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储物室?”洛麟羽点燃五六个蜡烛架上的所有蜡烛,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还以为是个小杂物间呢,没想到这么大,放的东西也是宝贝!”
她环顾四周,除了风炉药鼎,还有散乱堆在地上的金银玉器。
而堆子的其中一面斜坡上,有块长方形玉片,玉片大而薄,上面绘有图案。
洛麟羽将手中蜡烛执近一看,不由瞪大眼睛:上面画的竟然是藏宝图!
她惊讶地仔细一瞅,竟和隐藏在兽皮卷千里江山图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有没有搞错?”她不可思议地再次看向身周,“我以为这是开胃小菜、附赠福利,你却告诉我这就是宝藏?”
太坑爹了吧?费心劳力、忙活半天,就这么点东西?还称其为宝藏?
是不是被阵法师用掉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少啊!
外人入侵,却喊了半天都没人应,显然是不在这里,问都没处问。
“这堆玩意儿若是额外赠送的,自是不少,可若说是宝藏……也太寒碜了!”她瞅着眼前一堆金锭银器玉如意,觉得自己惨不忍睹,“若等我老了再把这事儿说出来,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就这?宝藏?”
鞋尖儿拨了拨最边沿的金锭银酒壶,“宝藏它重孙子的幼仔儿还差不多!”
她叹口气,想到还有个药鼎,不由转身探头,看鼎里是否藏有好东西。
别说,还真有。
两本书,一大一小,一厚一薄。
伸长胳膊将两书捞出,原以为是什么绝世武功的秘籍,没想到~~
“《神农丹药集》?”她讶然一声,简单翻阅,结果只随便看了几页,便喜悦惊呼,“我、我天!竟是炼丹书?比卢家丹经还高级百倍的炼丹书?我天我天!我这是走了狗屎运吗?”
激动之余,她放下蜡烛,又认真而仔细地翻了一遍,并顺手打开薄册子。
这一看薄册子,不得了,她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
这东西哪是什么薄册子,分明是风炉药鼎的说明书!
而看了这份详细说明书她才知道,风炉药鼎的最大作用不是熬汤煮药,而是炼丹!
名曰药鼎,其实是个丹炉!
有没有如此天大好事?
简直是饿了来馒头,困了遇枕头!
意识到自己得了两样比所有金银珠宝都值钱百倍的好东西,她不由精神一振,将两本手抄书从头至尾一页一页细读,待读完记住,又执起蜡烛跟个考古学家似的,将风炉药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寸一寸敲摸查看……
她在这里因得到宝物而废寝忘食,身在皇陵的洛思行也没闲着。
他目视被月光照得脑壳发亮的青年僧人,双手合十,语气谦虚而恭谨:“普真法师,您终于来了!”
自请看守皇陵、离开思行宫之前,他便写信差心腹送到慈光寺,普真却到此时才来,不知是有事耽搁,还是觉得跟个废皇子不宜有过多牵扯而故意拖延。
但无论如何,人来了就好。
此时的他,极为需要外援。
普真和尚看了眼他手腕上戴的舍利子佛珠,虽看不透他的心思,却依然淡淡微笑:“施主近来可好?”
废皇子已承不得殿下之称,又未封王,也不好直呼其名,任谁见了,都不晓得该怎么开**流,处境很是尴尬。
洛思行却像看透一切般并不在意:“托法师的福,我的身体极为安康。”
普真点头,缓缓道:“施主变了许多。”
洛思行笑笑:“但还是希望法师能够应允我在信中请求之事。”
普真摇摇头:“修习神足通谈何容易?何况贫僧都未修成,又如何教你?”
洛思行突然双膝一跪:“大师!”
普真连忙闪开,不受他这么大的礼:“施主请起,贫僧确实无能为力!”
洛思行却依然跪着:“求大师看在往日情分上,指点迷津,帮助思行!”
心道:母妃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发怒时跟谁都敢甩脸色,可我洛思行却未曾亏待于你,总该有些情面。
“终于将大师盼来,还望大师能伸手帮帮思行!”洛思行一边说,一边暗想若此时换成洛麟羽,他会怎么做,于是突然开口喊了声,“师父!”
普真闪得更远:“施主请起来说话。”
洛思行不但不动,还伏首道:“洛思行愿拜大师为师!”
“佛门不收贪恋红尘之人为弟子,何况施主还是皇嗣,怎可轻易剃发出家?”看出他想利用神通争权夺势的普真委婉道,“施主该顺应天命,娶妻生子,莫要耽搁了自己。”
洛思行苦笑:“我既无正妻,又无前程,何谈耽搁?大师莫不是见我落魄,才不肯伸手援助?”
他随即许诺,“大师放心,待我修了神通,来日换了处境,定会报答大师,报答大师所在的慈光寺!”
