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娘身子紧绷,恨恨的瞪着魏今华和沈诗筠,奈何说不出话来。
郑红缨的心猛地一悬,忽然察觉到一道阴森森的目光。
她浑身一颤,顺着感觉撞进了一双阴沉沉的眸子里,那人满脸红斑,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郑红缨细看之下,忽然间浑身冰冷刺骨。
这人竟是上次她派去刺杀死胖子的杀手,竟被魏今华给抓住了!
她这会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都仿佛坠入冰窖,生怕这个杀手将她供出来。
可转念一想,这个杀手没有证据,就算有人说,谁又能相信他?
大不了她将此事推到姐姐头上,先让姐姐受一阵子苦,等她再次博得老夫人的欢心,再想法子帮助姐姐一家人。
这般一想,她也就释然了,坦然的无视杀手阴沉的目光。
魏今华看了眼郑红缨心虚的神情,眸底的冷笑一闪而过,随后袖袍一扬指向身后脸上满是红斑之人,“林家人得罪了此人,昨夜之事都是他做的,为的就是报复林家人!”
郑红缨紧攥着双手,始终没有看过去。
郑红娘气得瞪大了眼珠子,“呜呜”的叫声,被帽子堵住了嘴说不话,急的额头直冒汗。
陈知府看向满脸红斑的杀手,冷声质问,“你和林家有何仇怨?”
杀手被衙役压的跪在地上,他恨恨的低下头,沉吟了须臾,似是后悔,似是悲痛道,“林和平和郑红娘雇我杀了沈诗筠,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去杀沈诗筠,被魏府的公子发觉,将我抓起来,教训了我一顿就放了我,林和平和郑氏得知此事,认为我告诉了魏府少爷是他们要我杀沈诗筠,于是两人将我骗到家里,想用毒药毒死我,我发现后一怒之下才造成昨晚的事。”
陈知府看向沈诗筠,“这人真的刺杀过你?”
沈诗筠低着头,声音微弱,“是,有阙年酒楼的掌柜为我作证,那日掌柜的让伙计送我回来时遇到了他们,伙计亲眼见到。”
陈知府赶紧让衙役去将阙年酒楼的掌柜带过来。
掌柜的在听到沈姑娘的事时,惊了一瞬,逐而想起那日伙计慌张的回来,他当时还问过伙计发生了何事,伙计却说没事。
难不成正是那次沈姑娘遇到了刺杀?
这沈姑娘可是他们的贵人,日后能用得上她的地方太多,决不能让这位姑娘出了事。
掌柜的赶紧跟着衙役去了府衙,陈知府将方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问道,“沈诗筠说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都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连忙道,“回大人,沈姑娘没有说谎,那日伙计回来还被吓的染了风寒,病了三天才好,他瘦受惊吓,不愿在酒楼待下去,回了乡下。”
有魏府的少爷和府城有名的阙年酒楼掌柜的为沈诗筠作证,算是彻底洗白了她的罪名。
这么一说一下子就通了。
杀手本就会内力武功,想要踹到大门轻而易举,有武功内力的人在身,平常人的确不是对手。
没想到林家是自食恶果,对沈姑娘心存怨恨,还将此事嫁祸给沈姑娘!
这也说明了林和平为何要逃,因为他怕这个杀手要了他的命!
陈知府看向两个学子,衙役压着两人跪下,他沉声质问,“你们是不是跟着林德浩对沈家三人行凶了?!”
李文个张固跪在公堂上,两人今年都要秋闱了,遇到此事,都担心名声被毁,取消秋闱的资格。
他们二人吓得不停磕头,“都是林德浩逼我们的,他说我们要是不跟他一起走沈廷风,就让我们离开学堂,失去秋闱的名额,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两人的话无疑是拉了郑红缨下水!
府城谁人不知林德浩是仗着郑姨娘才嚣张跋扈,如今他们林家闹出了大事,直接闹到了公堂,看他们林家今后还怎么嚣张!
郑红缨脸色惨白,愤恨的看了眼昏迷的林德浩,又对上了老夫人失望至极的目光,心哗的一凉!
黄佩亦是嘲讽的看着她。
陈知府眸光深意的看了眼郑红缨,那一眼冰冷无情,厌恶嫌弃。
郑红缨的双手紧紧抓着凳子两边,指节用力,生怕自己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完了!
她竟没想到林德浩在学堂竟是这么的嚣张,还是打着她的名号!
她现在一定要想办法和娘家人断绝关系,赶紧再次讨得老夫人的欢心,不然她被赶出府邸是迟早的事!
郑红娘“呜呜”的想要大叫,最后渐渐的转为绝望。
他们林家好像要完了!
陈知府怒道,“你们跟着林德浩行凶,伤害同窗,就算林德浩保着你们,你们也不会有秋闱的资格了!”
李文和张固吓得身子一软,双双瘫在地上。
他们当时跟着林德浩就是为了秋闱时,能借助林德浩的关系让秋闱过的顺利点,没想到因为他们,他们现在彻底失去了秋闱的资格。
两人因为帮助林德浩行凶,被打入牢房,关上三个月以示教训。
在两人的后悔呐喊中,衙役将他们压了下去。
杀手始终低着头,听着陈知府在上头宣判,说他没有造成伤亡,关押牢房,十年后才准踏出。
杀手松了口气,十年,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只要他的家人没事就好。
之前刺杀沈诗筠失败,他又中了沈诗筠的毒,身上刺痒难忍,后来侥幸逃脱,没几日又被魏府的少爷给抓了。
今日在公堂上说的话都是魏府少爷让他说的,若是不照办,就会杀了他的妻儿。
杀手被压下去时,在经过魏今华身侧时,看到对方对他几不可微的点了下头,他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他能放了他妻儿一马。
郑红娘嘴里的帽子被衙役取出来,此时的她万念俱灰。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一一指正她们林家害沈家,她现在真的是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她抬头看了眼郑红缨,见她冲她几不可微的摇了下头,更加绝望的低下了头。
她不能拉妹妹下水,更不能说刺杀死胖子的事是妹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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