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载英将章书墨堵在身前,坚定的说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要去打刘野!”
章书墨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没有用,只好点了点头:“好,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兵,咱们一起打刘野!”
“少来糊弄我了,当你的亲兵还怎么上战场?”
章书墨双手放在娄载英的肩膀上:“你放心,等刘野来攻城,整个清化都变成了战场,你还怕没机会吗?”说到这儿,章书墨赶紧转移开话题:“对了载英,咱们娄家的葬礼我想提前办。”
“提前?为什么要提前?不到七日就下葬岂不是坏了规矩?”
章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刘野的军队说来就来,到时打起仗来,谁还顾得上葬礼的事?而且万一咱们战败了,娄家人可就无法入土为安了。”
娄载英听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一切都由你做主吧。”
章书墨点了点头,看向娄广:“娄广,你有什么意见吗?”
娄广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直接离开。章书墨看着娄广不禁有些担心,自从娄家惨遭变故,娄广就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可惜现在自己太忙,完全没时间顾忌他。
稳住了娄载英姐弟,章书墨回屋小憩,接连几日劳累,章书墨身体有些吃不消。刚睡了一会儿,胡琨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吵醒了章书墨。
“公子,孟州城县尉娄远带着五百乡兵前来支援。”
娄远回来,这是在章书墨的意料之中的。娄家的基业在清化,他自然会回来,只是他若知道娄家上下都已经遭遇不测恐怕难以承受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章书墨来到娄家门口迎接娄远,娄载英和娄广已经先一步在门口等候。不多时,娄远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叔父,您回来了。”娄载英赶紧上前迎接,章书墨和娄广跟在后面。
看到娄家门口挂着白绫,娄远不禁皱起眉头:“家中又有丧事?”
娄载英点了点头,立马双膝跪地,眼圈红润起来:“叔父,孩儿不孝,得罪了北路军,引得他们报复,家中老小全部遇难。”
“什么!?”娄远听完双手捂住胸口,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娄远滑落马下。
几人赶紧去扶娄远,他却一把揪住了娄载英的衣服:“寅儿和你婶娘也......?”
娄载英不敢直视娄远的眼睛,把脸转向一侧点了点头。
娄远见状,一把将娄载英推了出去,他站起身来,拔出佩刀,口中发出怒吼“啊!”
看着接近癫狂的娄远,章书墨赶紧挡在娄载英身前:“叔父息怒,此事因我而起,我......”
不等章书墨说完,娄远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章书墨,我杀了你!”说完举刀砍向章书墨。
娄载英被推到在地,已来不及去救章书墨,只能心急的大喊道:“不要啊!”
而一旁的娄广仍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众人只听“当”的一声,一柄长剑挡住了娄远的大刀。刘自然不知何时站在了章书墨的身前。
娄远大呵一声,继续挥刀砍来,刘自然也不反抗,接连几招全部挡下,娄远除了生气也别无它法。
这时娄载英已经将章书墨扶了起来,章书墨长出了口气,对娄远说道:“叔父,这件事是我欠娄家的,我一定会杀了刘野,替娄家报仇!”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娄远气急了指着章书墨的鼻子大骂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刘野也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可怜我娄家老小因你丧命,这笔血债我会记到你头上!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我娄家报仇!”
“叔父!”
娄载英叫了娄远一声想要解释,却被娄远打断了:“别叫我叔父,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从今天开始,我娄远与你们恩断义绝!”
听到这儿,刘自然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客气了,章书墨,要不要我现在就杀了他,省的以后他来找你麻烦。”
娄远一听,忍不住后退半步。刚才的过招已经让娄远知道了刘自然的厉害,若对方使出全力,娄远自认为还是抵不过的。不过娄远见刘自然只是说一说,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好!你们狠,我这就回去,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章书墨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要断绝关系就断绝吧,娄家的血债我确实有责任,不过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娄家人报仇的。刘野这几天可能就会发兵攻打清化,我们原本打算明天给家人办葬礼的,既然二叔要走,那咱们下午就把家人埋了吧。”
娄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见娄寅和怡夫人最后一面,不禁眼圈红润起来,他没再说话,走进了娄家。
娄载英通知了娄家仅剩的几个亲戚,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葬礼草草的结束了。娄远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五百人又回了孟州城。章书墨对娄远今天的行为并不记恨,反而有些愧疚。也许只有杀了刘野,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吧。
翌日清晨,许良城外,刘野的大军已集结完毕。此次攻打清化,刘野一共带了三千步兵,七千骑兵。刘野并没有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一双阴狠的眼睛表明了他的决心,他自打参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战意。
西路军的大营里,胡兴牵着马往外走,两封信已经交到苏昌的手中,自己也要尽快返回清化城了。
大帐里,苏昌读完两封信件,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潘阳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清化城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苏昌没有说话,把苏易写的信交到了潘阳手中,自己则反复读着章书墨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此计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苏昌心中犹豫起来:章书墨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晓他的计划?难道他觉得西路军中有奸细?可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这可是关乎命运的一战,自己究竟该不该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