普真摇头叹息,半晌才道:“你既执意要学,贫僧便将自己修成的他心通传授于你,传授后,便是前缘已尽。”
洛思行叩首:“多谢大师!”
他似乎没听到最后一句。
或者他要的只是神通,对缘尽不缘尽的根本不在意。
再说,普真若将自己会的东西教给他,以后也没有什么可再纠缠的。
普真面容平静,既不失望失落,也没有以后可以摆脱他的轻松,淡淡道:“贫僧授之,施主习之,是否能修成,皆看施主自己的悟性,旁人帮不上丝毫。”
“是,”洛思行点头合十,“谢大师!”
“法不传六耳,”普真道,“你且起身过来。”
“是。”洛思行压住心里的兴奋,连忙站起身,附耳过去……
~~
洛麟羽看书又看鼎地忙活一通,才喜滋滋地将药鼎搬出储物室,来到外面~~她不能一直待在石室里,否则该搞不清日子、弄错八月十五是哪天。
出了石洞,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花草树木又是另一番奇异景色,还有各种鸟儿或从头顶飞过,或鸣叫盘旋,叫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她来到岛边,顿被眼前景色吸引。
轻纱般的晨雾缥缥缈缈,或白色或彩色的不知名鸟儿在湖面上高飞低旋,偶尔踩一下湖水,带起清亮珠串。
本岛和能看到的几座隔壁岛屿,皆是绿树葱翠,碧柳戏水,部分树上还开着或白色或粉色的花朵。天空、树梢、岛屿之间,到处都是如鹤如鹭的飞鸟,和隐藏在千里江山图中的画面一丝不差。
这么美的地方,若不走上一遍,岂不是空来一趟?
再说得等一个月才能出去,何不先玩玩逛逛?
估计不等逛完,时间就到了,如此,总比坐在这里干等强~~炼丹用的风炉药鼎得烧最上等的木炭,她即便想练手,也没东西。
可她又怕一出这个岛就迷失方向,于是脱下衣衫,腾身掠起,将它系在最外一棵树的树梢上,看它呼啦啦随风飘扬,老远就能看得见,才放心。
之后,又找块平整石头,用小石尖儿刻个“一”字,表示来岛第一天。
做完这些,她才拍拍手,朝最近的隔壁小岛飞掠过去。
但奇怪的是,进去走半天,里面除了花草树木,什么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石碑和宝藏都在第一座岛上,阵法师他再大的屁股,也占用不了这么多岛,荒上一部分,很正常。
没啥东西,逛得就比较快,半日时间便逛完整座岛,到了下午,又去逛另一座,至天黑,回第一座岛打坐修炼一整晚~~如此灵气充沛的地方,若不抓住机会,简直就是罪人。
至次日晨起,先在石板上划一道记日子,继续游逛。
如此连过几日,六天后,她来到其中不知哪座岛。
这座岛与别的岛有很大不同,因为地势特别高,而且里面的树和其它岛上的树也不一样,不仅高大粗壮,还长势奇特,不是好好的突然往左弯一下,就是直着直着往右拐一下,要么就是同时往两侧凸出一段、把中间留出一个洞,洞里汩汩冒水,流个不停。
因为被这些稀奇古怪的树木吸引,她没注意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三棵呈三角形栽种的奇树。
到了地势最高处,她猜测应是此岛最中心的位置,因为周围都是下行坡。
为了验证,她提气飞身,掠上树梢,打转一瞅,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别的岛就像七层楼、九层楼、十一层楼,而此岛却像十八层楼,瞧周围瞧得那叫一个清楚,简直就是岛中之王。
举目四望,大大小小的岛群几乎尽收眼底,只不过远处的青翠已连成一片,看不出太明显的界限。
还有她落脚的第一座岛,有个白点不断晃动,那是她拴在树梢的衣衫在随风飘荡,也是她的引路标。
她笑了笑。
然而,却在目光转开后不久,双眉微微一凝,嘟哝道:“奇怪,看这整体布局,那边应该有个岛屿才对,怎么只是一片湖水?”
这好比完整的拼图缺了一块,看着那叫一个难受,那叫一个别扭。
她盯着那片空荡荡啥也没有的湖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干嘛要这么设计,意图是啥。
可想想自己又不懂阵法,想破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奥秘,还是算了,别费那个脑筋了。
于是飘身回到原地,继续迈步。
若从树梢走一遍,当是很快,但肯定无法将岛里的东西看仔细,即便有什么宝贝,也会错过。
所以她宁愿多走些路,也不愿走马观花敷衍自己。
不过这个岛上确实没什么或值钱或好玩的东西,都已经走到另一边的边沿,都没有令人惊喜的发现。
她看了眼隔壁岛屿,飞身掠起。
掠起之时,她无意识地朝水面瞟了一眼。
而就这一眼,竟让她惊呼一声,随即噗嗵掉入水中!
她看到的不是什么宝物,而是玄华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