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修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开始打坐磨剑意。
今天发生的事,都可以归结到那名叫袁雪的雪峰剑宗弟子身上,不过和小姑娘置气这种没品的行为,他还是不会做的。
虽然累了些,收获也是颇丰,或许自己还应该感谢一下她?
不过,事情似乎还没有完啊。
“上面的朋友,请现身吧。”
北冥修睁开眼,脚下云游步动,冲出漏风的破窗,已飞快掠至先前天人道感知到的那人所站立的地方,流云手伴着寒风拂下,却扑了个空。
附近也空无一人。
“跑的真快啊。”
北冥修不觉失笑。
对方这逃跑的速度,竟是比天人道的感知还要快。
他回到房间,继续开始磨剑意。
司空瀚曾说过,三天之后就是天龙祭的开始,到时候整个枫云寨都会很热闹。
他虽然对天龙祭没什么兴趣,但他也去看过天荒谷的禁制,没有四五天根本不可能被破开,入乡随俗,这天龙祭他还是得参加的。
何况他还对司空瀚说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北冥修没有继续想下去,屏气凝神,开始全神贯注的打磨寒冥剑意。
只是当他闭上双眼之后没有多久,那股曾经被他探测到的灵力又摸到了他的窗边。
这一次,他并未出手,只装作没有察觉。
对方的轻身修为显然极高,以他这离登堂入室还有很远距离的云游步,根本无法触到他的衣角,更不要说将其揪下了。
他依然端坐在木床上。
他的北冥寒气却已顺着地板,在天人道的遮掩下,悄悄攀上窗沿,许久之后,终于是接近了对方,悄无声息之间围住那人。
北冥修睁开双眼,一掌拍在木板床上,借力以云游步窜出,一把将窗外那人揪住。
此人正是钟不言。
他此时的面色十分难看。
他的双脚正被寒冰封锁,一时无法拔出,否则北冥修根本不可能抓到他。
北冥修摁住他的肩膀,说道:“朋友,进去说话吧。”
小小的一个动作,已将一股寒气透入钟不言的经脉之中,令他浑身一颤。
他尴尬的笑着,老老实实的被北冥修揪了进去。
……
钟不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翻车。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北冥修是如何在他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冰封住他的双脚的。
如果不是这样,北冥修怎么可能抓得到他?
但现在,他的周身大穴都已经被北冥修以寒气封住,就算想跑也是无能为力,只得陪笑道:“周兄,第一次见面,何必这么绝呢?”
“你看啊,大家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都是为了天荒谷的宝藏吗,周兄你虽然得仙人授艺,在天道会上表现优异,但毕竟年岁尚浅,这里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像你今天见过的,那雪峰剑宗杀人不眨眼的司湘,还有观海崖的徐入松,天风观的青鱼子,那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你,遇上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好。但是,我可以帮你啊,我拳脚虽然稀松平常,但轻身隐匿那可是一流,悄悄咪咪的替你解决几个麻烦绝对不是问题,只要你放了我,我以我的人格发誓,绝对会替你争夺到那宝藏!”
钟不言眼中满满透着诚实这两个大字,信誓旦旦的说完这长篇大论,等待着北冥修的回答。
他已经做好准备回答北冥修的各种问题,不如你可以怎么帮我之类。
但北冥修的回答,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许多。
“那宝藏关我何事?”
钟不言愣道:“你不找宝藏,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北冥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认识吗?”看书窝
今天的早些时候,他曾经问过一个乞丐,我们认识吗。
之后,他也对袁雪问过这个问题。
但只有对钟不言问时,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意,寒气伴着杀意不断地侵蚀着钟不言的身心,即便圆滑如他,此时也不敢造次。
钟不言打了个寒噤,颤声道:“周公子,只要你肯放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北冥修淡淡道,“那你知道方承翼这个人吗?”
“方承翼……”钟不言思索片刻,忽而眼前一亮,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兴奋道,“我当然知道,他可是闽南方家……”
“打住吧。”北冥修无奈的摇了摇手指,说道,“你这家伙的话语根本不可信。”
钟不言赔笑道:“周公子,在下外号‘知无不言’,怎么都不敢砸自己招牌啊。”
北冥修手指微动,钟不言体内的北冥寒气受到感召,纷纷显露出在他的经脉中乱窜的迹象。
“既然你自称知无不言,不如老实回答一下,为什么要在窗外偷听。”
“不要想着撒谎瞒天过海,你的命现在在我的手上。”
钟不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他感觉得到,北冥修是真的敢直接杀死他的。
他连忙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无岸剑峰的三弟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临时起意,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北冥修冷冷道:“还不说实话?”
随着他心念一动,钟不言只觉得四肢百骸之间有无数块寒冰到处流动,龇牙咧嘴道:“真的啊,周公子,我真的只是好奇,好奇你怎么能吸引到袁雪的注意的啊!”
“袁雪?”北冥修不禁哑然失笑。
“是的,雪峰剑宗的袁雪姑娘。”钟不言忙不迭道,“
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钟不言这句话确实是实情。
只是,自己的晚上貌似也被这个小姑娘给打扰了啊。
流移在钟不言体内的北冥寒气停止了流动,顺着他的经脉自行流出,很快消散。
钟不言刚刚僵硬的四肢也恢复了暖意。
他先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旋即诚恳说道:“多谢周公子,大人有大量,日后有需要我钟不言的尽管开口,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在下就……”
“别着急啊,听我一句话再走也不迟。”
北冥修的声音幽幽传来,钟不言闪电般射出的身影就此僵硬。
他转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十分醒目,央求道:“周公子,在下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对您一点敌意都没有,您就行行好,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北冥修白了他一眼,说道:“听好了,首先,我对你心中想的那位袁姑娘没有一点兴趣,其次,打扰别人休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最后,一些刺客也喜欢在窗外盯梢。”
钟不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道:“周公子的教诲,在下铭记于心,若是他日再见,在下必当替周公子分忧一二。”
说完,他迅速脚底抹油,几乎是一瞬间便消失在北冥修的视线中。
北冥修看了一眼被他完全撞坏的窗户,不置可否的一笑。
不用想就知道,钟不言先前的承诺绝对不会兑现,下次见面,或许他还会反戈一击,将今晚的仇给报了。
不过,北冥修也无所谓。
钟不言所擅长的轻身隐匿,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想办法查找方承翼的下落。
否则他提前这么久来道天荒谷附近,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只不过短短一天就有不少人把他认了出来,或许自己早就在方承翼的视线之内?
他本就没有易容潜伏的打算,这对一名高阶意宗修行者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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