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眸光一冷望着他,眸子中却是如刀一般。
事关小橘子生死,这人说出来竟如在说路边的花儿开了一般!
狩魔王沈若瀚,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淡淡道:“我生平最不喜人威胁我,下一次你若再拿生死要挟我,那你便去死罢。”说罢竟抬头朝良素温和一笑,只手下一直在抚摸的毛茸茸小兽却忽而尖叫了一声,却是沈若瀚手下蓦然用力紧紧捏住了那小兽的脖颈,却见他将那小兽拎起来,手指轻轻一错,那可怜的小兽再来不及唤一声,便一命呜呼了,殷红的血染透了雪白的绒毛。
“这银心鼠的血恰好可以解那摄心丹,只今儿它却不乖,适才那一声叫着实讨厌,你说是不是?”说罢沈若瀚将那已然死透了的银心鼠远远甩了出去,却是欺近了良素道:“你听着,这摄心丹,我不用在你身上,你该知道为什么,若是再有下次,我这里还有一枚。”说罢,他却转身一笑,语调不急不缓又道:“还有,自今日起我便让缚抱猿松了你,不过,你若动了旁的心思,或是不乖的话,你弟弟的命……不用我多说了罢?”
一百八十古镇遇故人
良素心中一颤,适才为了小橘子的生死,自己确实兵行险着以死相要挟,这个魔头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
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竟没能护好小橘子,良素一时懊恼不已,罢了,总要寻个法子自他那里弄来解药才好。
自这一日起,良素再没有被那长臂猿束缚了,原来拿长臂猿便唤作缚抱猿,一双手若是抱住什么便是数百年也不会松开,良素后来知晓后,只庆幸幸好这厮不再抱着自己。
从此良素更乖巧了许多,从不远离沈若瀚身旁超过三步之遥,寻常只照顾小橘子,偶尔竟还帮沈若瀚照顾照顾灵兽。
这日在一处灵泉旁,良素带了那獠猪去饮灵泉,良素如今亦知晓了,这獠猪亦不是寻常獠猪,却是火鳞猪,这火鳞猪倒不难得,只是却极难养,原来这火鳞猪自出生起便要吃火晶石为生,这火晶石却不是处处都有,只有火山旁才有这东西,良素见过一次,便是在寻火精时,在炎地见过一次。
故而极少有人豢养这火鳞猪,然狩魔王沈若瀚这一只火鳞猪怕是有数百年的寿数了,长得如此庞大,周身的火鳞甲坚硬无匹,吐出的火球寻常修士近不得身,也不知这沈若瀚哪儿寻来这般多火晶石喂养这猪。
良素饮了这火鳞猪,又取了灵泉便放在火鳞猪身上烧着,沈若瀚也爱饮茶,良素每日便为他烹茶,有这火鳞猪倒是烹茶时方便得紧,也不知沈若瀚是否因此豢养了这麻烦的东西。
便在此时,那沈若瀚亦在一旁眯了眼看着这泉水边一女子与一大猪,这女子倒是沉得住气,自上回自己用摄心丹威慑了她一次,这许多日子她竟都亦步亦趋跟着自己,虽不说话,却乖巧得紧,如今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她便知晓要做什么。
“良素,你怎不问问我要带你去何处?”
良素却摇摇头道:“狩大人若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
“你不怕我带你去什么骇人的地方?譬如魔界?”
“怕又有什么用,我姐弟二人性命全由狩大人做主。”良素低头,看了看火鳞猪身上的红泥小茶壶,用手试了试温度,便取了下来,一切都做得从容熟练,似并未将狩魔王的话放在心上。
然只有良素自己知晓,此刻她正悬着心等沈若瀚的话。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此番是要去瑶山。”
瑶山?良素手中的红泥小茶壶轻轻抖了抖,然却轻微至极,茶水都不曾撒丁点儿出来。
旁的地方都行,瑶山,自己去不得!
……
这日却是经过一处城镇,小橘子忽地小声对良素道:“良素姐姐,小橘子好饿,好想吃包子。”
原来这些日子走过的多事荒山野岭之地,良素也只得寻一些果子与小橘子充饥,小橘子早已饿得两眼发绿,今儿路过这城镇,闻见铺子里的包子香,小橘子直馋得口水都滴答下来了。
良素却是摸了摸小橘子的头,又迟疑地望向沈若瀚,这些日子沈若瀚倒是不怎么拘着良素了,此刻听了小橘子的话,沈若瀚端了犀角杯轻轻啜了一口茶,只缓缓点了点头。
良素这些日子跟在沈若瀚身侧,早便练出了只看他一个眼神便知晓什么意思的本事,见他竟点了头,便亦朝那沈若瀚点点头,便携了小橘子,自那奢华得不像样子的火红车架上飞身而下,寻了个僻静处落下,便牵了小橘子的手往那城镇走去。
这城镇倒是不小,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亦有不少时修仙之人。
良素蓦然觉出有些熟悉,这城镇倒似好像自己曾经来过,只是几时来的,却想不起来了。
良素此时心中却是心念电转,这些日子自己装作乖巧柔顺,才令那魔头放松了警惕。沈若瀚肯放自己同小橘子出来,自然是倚仗了摄心丹,只要他手中掌着摄心丹的解法,便笃定自己与小橘子不敢逃走。加之这些日子中良素的乖巧柔顺,然,良素不这么想,丹药的解法,日后再说,最重要的是先离了那魔头。
良素先行带了小橘子去买了包子,可怜小橘子饿得几乎脱了形,拿了包子不待吹凉便往嘴里塞去,直烫得小嘴儿呼呼的。
良素却是左右望着,忽地却见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却是一处酒肆,这处酒肆怎这般眼熟,良素猛然记起,这不就是昔年仲小月带着自己寻到栗战的那处酒肆?
素闻栗战喜爱这里的酒,良素心中一动,忙拉了小橘子便往那酒肆里去。
里面如上次一般,不少修仙之人在其间饮酒,这处酒肆里的酒却是最得修仙之人喜爱,远近也是有些名气的。
良素拉了小橘子,在其间寻了一番,只却没有寻到栗战,亦没有见到任何栗家堡的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良素又上得二楼,此处却是包间,良素一间一间包间悄悄寻着,然,依旧无果。
只余下最后一处包间,良素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只拉了小橘子悄悄靠近那处包间,里面静悄悄的倒不似有人。
蓦地良素身后却有小二端了菜肴美酒而来,且来的不止一人,竟有三名小二端着吃食而来,却听一名小二道:“这包间里几人?怎点了这许多吃食?”
走在头里的小二道:“只有一位爷,却是将咱们这儿最好的挨个儿点了一遍,你没见掌柜的笑得那眉开眼笑的样儿吗”
“呦,这可是位有钱的爷。”
“不只有钱,还好看呐,这位爷,啧啧,生得比女人还好看,那一头长发竟是银色的,真真好看。”
“老二,你可不是花痴了罢,不对啊,你怎么对男的也有兴趣了?”
“就是,按理我们这儿来的仙人可不少,你也没少见啊,怎地对位爷还花痴了?”
说着三人却是吃吃笑起来。
良素听到此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银色长发,难道……?
良素出手如电,只一个瞬间,走在最后面的小二不声不响便倒下去了,良素接过那小二手上的餐盘,转身便要跟着前面二人进那包厢,然便在此时,却有人说话道:“你打晕了给我传菜的小二,是想抢我的菜?”
良素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银生越,一头银发,长得绝美,除了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