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自家的院门, 萧诩还有一瞬地恍惚。这是真的热爱……此时,他才真正接受了昙华是个npc的事实。
因为在废土, 这种纯粹太难得了。
看着恍惚中的萧诩, 闫歌目光扫过院中空空如也的石桌,勾起唇,“这就是你说的,好菜好酒?”
萧诩回过神来,却看见石桌上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 刚刚太过震撼,竟然忘了买上一只烧鹅, 几坛好酒!
“来者是客, 更何况旧友相逢。不如我亲自下厨, 做上一桌好菜。只是等待的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些。”温柔清冷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侧面一扇门开了, 冰瑶一袭白衣, 气质清冷, 从里面走了出来。
分别许久, 如今一见, 冰瑶本就白皙的皮肤更白了, 她站在阳光下, 就像是日光下的雪山, 在闪闪发着光。
气质也更清冷。她朝着闫歌走来,就像天上的雪女下了凡, 清冷得不似凡人。但她看向两人的眼中却盈满了笑意, 这笑意让仙女变成了凡人。
【小姐姐好白!上古那些人皮肤真的会这么白吗?】
【抱着自己大声哭泣!】
【我们在圣土还好啦, 像那些在外面的战士,黑得跟个球似的。】
【也是有例外的!比如上官将军!】
【你见过?】
【没,但我听我哥说他很白。】
【切!】
联想起刚刚冰瑶不在萧诩身边,萧诩又对他百般献好。萧诩如今是今科状元,这又是在天子脚下。能让他为难的,最有可能的有两个。“是凤楼,还是皇帝?”他抬眸问道。
“公子还是这般聪明。”冰瑶叹息着走到他的身边,双腿一弯,正在跪下去,闫歌及时扶住了她。
“冰瑶。”闫歌唤道,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显得格外缱绻缠绵。
冰瑶听过他唤自己的名字,但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她当初帮他的时候,想的也只是未来互相帮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需要用下跪来逼迫对方。
更何况,他们还离得这么近。这样想着,她心中浮现一丝羞赧,一缕红云从脖子上飘了上来。
【狗主播!你老婆要被人抢走了!】
【剑客你再不回来,心上人和别人跑了啊!】
萧诩摇着扇子丝毫不急,他与冰瑶一路扶持着走过来,若是因为一件小事就怀疑她。那他们的感情也太过脆弱了些。
“冰瑶。”闫歌又用同样的语气轻唤了一句。
冰瑶推开他的手,直起身,后退了一小步,“公子——”自重。
“冰瑶,”闫歌打断她的话,勾起唇,“你可以唤我昙华,如我唤你一样。”
冰瑶剩下的话噎在口中,所以,从头到尾,是她多想了?
【是我们多想了?】
【屁!绝逼是昙华大大又皮了。】
【竟然连熟人都不放过,昙华大大你是魔鬼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闫歌笑着看向萧诩,“你说。”
他说?他说他想拍死你!萧诩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将冰瑶拥入怀中,温文儒雅地笑着说,“一入凤楼,终身是凤楼的人。只有一个例外——飞花舞。过了飞花舞,可以任意提一个要求,包括让他人脱离凤楼。”
“让他人脱离凤楼?”敏锐地抓住这句话中的关键。帮他人脱离凤楼的意思是不能提出要求,让自己脱离凤楼?
“对,只能让他人脱离凤楼。”萧诩回忆起自己看到的典籍,所以这也是为何从凤楼成立之初到现在,都没有一人提出这个要求。毕竟谁愿意将自己辛苦赢来地奖励,拱手让人呢?
但这也是他来找闫歌的原因。因为只能让他人脱离凤楼,所以冰瑶还有一丝希望。万一,闫歌不在乎呢?
看出萧诩眼中的期盼,闫歌勾唇。他还真的不在乎。
第一,洛启明的嘱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一定要到100级。”通过飞花舞,成为圣子,接受凤门的全力栽培,这是一条捷径。而且,他总有种,越往上,越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的感觉。他不可能离开凤门。
第二,冰瑶和萧诩都出手帮过他,不管带不带目的。人,要懂得感恩。
“好。”闫歌薄唇轻启。
“多谢!”萧诩装作不在意,实际用折扇扇风的速度已经出卖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速度堪比小风扇了】
【主播!】
【书呆子好可爱!】
“多谢,”冰瑶想起他刚刚说的话,顿了一下,唇角划过一丝笑容,如同清晨的露水划过粉嫩的荷花花瓣,“昙华。”
闫歌对着她笑着点头,温柔地说,“不用,毕竟——我们是朋友。”
鬼的个朋友,他也道谢了没看见?萧诩气得合上扇子就往闫歌头上打去,就像教训御书房那几个不听话的皇子!
闫歌勾唇,侧身。
萧诩的扇子一下子打在了石桌上,断了。
闫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有点飘?”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诩看着他,再看着手中冰瑶亲自题字作画的扇子,看向冰瑶,眼中的委屈清晰可见。你非但不帮我,还合着外人一起来欺负我!
冰瑶笑了,“我房间还有。”
“你还有?”萧诩眼神亮了。
冰瑶点头,整日在家闲得没事,便多画了几把。只是为了让萧诩珍惜,便一直没让他知道。而且里面还有……
“我都要!”萧诩又恢复了正常,温文儒雅地笑着说。
看着萧诩的笑容,冰瑶最终点了点头,反正迟早都是要被看到的。
萧诩转过头,在冰瑶看不到的方向对着闫歌眨了眨眼。
【故意的!】
【狗主播,又在秀恩爱!】
【书呆子要一直幸福啊!】
闫歌轻笑一声,抚摸着剑鞘,想起了剑客无双。想你了。
遥远的雪山上。
“想你了。”醉人心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剑客无双抬头看向四周,空空荡荡。刚刚的声音仿佛是他的幻觉。
“嗯。”他轻应了一声。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他的耳尖却被烧红了。
剑客无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闫歌抚摸着手腕,露出笑容。
一夜过去。
最后一场表演,要开始了。
闫歌站在九层的红色阁楼前。一个青色纱笠,一件淡紫色薄绒斗篷,将整个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竹青看到他时微愣,随即点了点头,站在一旁静待。
慢慢地人多了起来,在最后一人到来的时候,竹音侧头问他,“吹什么?”
“多情种。”闫歌微微扬了扬头,纱帘被风吹动。竹音不小心窥到一角,心中震动。“好。”
闫歌缓缓地走了进去。
【啊啊啊啊!期待!】
“呜——”笛音响起的那刻,纱笠和斗篷同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