢问,只好默默遵从师父的命令。谧儿谁都不怕,唯独怕眼前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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