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听到此处,却是眉眼一挑,冷冷看着乐瑶道:“哪个说了男人可以一直依靠?哪个依靠男人?还有,哪个让银生越养了?”
乐瑶听见良素这般说,却是轻轻“咦”了一声,“直呼其名,你倒是大胆,与素日银生越身旁那些花瓶倒不一样,你不怕他恼了不要你?不就是你让银生越养着吗?”
良素真的很想打架!
“我再说一次,我不用银生越养着,还有,绿翘你卖不卖?”良素已经不想和乐瑶多废话了,她只想要绿翘。
“卖,但不卖给你,我怕你不当心被绿翘毒死了,银生越来找我麻烦,我可不想见他。”说罢乐瑶又转身要走。
“我不养,我是买给一个朋友的,还有,我花的灵石是自己的,不是银生越的。”良素道,唔,自银生越处坑的灵石不算,能坑来的也是自己本事赚的。
乐瑶第二次驻足看着良素,这女子果然有些意思,倒与以往银生越带在身旁的女子都不同。
“好,我卖给你,1000万灵石。”乐瑶道。
你抢钱啊!这价码都快够买她“妖九月了!”
“便宜点。”良素是真的买不起。
“便宜不了,这东西不好捉。”乐瑶却是皱眉道。
“我不是银生越,我没有这许多灵石,便宜点呗。”良素开始求乐瑶,人在矮檐下,再说谁和钱过不去?
良素这绿翘是买给仲小月的,这东西剧毒,良素虽不通魔兽之途,然一眼便看得出来,这绿翘之毒仲小月必定喜欢。
“最少也得800万灵石。”乐瑶却是道,“不能再少了,这东西我做了这般久的魔兽猎人也只捉到这一只,且是幼兽,灵智未开,好养得很。”
这一回乐瑶与良素说话,终于像一名做生意的魔兽猎人了。
罢了,便是800万灵石也不是良素承受得起的,自己买不起,便不谈送人了,良素拍了拍手坦然道:“我买不起,罢了。”
乐瑶听了却是一愣,忽而便笑了,道:“这点灵石于银生越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罢了,你当真不找他?”
良素却是挑眉掸了掸衣衫,亦是看了乐瑶一眼道:“我再说一次,我想要绿翘必自己买,不会用银生越的灵石。”
只不待乐瑶接话,却是有人道:“你要那绿翘?”
良素便见着银生越遥遥走来。
银生越走得近了,却是看了一眼乐瑶,却又看向良素道:“你要那个?”
良素却是果断摇了摇头道:“不要。”说罢又甩了甩手,却是转身自顾自去了。
纵然良素素来信奉“有便宜不占是海边小王八”,然送人的东西,买得起便送,买不起便算,岂能假手他人?这不是她的风格。
银生越却是回头看了乐瑶一眼,眼神却是极为复杂,似有什么要说,然又欲言欲止,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追着良素而去。
“银生越,你等等!”却是乐瑶在他身后脆生生喊道。
银生越听了这一声,生生驻了足,却是转头看向乐瑶。
乐瑶却没说话,手中的皮鞭忽地便出手了。
银生越却是猝不及防,蓦然愣住。
乐瑶的皮鞭却是直直朝那绿翘而去,便见一个眨眼的功夫绿翘便被皮鞭生生卷住,小东西如何肯忍,却是蓦然迸射出数十道绿色剧毒的液体悉数朝乐瑶而来。
银生越断然喝道:“小心!”却是出手如电,手中骨牙刀只眨眼功夫便立在乐瑶面前,却是堪堪将绿翘迸射出的毒液挡了个结结实实,护下了乐瑶。
银生越又一个旋身,一身雪衣飘摇之下,人已然立在乐瑶面前,将骨牙刀拔出,却是转身对乐瑶道:“怎的这般大意了?”
那绿翘一击不成,却是忽地在乐瑶的皮鞭之中打起转来,这一转,那迸射的毒液便没了规则,四散里喷溅开来。
银生越却是转身一把拉住乐瑶,急急几个旋身,便避开了那四散喷溅的毒液,然却执了乐瑶的手,将她拥在怀中。
待再看时,却见乐瑶面上微微轻红,银生越却是面容轻柔,问道:“你没事罢?”
乐瑶却是没有理会银生越,只一把推开银生越,手中一道符蓦然祭出,拍在了绿翘身上,那绿翘扎挣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只两只大眼睛望着乐瑶,可怜兮兮的模样。
待收妥了绿翘,乐瑶却是忽地欺身道银生越跟前,道:“你适才救我做什么?”
“以你的修为,收绿翘当不至于这般险。”银生越却是沉声道。
“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还没答我呢,你适才救我做什么?”乐瑶挑了眉看着银生越,又问道。
“以你我昔年的交情,我不救你?”银生越却是避开了乐瑶的目光,却是转身道:“罢了,这百年的光景,你倒是分毫未变,今日我还有旁的事,先走了,你珍重。”说罢却是抬步便走。
“慢着,这个给你。”乐瑶却是蓦地丢过来一只灵兽袋。
银生越一把接过,里面是适才收的绿翘。
“给你的女人。”乐瑶又道。
“你这是为何?”银生越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问道,只再看向乐瑶的眼神却是依旧复杂。
“付邮的纯阴之血,是你给的,还是你的女人给的?”
银生越听见乐瑶这般问,却是一惊,道:“付邮,与你是何关系,你如何知晓的?”
“你放心,他不会告诉旁人,只会告诉我,他是……我哥哥。”乐瑶却是顿了一下道。
“你哥哥?昔年从未听你说过。”银生越却是满面狐疑地道。
“昔年?昔年我还是魔尊座下八部魔王之一肆魔王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待我接了爹爹书信离了你们,回了家族中,做了魔兽猎人方才知晓付邮是我哥哥。”乐瑶说到此处,忽地顿了一下,却是又看向银生越道:“昔年你不还在唤我乐瑶妹妹吗?如今物是人非,世事不过就是这般变幻无常罢了。”说罢,却是忽地一笑,只那笑中却凄冷异常。
“银生越,昔年,你为何不留我?”乐瑶忽地又欺近银生越,却是问道,面上依旧在笑,只眼眸中却盈盈有泪。
“我如何没有留你?”银生越却是柔声道。
“你留我?你是想留我在魔尊座下继续做肆魔王,却不是想留我在你身边!”乐瑶蓦然阖上双目,两行清泪便顺着萤雪一般的面颊缓缓而下。
银生越却没有说话,只轻轻一叹。
“昔年,我说,若是你留我,我必不走,然,你始终不说,我在魔尊殿前苦苦等你三日,却终究等不来你这一句话!你今日可否告诉我,是为什么?”乐瑶凄声问道,泪却没有止过。
银生越却依旧没有说话。
“为了水冰儿?”乐瑶蓦然抬眸,满是泪水的双眸却忽地清亮。
没有回答。
“为了今日这名女子?”
这一回银生越却是道:“不是,昔年还没有她。”
乐瑶却蓦然阖上了双目,泪水若断线的珠子噼啪落下,却是绝望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为何不答,昔年你也是不答,罢了,你走罢,我知道了,你不是为谁,只是因你心中从未有过我。”
“乐瑶!”银生越蓦然唤道,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上却是生生的心痛!
“你走罢,绿翘是我还你的情,从此后你我各不相欠,此生两清了!”乐瑶却是摆了摆手,转身便走。
此生别过,各自天涯。
银生越望着乐瑶的背影,那熟悉的束起来的马尾,昔年,他说,你的脸这般清秀,束个马尾便最配你了,从此,她便只束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