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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继国缘一的记忆中,是猗窝座将炼狱杏寿郎强行变成了鬼,但是作为受害者的杏寿郎对于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怨恨,因为他并没有食人或者伤害过任何人类。甚至于因为血液之间的联系,除了鬼舞辻无惨之外,炼狱杏寿郎应该是当时最了解猗窝座的人了。

    但是就算如此,炼狱杏寿郎也不会原谅猗窝座食人这件事,并且也不会犹豫的将其斩杀消灭——他们鬼杀队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所以继国缘一也绝不会对此犹豫任何一秒,他就是为了斩杀这些不该存在此世的鬼而来到这里的。

    他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他知道鬼之间是有联系的。所有的鬼都是通过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而转化成为非人的存在的,而也是因为如此,越是强大的鬼,身体里面鬼舞辻无惨血液的浓度就会越高,导致比起一般的鬼更加被鬼舞辻无惨注意。

    而一旦通过上弦的眼睛看到自己,鬼舞辻无惨绝对会藏起来——继国缘一对此很有经验,鬼舞辻无惨比谁都更会躲藏保命。甚至为了活下来,而将自己化为碎片,只为从继国缘一的刀下逃生。

    若是被鬼舞辻无惨知道了他出现在了这个世间,不管在对方的心中,他到底是鬼是人还是转世其他什么的,鬼舞辻无惨绝对会再次藏起来。而鬼舞辻无惨一旦将自己隐藏,很难可以再找到对方的踪迹。

    继国缘一拥有的时间很多,他体内的魔力足以支撑他慢慢去找到鬼舞辻无惨。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可能就是一辈子,他晚一天也就会多出新的受害者,就像是当年他所经历的事情。

    若是最初的继国缘一,他绝不会思考这些后续的事情,只会在看到需要斩杀的鬼之后就动手。

    只是长久的时间和在这段时间中所遇到的人,到底教会了许多他曾经并未接触过的事物。

    在七岁之前,母亲一直都认为他听不到,也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教导他识字。

    继国缘一连自己的名字,都是通过自己的兄长才知晓的。

    当时年幼的兄长,哪怕是在被父亲责罚后,也会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时常前来找他。在有一天,兄长偷偷带着他出去玩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木枝,在土地上一笔一划将他的名字写出来,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放慢了语速,连带着双手比划,意图让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缘一,这是你的名字——继国缘一。”

    记忆中的兄长这么对他说道,眉眼弯起,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在地面上再次重复了一边,“缘一,你记住了吗?这是你的名字哦!”

    一直到他可以独自在地面上划出自己的名字后,兄长看起来比谁都开心,然后夸赞道,“不愧是缘一!做得很棒呢!哥哥再教你写别的!”

    而正是因为如此,继国缘一到后来离家,也不至于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懂得的文盲。但也只是如此了,没人教导继国缘一该懂得的人情世故,对于大局的观测,他的前半生一直都在一个非常单纯的环境里,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所以继国缘一不善言辞,也并不擅长与人交往,后来经历的很多事情,他都需要一段时间构思语言才能说出口,导致错过了最初的时间反而无从诉说。而因为自身太过于强大的实力,并没去去教导、指引他如何改变。就连最亲近的兄长,也从未在意过他的这些问题。

    不过幸好,继国缘一在后半生所遇到的人,都是非常优秀和温柔的。就像将所有的剑士当成了孩子看待的产屋敷耀哉,他在鬼舞辻无惨死亡解除了诅咒后,身体因为常年积累的伤害,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他之后的寿命并不长。

    他知道自己并不能一直陪伴在身为鬼的继国缘一身边,可以活千年的剑士将会独自孤独的走下去。一路上,继国缘一或许会认识更多的人,但是他总会是历经分离的那个。

    甚至于继国缘一当时的心态,更是让产屋敷耀哉极其担忧。所以产屋敷耀哉在鬼舞辻无惨消失后,在自己生命结束前,成为了继国缘一“真正的父亲”。

    他潜移默化地教导继国缘一如何看待事物,学会为人处世的道理,将继国缘一的父亲从未做过的、本该做到的责任全部接受。后来更是想要扭转继国缘一对自己的看法——在前者有了一定效果的时候,这一点一直不太成功。

    但是就算这么说,继国缘一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用最简洁的词汇来形容,就是他没有那么憨了!

    所以继国缘一才会注意自己会给灶门炭治郎带来麻烦的可能性,也会在此刻,明白自己如果出去,先不提暴露自身,也会引起鬼舞辻无惨的警惕。这也是他并没有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而是躲在了遮挡物的后面才现出身形的关系。

    他应该要怎么做?继国缘一这么思考着,而时间也不会因为他思考而停止。

    趁着现在天还没亮,上弦之三的鬼直接出现在了炼狱杏寿郎的面前——猗窝座是那种习惯正面对决并不喜欢暗中做手脚的、很正直的一只鬼。

    他喜欢和强大的对手对战,所以在此刻,在看到了很和他胃口的炼狱杏寿郎,整个鬼看起来情绪都激昂了起来,但是他依旧还是记得鬼舞辻无惨给他下的命令的。

    猗窝座将目光艰难地从炼狱杏寿郎身上移开,放在了带着花札耳饰的灶门炭治郎这边确认了一番,“带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说的就是你吗?小鬼。”

    粉发的鬼看起来兴致顿时就下去了,语气也变得平淡不屑了起来,“真不知道无惨大人为什么要命令我来解决你。”

    鬼的身体素质要比人类强大太多,猗窝座以灶门炭治郎完全无法捕捉住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一个拳头就要砸向他的脸——躲不开,巨大的压迫感还有浓重的鬼的气息让灶门炭治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躲不开这个攻击!

    冷汗直接布满了灶门炭治郎的身后,而在同一时间,冷着一张脸的炼狱杏寿郎也拔刀阻止了猗窝座的攻击,在上弦鬼的手臂上斩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猗窝座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无惨大人,不是他不想先砍带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而是不解决这个大概率是柱的剑士,他也没办法对对方出手啊!

    抱着这种想法,猗窝座露出了一个兴致满满的笑容,手臂上还滴落着血液的伤口在说话间就愈合了起来,“我有一个很棒的提议!”

    猗窝座对着炼狱杏寿郎道,“你也变成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