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眼看着诸葛不亮眼睛瞬间一闭,鼻腔飞快吐着鼻涕泡,细微的鼾声紧随响起。
失了仪态贻笑四方,胸中的憋闷之气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散掉,勉强压制住罢了,这下好,火山爆发。
一股气血‘蹭’窜到了脑部,青筋暴涨‘突突’直跳。
手臂颤巍巍抬起来,点指着诸葛不亮,嘴唇哆嗦着,就想骂娘。
‘啪’
脑海中一声轻响。
司马徽眼前一黑,身子侧歪,口眼歪斜,嘴唇边很快出现一道晶莹莹的——哈喇子。
脑疾,俗称‘中风’。
他这刚一中风,诸葛不亮眼睛一下子睁开,四下寻摸:咦,刚才心中一跳把我惊醒,这是有事发生,什么事呢我来看看,看看……
“咦,先生您咋了?
哇,这就是中风的症状吗,好一手最新的实况情景。
嗯,先生您暂且忍耐,且让我细心地记录下来,这可是一笔宝贵的讯息……”
嘴里叨叨唠唠,拿出一个小本子,毛笔随手而出在嘴里捻湿,开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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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在门外等了半天,别说动静,连个话语也没有传出来。
心里琢磨这位司马徽太能摆排场了,这么大架子,就有些不喜。
但人家毕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只能忍着,继续等待。
突然,耳朵里就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倒地,顺便碰到了桌上的茶盏歪倒的声音。
‘呀,难道屋中有危险。’
刘备脸色一变,顾不得什么礼仪,几步到了门前,飞起一脚。
而司马徽被刺激的血管爆炸,可能是伤到了主管动作类的经络,神智还是蛮清醒的,勉强看的真切,只是说不出话来。
看自己刚中风,自己这位陪伴的童子瞬间清醒,一脸兴奋,嘴里嘟囔着快速记录着……
‘呜呜,人家的童子聪颖懂事,咋到了我这里……我比孟姜女还冤,我哭哭……’
好学的童子诸葛不亮正站在司马徽身边弯下腰,专心的记录着什么。
中风的司马徽想骂娘,却只能眼巴巴看着,无能为力。
‘咣当’
门声响,刘备一脚踹开屋门,脑袋一探门口处没有任何人,脚尖一点地,飞身进入屋中,眼睛四处观察中几步到了近前,瞬间石化。
于是乎,刘备看一眼司马徽,再看一眼童子,循环往复。
司马徽看一眼童子,再看一眼刘备,‘流连忘返’。
诸葛不亮被惊动,看清来人穿着官服,连忙把小本子藏起来,看一眼刘备,再看一眼自己的先生,面色通红手足无措,有些心虚。
胡呙脑袋从门框处悄无声息的探进来,小鼻子一皱:这是无声的控诉,还是幽怨的凝视?啧啧,这关系,三个角,好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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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人家这是趁着我没来的空档,在现身说教,内容可能是关于表情代表什么这类,难道是秘传绝学?
啧啧,一个像模像样,一个认真记录,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大眼睛滴溜溜一阵转,却也只能……
“咳咳咳……”
刘备终于收回心中的惊叹,连忙咳几声,试图化解气氛。
怎奈,小童子诸葛不亮不救先生被人抓了现行不敢出声,司马徽老先生身体失去控制无法出声……场面一度尴尬。
刘备一拍脑门,我可真是头猪,这不很明显的事吗,人家怕我窥得门径不欢迎,这是无声的警告,劝退。
刘备尴尬而又不失优雅的笑着,连连后退:‘不管别人在干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是没错。’
诸葛不亮此时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眼角看着地面上的一双脚往后退,心中高兴,快点走哟你快点走。
司马徽人虽然不能说话,但所谓千年的王八都能成精,何况是自己这么聪慧的人物,瞬间想明白,这位进来的爷,这是打算不管这事了。
没事,人家日后见到有话说。
出了事,人家也会说误解很正常,你不做声有情可原,你家童子?嗬嗬!
‘好个奸猾的小子,想跑,没门。’
司马徽拼命想调动身体,憋的满面通红,终于取得了一只手的控制权,拼了老命一划拉,将歪倒在桌子上的茶盏到落在地。
‘当啷啷’茶盏落地,‘骨碌碌’慢慢停下。
刘备面向屋门一下子静止,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框,欲哭无泪。
‘我就是进来串个门,走都不让走啊,太热情了……’
声音也惊醒了诸葛不亮,小眼睛一转,连忙跪在一边,连连叩头。
“太好了,先生,你能动了,刚才可吓死我了……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幸亏这位大人来了……呜呜,大人啊,您快来看看,我家先生身体有恙,还望救治一下,呜呜……我好怕……”
“嗯!?”司马徽。
“嗯!?”刘备。
刘备突然充满了斗志,我去,这小子有我一半的功力了,厉害厉害。
刘备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眼司马徽。
司马徽老脸一红,这,这真不是我教的,他们家族遗传,不是我的错。
做人留三分,看破不说破。
刘备到了近前,俯下身,抓住司马徽的脉门把了把脉,松了口气。
“无妨,这是气血逆冲压迫了一下经络,造成一时混沌,很快就能恢复。”
诸葛不亮继续叩头:“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刘备嘴角一翘,我也没做啥,你这谢从何而来,嗬嗬了。
说是这么说,刘备还是蹲下身,手指连动,在司马徽脑袋上一阵掐、捻、揉、搓,自己很快冒出汗水,白气从顶门升腾。
司马徽本就有些羞愧难以见人,此刻顺势闭上眼,心中琢磨一会怎么开口。
被刘备一阵揉搓,脑中轻松了很多,脸皮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有了些顺和之色。
诸葛不亮小脑袋瞧瞧一抬,小眼睛就是一亮:哇,这就是高手的推宫活血之术,啧啧,厉害,我要记下来。
心中想到,说做就做绝不耽搁,小本子不知怎么滴已经到了手中,掏出小毛笔,认真的记录着。
刘备观察司马徽脸色,这才往后退了几步,盘坐在地上,双臂做了很多动作,垂落在丹田之处,长出了一口气‘呼’,缓缓睁开眼睛。
“怀县刘备见过水镜先生!”
刘备站起身来,抖衣衫正仪态,深施一礼。
“刘县令不必如此,我乃闲云野鹤散淡人,如此礼重折煞老夫。
说起来,老夫还要谢你。”
司马徽不便起身,双手回礼。
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名士,一个是怀县的县令,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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