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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并非没有年迈且经验丰富的将领, 楚琸却选择了唐正浩, 只因那人与把持朝政多年的三王爷关系更近些。

    他若抵御住外敌并在西北树立威望,对楚琸而言不是好事。

    因此选派在朝中根系不深也不向三王爷倾斜的唐正浩。

    但三叔竟把自己的儿子拨进去了,怎让楚琸不气!

    不知楚池前往目的何在,总归是不利的。

    楚琸另派书信一封交于唐正浩,让唐正浩看好楚池。

    原本刺探过楚池,对他秉性有几分了解, 并没有把他定位到棘手的位置上。

    现在楚池却做出这事来。

    他不得不考虑楚池是不是做了伪装。

    三王爷总能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起来, 楚琸因此时而骤然紧张。

    他也有自己的解压方法, 不然不可能熬过这样高强度的压力。

    骑马射箭。

    宫中有一处校场, 校场中有许多靶子, 他骑上马, 拿弓箭射那些靶子。

    以前那些靶不是这样不动的木头靶,而是人靶。

    只不过施林州会去掖庭挑拣一些犯错当罚当株的奴才来,不够再拿别的凑数。

    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是那次教训了楚明臻之后。

    楚琸发泄一通镇定下来, 将弓箭扔到施林州身上,下马, 大汗淋漓,顺着脖颈往下淌。

    “丞相也出发了吧?”楚琸问道。

    施林州忙回道:“丞相大人今日早上辰时出发, 道往念和桥, 走水路出发南下,一旬之后许能落脚。”

    楚琸“嗯”了一声。

    朝中的事情他不得不时刻惦记着, 最近尤其是送往西北的粮草与兵械, 这中间过多少道人马, 那些管辖权又握在谁的手中,这些人可听他差使不使绊子?

    这一道道处理起来岂是易事?

    于柔感到最近楚琸忙了些,他往常能来一起吃个晚饭,现在多是晚饭之后才来,到了洗漱一番倒头就睡,连往常那样与她闲聊都不了。

    但于柔也不寂寞,她觉得楚琸还在她身边,这份陪伴于她的安全感而言已是够用。

    她还有很多打磨时间的方式,前几日与楚琸商量换置床的事情。

    楚琸对这种事情没有计较,也不管怎么处理,都交由她。

    于柔便吩咐工人做了。

    复杂的图纸画不出来,全由口述,善工匠的工人自己能画出来,去制作。

    于柔还表明了自己想要软些的垫子,具体是什么样的。

    他们听了和司衣局的人商量商量,竟也能做出。

    现在于柔和楚琸睡得床便是新做的了。

    楚琸虽没说过舒不舒服,但于柔觉得他是喜欢躺的,因为他的伸展之间确实显得更惬意些。

    出乎于柔意外的事两个孩子也喜欢这里,他们俩还留下午睡过。

    与两个小家伙一起睡并不是件自在的事,因为要给他们留够空间,省得碰到压到他们,但这样一来自己睡得就比较拘束。

    于柔觉得与他们一起睡没有与楚琸一起睡舒服。

    和楚琸一起睡压到楚琸了也不怕,他硬邦邦的怎么压也压不坏。

    ……

    到四月份,天已渐渐走向暑热,夏衣的制作也开始进行。

    于柔怕寒,天一热她反而有活力些。

    之前跟随过司衣局调过来的宫女学过制衣,但那时穿的都是厚厚的锦绸。

    夏日穿纱衣,于柔做汉服的意趣彻底被。

    柳青青在定国寺住了不短的时间,也是时候要迎她回宫,但是一直没有听到她有想回来的意思。

    于柔在一次家信中,问询了丞相夫人此事,看柳青青和柳夫人还有何打算。

    隔日丞相夫人的信件传来,只说柳青青礼佛很有心得,还在为皇上、贵妃娘娘及两位皇子祈福。

    于柔便知她还想在定国寺继续住下去了。

    当晚楚琸来粹幽宫,于柔又问了声楚琸的意思。

    楚琸天天又忙又气,竟缓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贤妃是何须人。

    楚琸道:“在定国寺住那么久,你派人去问她说想回宫了?”

