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们听见这声音,却是一个叠着一个叠了老高一串儿圆圆的小身子,张望了一下,却吓得一个接一个地掉落下来,嘴里叽叽咕咕叫嚷着,慌乱地找地方躲避。
却说莒生并良素走了并无多久,金乌山却远远驶来一座双头蛟车架,车架前是硕大的一只双头蛟,那蛟的两只头却都是黑色,一左一右吐着浓重的黑气,黑气浊而不宣,这双头蛟显不是天界的灵兽,天界的灵兽却是不会吐出这般的浊气。
那双头蛟后的车身却是异常华美,通体金色,四角都挂着金灯,车身上更是雕着五色金龙,惟妙惟肖,状若要腾云而起。只车身被弄金色的帷幔重重围着,却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何人。
然小金乌们见了驶来的双头蛟车架,却是慌乱得一塌糊涂,一个说:“好可怕好可怕,怎么是她来了?”
另一个说:“妈妈救我,啊,妈妈不在了,谁来救我!”
一个说:“快躲起来躲起来。”
一时小金乌们都找地方躲避着,扶桑树叶子下面,金乌山山洞里……
然那双头蛟车架来得却快,只须臾之间便倒了金乌山前,小九正在往扶桑树上跳着,却不慎滑落下来,骨碌碌竟滚到了双头蛟跟前。
双头蛟车架蓦地停了下来,车架四周围着的轻幔稍稍打开了些许,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那手极细白,手指若葱一般纤长。
这只极美的纤纤玉手一把抓起小九,小九瞪大了眼睛,用力地扎挣着,面上全是惊慌失措的惊惧,眼中的泪都快要掉落下来了。
“遭了,小九怎么掉下去了!”
“妈妈呀,她抓住小九了,该不会拿小九去炼乌金之魂罢!”
“那可是很疼很疼的!”
“上回她捉了小六去炼金乌之魂,若不是锦哥哥,小六要疼死了!”
“怎么办,我们要去救小九!”
一时金乌们都吓坏了,却又勇敢地一只一只跳了出来,再不躲藏着,为了自己的小九弟弟,金乌们一字儿排开拦在了双头蛟车架前。
却见一只金乌颇为努力地给自己壮了壮胆,才道:“你放开小九弟弟。”
那只纤纤玉手却是抓着小九晃了两晃,车架里传来女子咯咯咯的笑声,道:“哦?这么可爱呢,若是炼些金乌之魂出来,可是够我和天帝大人修为涨上不少的呢。”
小九听见这般说,早吓得瑟瑟发抖,再也绷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你……你……你这个魔女,天界中从来没有人拿我们金乌炼制什么金乌之魂,都是你这个魔女,才会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
“那又如何?天帝都允了。”那女子又笑道。
“你……你本是魔界中人,与我们也素无冤仇,做什么总抓着我们不放?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那女子却没有答,却见双头蛟车架四周浓金色帷幔却缓缓升起,一名女子身着浓金色衣裙,赤着一双足,面容却是妖娆动人。女子手上足上都戴着浓金色的环,一抬手一移足之间,便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女子轻轻抬足自那双头蛟车架上飞身下来,一路金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女子一双凤目斜挑着望了小金乌们一眼,又轻轻笑了起来,手中抓着小九,却是捧到自己面上,轻轻触了一触,道:“果然是些可爱的小东西,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只下一刻,女子抓着小九的手却用了力,指尖掐进了小九圆圆的面庞中,小九吃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圆圆面上立时凹下去一块。
“小九!”金乌们大喊,“你快些放了小九!锦哥哥才自这里离开,一会儿就回来了。”
女子听了这话,手中的力却骤然一停,望向金乌们厉声道:“锦帝大人适才来过?你们为何不早说?”
“我……我……我们……”小金乌们一个挤着一个,却是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一个小声道:“你干嘛说锦哥哥来过?被这魔女知道了,又要去说锦哥哥了。”
“我……我……害怕,她要掐死小九了。”
“既然说了便说了罢,锦哥哥才不怕她呢,不过是嫌她鼓噪,不耐烦听,才嘱咐了我们不要说的。如今说出来,说不定能保下小九,这魔女也就听锦哥哥的。”一个胆子大些的小金乌道。
“就是,说了便说了,小九的命重要,这魔女只有锦哥哥能治住她!”
一时小金乌们都跳起来道:“锦哥哥才自这儿离开,你若是想锦哥哥知道你掐死了小九便下手罢。”
“哼!你们这群小东西,若不是你们,我与锦帝大人如何会生嫌隙?昔年我抓了你们炼制金乌之魂,是天帝大人的意思,你们倒乱说,锦帝大人与我好一顿生气,我若不隔三差五来敲打你们一番,你们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女子颇生气地怒道,却是用力将小九掼在地上。
小九疼得又差点哭出来,只是此刻保命要紧,小九哪里敢哭,只抽抽噎噎地悄悄往哥哥们身边爬来,一路上吓得直打哆嗦,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女子却无心顾及小九,只厉声问小金乌们:“锦帝大人去往何处了?”
“去……去……”小金乌们支支吾吾有些不想说。
“说不说?!”女子作势便要上前抓起还在地上爬的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