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有时候很难从面容上判断年龄,这与他们修行的法门有关,也与他们的心性有关,有的年近百岁却也鹤发童颜,双眼如稚子。
所以关于这位普渡道姑的的年龄,到现在为止也是个未解之谜。
你说她二九年华没有错,面若凝脂目光清纯,不像是千年老妖。
可你说她是个得道高人那自然不会太年轻,也是没错,生而知之的高慧之人很少,都要靠世间积累知识。
刘备在和普渡言谈中就已经确定,对于道家修行之事,这位见识不凡很有自己的见底。
“那你到底是千年老妖还是花样年华呢?”刘备心中无法断言,主要还是几年前自己曾经见过自称‘南华老仙’的那位,须发皆白却面如童子,声音不像老年人那么沉闷反而很干脆,而且走路呼呼有风。
之所以想知道普渡道姑的真实年龄,一个方便日后的交谈,另一个则是出于私心。
你想啊,等自己七老八十了,还是精神矍铄一夜七次郎,(咳咳)……
要是自己娘子再学习此术,老了也不会松皮塌骨波纹现,入目让人退九步……
想要问个究竟又怕唐突,刘备只好暂且压下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扯皮的话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结论,如果道姑依然坚持,那本官也只好敬而远之,不再登门求教。”
话语轻轻却难掩威胁的味道十足:你再这么不识好歹,以后就像那祠堂的木牌,好生供奉着你,但日后你想要其他,就莫要想我能配合了,你啊,看着办,我不急。
普渡道姑闭上凤眼,心中盘算片刻,这才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好,今天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但有些话不会告知,你是否愿意点到即止?”
“这是哪门子开诚布公?”刘备呲了呲牙,有些想离开不再搭理这位不好伺候的道姑,但又不甘心。
刘备微微一笑:“无妨,话是一句句谈出来的,总要有所接触才可。”
“好,既如此,可许你先问。”
旁边的云朵儿已经抱着一个肉呼呼的圆团子玩的不亦乐乎,注意力完全被吸引。
“吼吼,太好吃啦,嘶喽嘶喽,再啃几口……嘶喽嘶喽……”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黑大头默然的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这里,耷拉着的狗脸看谁都像是欠了他的钱,弄得胡呙几个不敢上前打招呼。
“第一问,道长师承何处。”
“贫道来自南海提篮山,师承于上古仙人慈航大仙南海一脉。
不久前奉师命下山,体会世间种种,历练红尘洗铅华,灵台共鸣登乐山。”
“等会,等会。”
刘备喊停,普渡言语一滞,高耸的鼻子轻轻一哼,你咋这么多事。
“我想你还是在避重就轻。既如此,本官告辞。”
说完,刘备站起身来就要走。
“且慢,刘县令既然能够胜任,总要有些沉稳才好……”
云朵儿粉嫩的耳朵轻轻抖了几下:人类说个话可真的累,至于这么绕来绕去的嘛。
既然来找刘备,而且住下来也不见生分,那就一定有事找刘备,或者说……求刘备。
那,刘备猜到了这一点,自然占了上风,根本不担心这位会出什么幺蛾子,不就是相互间消磨对方的气势,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谁怕谁!
“本官自认还算老成持重……”
“咯咯……”
“喵喵……”
两个不信的声音前后脚响起,这么说你自己信吗,男人果然是不要脸的东西。
“咳咳……”
刘备袖口捂住嘴巴咳嗽几下,一脸沉稳的说道:“如此浪费口水,实在对不起看客老爷,您要再如此,我真的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想了一下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普渡道姑只好委屈巴拉的认输,谁叫自己是个打酱油的没人权。
“我再问一边,师承何处?”
“贫道师承南海一脉,咳咳咳,您等等别走啊,还没说完呢。”
“高祖皇帝东征西讨,战秦朝攻入关中,后战败项羽鱼乌江,霸王无颜自刎,高祖就此打下几百年的基业……
纵观世间千载,每个显赫身份的背后,既有辛酸泪,也有隐身人。
我之一脉,就是高祖身边的隐身人。”
“哇,这么厉害的吗。”
刘备瞪着蛤蟆眼,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了一口气。
“呵呵,隐身人,从其名就知其意,哪里来的显赫身份,哪里来的人前显贵,不过是一道影子罢了……”
简短的话语充满了心酸。
刘备吧嗒一下嘴,确实如此,不说高高在上的那位,就算是民间的高门大户,还养着一些见不得光的门客,专门为他们处理一些上不的台面的事情。
“请继续说!”刘备的语气诚恳了许多。
“高祖当年为了争夺天下,建立了隐龙卫,一方面暗中保护自己,另一方面……”
普渡欲言又止。
“你可真是点到为止,另一方面是什么,是个人都知道,不说也罢。”
“后来,高祖征讨英布龙体受伤,久治而不愈,自知自己大限将至,便开始安排以后之事。
于是,隐龙卫全体上下开始了清洗,最终只留下一支,暗中护卫将来的天子,并发下重誓,任何时候都不得参与朝廷之事,也不能现身于人前,只有一个例外……”
“什么例外?”
“隐龙卫负责皇室安危,但如果在灭国和那位之间选择一个,隐龙卫只能选择放弃那位……”
“但……”刘备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讲起。
普渡道姑似乎知道刘备想说什么,继续说道:“是的,纵观历代君王,很多都是幼年登基,也有很多半路夭折,更有吕后专权、七国之乱、王莽篡位……
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在其中出力?”
刘备明白了,很多次汉朝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却最终化险为夷,代代流传。
“隐龙卫能出世的例外,就是到了真的灭国之际,保全一道血脉,除此外无论何时无论做了什么,都不能让人知道。”
“这么说现在……”
“这个我也不知道,师傅让我山下行走,并让我进入宫中面见当今天子,说一切按照本心而动。”
“那也不对,既然你们隐身在后,怎么会有令牌的事流传下来?”
“只要有声就会被人听见,只要有风就能被人看见,有何奇怪可言,只不过不宣于口罢了。”
“倒也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就到了江山摇曳的危急时刻,你这才拿出隐龙令,想要做些什么?”
“现在还看不到那一刻,你所说也对也不对。”
刘备脑瓜子疼,被绕的两眼金星冒,头昏眼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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