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是我的不是,我自个儿喝了还不成吗?美人面前,却是我唐突了。”说罢疯魔王二话不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一时诸人也都笑了。
只银生越却是悄声在良素耳畔道:“你少喝一些,外面有人寻我,我需出去一趟,不远,就在这园子里,你乖乖在此处呆着,我去去便回来。”
这话却是搂着良素在她耳畔说的,软糯的气息只弥漫在良素耳畔,良素此刻喝了些酒,面上更是红得如芙蓉一般,抬眸看着银生越,蓦然觉得今儿的银生越怎比往常还美,美得不似在人间一般,那碧水悠长的眸子此刻看着自己,竟是柔意到如此地步……
良素轻轻点点头,银生越却是又凑近一点,只执了她的手,道:“记住乖乖呆着此地。”说罢却是在良素手中塞了一件东西。
良素将那东西捏在手里,是一枚玉简,良素低眸看了,这枚玉简却是通红色,与寻常白色玉简全部相同。
却听银生越在她耳畔轻声道:“这玉简你收好,里面有我的心头血,若有事唤我,便注入一些灵力,我便知晓了。
良素蓦然一怔,这玉简不是寻常玉简,以人心头血做成的玉简,能与此人心念想通,制这样一枚玉简却是极费心头血,那心头血是何其珍贵的东西,昔年良素心头血被破针吸了险些便丢了性命,若不是娘亲以修为换回良素的性命,今日哪里有她?
银生越却将这玉简给了她!
银生越又在良素耳旁轻声道:“收好,乖乖等我回来。”
银生越在良素耳旁轻轻说罢,便起身对在座诸人道:“诸位,我有些事暂时失陪一刻,诸位尽兴,我去去便来。”说罢却是朝诸人拱了拱手,便朝门外而去。
良素却是手心撰着银生越予自己的血红玉简,看着银生越的背影,那翩跹而去的身影,一头若星河绚烂的银发,翩然若仙,端的美得不可方物。
只这男子的心思,良素却是始终不敢去想。
良素与疯魔王等人喝了一轮酒,却觉着果然是喝得有些多了,便生出了去大厅外的山峦间透透气的心思。
只良素甫一离开坐席,却是十月迎了上来,金彩此刻却不知去了哪里张罗,十月却是独独拉了良素道:“九月姐姐,救我!”
良素蓦然一愣,却见十月低了头,不敢声张的模样,却是将良素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这处是一处帷帐之后,着实僻静,十月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发觉无人在意自己二人,便忽地滚下两颗泪珠儿。
良素猝不及防,却不会十月这是怎么了,忙忙问道:“十月,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十月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只道:“九月姐姐,救我!”
良素忙伸手替十月擦擦眼泪,道:“究竟怎么了,你说与我听,可是那狩魔王欺负你了?”
十月听见良素这般说,却是蓦然身子一颤,孩子气的面上却是现出愤恨的神情,道:“九月姐姐,那狩魔王就不是人!”
说罢,十月却是蓦然撸起了袖子。
良素看了却是一惊。
十月雪白的手臂上竟是一条一条的血痕,更有一个一个手指头粗细的血洞,却像是用什么东西活生生剜出来的!
那原本雪白的手臂上,此刻没有一寸好肉,血痕叠着血洞,新伤压着旧伤。
十月是筑基修为,按照常理,一般的皮肉伤,要不了三天便能痊愈,然,面前这手上,却是如此伤痕累累!
“这是……狩魔王做的?”良素看着心惊,颤声问道。
十月却是点点头,泪珠儿落得更厉害了,一面哭着一面道:“你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人!他哪里是看中了我,不过是见我年龄小,好欺负!自跟着他,每日都是这般,不拿我当人,高兴了一顿鞭子抽一阵,不高兴了便用那锥子剜我的肉,”
良素从来知晓狩魔王不是善类,心思阴毒,却不知此人竟恶毒到如此地步,十月在良素眼中不过是个孩子,小小年纪的女子却遭那狩魔王这般蹂躏。
却听十月又哭道:“还不止,他在床笫之间更是……更是……用尽不堪的法子……”十月说道此处却是哽咽得续不下去了。良素伸手抱住十月,那稚气未脱的面上此刻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生心疼。
却在此时,十月忽地全身一颤,面上却是露出绝望的神情看着良素。
良素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他唤我!”十月面上的神情更是惊惧,“他传音入密唤我,说是喝多了,要我去伺候。”
良素一时一惊,这狩魔王本就心狠手辣,百般蹂躏十月,此刻又喝了酒,便是想也能想到十月将要遭受怎样的摧残,难怪十月听见狩魔王唤,吓成这般模样。
“不行了,我要去了,不然他要打死我的,再连累了姐姐。”十月说着,却是用衣襟擦了擦眼泪,又施了个诀,将自己收拾停当了,却是匆匆而去,只去的时候犹回头恋恋不舍看了“九月姐姐”一眼。
只这一眼,良素更是担心十月了。
那沈若瀚果真是喝多了,却是步履踉跄,见了十月来,一把便抓住了十月纤细的小手,却是道:“你去了哪里?还不快些伺候了我?”
十月哪里敢多说话,此时却是金彩上前来,财魔王亦上前来,见狩魔王喝得有些多了,金彩便对十月道:“我另在园子里安排了歇息的地方,十月妹妹便伺候着狩魔王大人去罢。”
财魔王亦是吩咐嘱咐了金彩几句,一时金彩便带了十月并狩魔王去了。
只良素远远卡看着这一幕,十月纤小的身子搀扶着那酒醉的沈若瀚,临离开前犹望了良素一眼,眼中的哀泣与绝望,实在让良素不忍,良素低了头,心中却在盘算要如何带了十月离开此地才好。
良素一面低头啜着酒,一面心中却是极为不好受,虽则自己并不是那妖九月,十月与自己亦是素昧平生,然十月那圆圆的娃娃脸,小小的眉眼,纤弱的模样着实与昔年的小敏太像,良素此刻眼中全是适才十月给自己看的累累伤痕,一时伤痕又与小敏死时鲜血染透了衣裙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良素不禁心中一抖,那沈若瀚如此丧心病狂,如今又喝了酒……
蓦地,良素听见有人唤自己:“九月姐姐,救我,我……我……好害怕!”
十月?!
良素忙亦传音入密道:“十月,你怎么了,可是那狩魔王?”
“他快要醒了,若是他醒了,还不知怎么折磨我呢,我……我好怕,九月姐姐,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说不定……说不定狩魔王见到你,因着左使大人的面子,不至于在这里对我下手,我真的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