    于柔也不知道他跑神跑到哪里去了,这些话她可一句都没有说过。

    于柔摇头,重复一遍道:“贤妃说她在定国寺为皇上、臣妾、两位皇子祈福,觉寺中清净,住着很好。”

    楚琸“哦”了一声,一转眼又忘了这茬儿。

    于柔便也不再提及。

    又逢一次休沐的日子,于柔便想楚琸忙中偷闲,好好休息一番,亲自为他做了汤羹送去御乾宫,又问他要不要出宫走走。

    楚琸拒绝了,只与她在宫中走走。

    没有两个孩子打搅,两个人说说闲话,都是于柔在说,楚琸不太爱说自己的事情,不是怕被于柔听了朝政之事,而是不喜欢说出来。

    宫外最近传了一道饮食,叫“酸梅汁”,虽然现代人听着没什么新意,这解暑气的东西在这时代却是初流行开。

    有现代的三分味道吧。

    已是不易,毕竟没有那么丰富的食品添加剂。

    于柔问楚琸喝过没有,楚琸道没有。

    第二日于柔唤会做那饮品的厨子进宫,专门为楚琸做了,让楚琸尝尝。

    后小厨房改进一番,这成了粹幽宫夏日盛行的饮品之一,楚明臻与楚世轩两人都很喜欢。

    这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于柔从丞相夫人的口中听得于涛和彤彤两人还在纠缠。

    四月十五,又是上香的好日子。

    于柔带上两个在宫中圈了许久的皇子,去九龙观。

    楚琸没有空闲,只为于柔拨了人手保护,自己没有同去,还要于柔带上一副御赐的围起,予谦道大师。

    最开始于柔想楚琸对谦道大师如此尊敬,竟还惦记着送他副棋子。

    待于柔见到谦道大师时突然意识到,楚琸可能并不是想送谦道大师棋子,而是想让自己借此机会见见谦道大师。

    谦道大师在九龙观极具盛名,闭关期间不见人,便是她这个贵妃娘娘过去,掌门也有借口让她不去打扰,有这副棋子在,她便通畅无阻了。

    谦道大师还是如同于柔与楚琸第一次来的般,手碰了下两个孩子的头顶,为他们祝愿。

    楚琸没有同来,没有人与他下棋,他接了那棋子也觉可惜。

    本想送客,但最后看在这个礼品的份儿上,还为于柔和两位皇子讲了些道法。

    一贯顽皮的皇子听他讲话时没有一个乱动的。

    到半下午于柔离开。

    因前一日与丞相夫人在此地邀约,出去时丞相夫人正在道观门前等着。

    于柔一出门她便迎上,给于柔和两个皇子请安。

    也不知她怎么看出于柔瘦了,说都是暑气害的。

    于柔觉自己非但没瘦,可能还长肉了,心道她是亲妈眼。

    话题最终聊到于涛那里,丞相夫人道:“随他去吧。”

    也不是随他去吧,只是丞相夫人已不像最初时的过十分勉强。

    于柔有心问她一句怎么了,她道:“夫君的家书传来,他是总报喜不报忧的,妾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感。”

    她话落,也不知夏风惊动了怀里的小姑娘唐子欣。

    唐子欣“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个小女孩儿十分乖巧,于柔第一眼瞧她就觉她是有些可怜人的样子,她一哭起来,于柔也下意识弯下腰去哄她。

    楚世轩被惊吓住,撇撇嘴想哭。

    楚明臻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巴。

    邹忆玮焦急,道:“这孩子不知道怎了,像惊着魂儿了一样,这几日突然就哭了。”

    丞相夫人了解些,她对这位被皇上看上的小将的夫人也有几分好感,道:“许是真惊着了,现在离道观还不远,找位得道的大师看看就好了。”若是已入城内,就找个神婆子,但是九龙观的有道行的道士们可比神婆子还厉害些,更能镇住。

    邹忆玮忙道了声谢,抱着她的乖囡囡又回了九龙寺。

    丞相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道了句,“她其实比那拎不清的妹妹邹忆丹好多了,只是早年行事泼辣些,进了唐家门,性子柔和许多,膝下有了孩子更是如此。”

    于柔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