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驿馆里,一声激昂有力的底鼓,在某人的脚下震撼响起,随后,手中的鼓棒一扬,滔天气势便在瞬间奔腾而出。
洛麟羽兴奋得每个毛孔都张开,全身细胞都在勃发中跳跃,千玉楼在旋风骤雨般的急促鼓点中敲得发狠、捶得忘情时,她也如同与人搏击般强劲狂舞。
被紧闭的大门挡在外面的太监和侍卫,听着那陌生却震天撼地、气势雄浑的磅礴乐声,面面相觑之余,身子也不自觉地渐渐跟着扭动起来。
“哈哈哈,老娘自从穿到这鬼地方,很久都没这么痛快了!”脱下广袖长袍、换了一身短袖热裤的千玉楼爆着粗话,开怀大笑,“若不是你穿着个鸟儿熊装在街头咚次打次,被青鸾密探当趣事传回去,老娘困到老死都不会知道有个同类在这儿!”
“你个死人妖,明明是个女人,还敢装男人当丞相,真尼玛不怕死!”同样脱下长袍的洛麟羽也是快乐得不行,“这么急着找本殿,害得本殿还以为你特么在使离间计!”
“你特么死屁孩儿三十六计看多了!”千玉楼翻着白眼儿猛怼,丝毫不因对方还是孩子而相让,“老娘自从知道你的存在,老娘就没有一天能好好睡过觉,这次来访,是老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就是为了看你!”
“得得得,本殿领情了,”洛麟羽倒杯冷茶咕嘟嘟灌下喉,“路上可不算太平,你就带一百个人?”
“别提了,为了见你,老娘差点被人弄死,噶屁在路上!”千玉楼也跑过来,却是直接拿茶壶对嘴灌,“玛德,渴死老娘了!真痛快!”
“尼妹,你这样喝,本殿还咋喝?”洛麟羽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睛,“再来?”
“再来!”千玉楼欲挽袖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热背心,“这衣服也是最近才做好的,做完就偷偷藏着,直到今天才穿。哈哈哈,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我也是,哈哈哈!”洛麟羽大笑。
汗水和鼓棒再次飞扬,青鸾国的丞相和大正国的麟羽殿下热血沸腾到几近疯癫。
一个左右手不断交替、全身都跟着节奏拼命颤动的轻敲重击,如强健的斗虎;
一个随海浪翻滚般的强音鼓点花式劲舞,太空步,机械舞,摇曳如飘的鬼步……
最后,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说,那小僮是你男人吧?”洛麟羽与她背抵背的开口,“你也忒胆大,做官也就算了,还包养个小美男!包养不算,还特么随时随地带着!真不怕东窗事发一下子玩儿完啊?”
千玉楼“嘁”了一声:“老娘自从来到这里,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雪奴是我八岁时从路边捡来的,当时下着大雪,他个被父母狠心抛弃的婴儿几乎被冻死。”
“你这是怕找不到好男人,干脆自己养大一个么?”洛麟羽见她渐渐伤感,故意打趣道,“从娃娃抓起,出娘胎就开始死盯?”
“哼,你们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尤其是在这一夫一妻多妾制的恶心时代!”千玉楼恨恨道,随后又将目光斜瞪过来,“你当然是如鱼得水、快乐得不得了,我特么一个现代女人,能喜欢这样的社会?再不弄个死心塌地的小男友,我特么不是崩溃,就是郁闷致死!”
“那你就不怕怀孕?”洛麟羽并不告诉她自己也是女身的实情,“一旦怀孕暴露,会是什么下场你可曾想过?”
“放心吧,不会的,”千玉楼感激地叹了口气,“等我攒够了钱,到脱离家族也能过得很好时,就辞官失踪,带着雪奴更名换姓过日子。”
“得,既然你心里已有计划,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你那嫩草可得用心保护,一旦有了能力,知道自己可以娶很多女人,就难说还愿意受你掌控,”洛麟羽站起身,拍拍她的肩提醒道,“我是男人,知道男人花心好色的本性。”
千玉楼感激一笑:“多谢!”
她忽然歪歪脑袋,盯着洛麟羽乐:“你说,如果我们早点知道对方的存在,你又不是这么小,咱俩会不会成一对儿?”
“成个毛儿!”洛麟羽笑哼,“不争,会死;争赢,三千后宫。你要哪个?”
千玉楼耸耸肩:“那还是算了吧,哪个我都不想要。”
“那不就得了?”洛麟羽抬抬颌,“把衣服换了,不然被人看见,你的性别就暴露了。”
千玉楼点点头,两人就着一身汗,直接换的换,穿的穿。
“妹的,等你走了,我得好好洗个澡,这汗巴巴的,真特么难受!”千玉楼边系腰带边嚷嚷。
“那我先走了~~哦对了,”自己去开门的洛麟羽突然转身,“那首美男诗就是你写的吧?”
“这还用问?”千玉楼撇撇嘴,“老娘记得唐诗宋词,谁特么费脑子写那麻烦要死的玩意儿?东和冬还有区别,鱼跟虞也不一样,照他们这里的格律,写首诗得耗死老娘多少脑细胞?关键时候从诗词库里捞首能用的就得了,还指着在这儿青史留名咋的?”
洛麟羽好笑道:“你不会还想着哪天能再穿回去吧?”
“这可难说……诶呀赶紧回去洗澡吧,成天被关禁闭的可怜娃!”千玉楼摆手。
洛麟羽瞪她一眼,才开门跨槛:“小豆子,回宫!”
“是,殿下!”小豆子连忙屁颠颠迎上来。
那群主仆侍卫一走,千玉楼就将小僮唤了进去,不一会儿,热水便倒满浴桶。
小僮将门关紧,独自伺候丞相大人沐浴。
“主子……”小僮为她清洗汗湿的长发,欲言又止。
千玉楼闭着眼:“雪奴想说什么?”
“奴觉得……”小僮迟疑,“主子虽与麟羽殿下初识,却似一见如故……”
千玉楼睁开眼,抬起雪白藕臂,纤纤玉指抚向他的稚嫩脸颊:“别乱想,他才八岁。”
小僮眼睫低垂,轻嗯一声。
“雪奴,”千玉楼轻叹,“本相心里,只有你一个。”
一语言罢,小僮的身体便突然被勾翻,噗嗵跌进浴桶,随后,红唇压来,让他不安的心渐渐宁定,继而升起红晕:“主、主子,奴~~唔……奴……好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