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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这才过了几天?你怎么就能坐下那么糊涂的事儿?你把你自己毁了你知道吗?以后谁还敢嫁到咱们家来?你糊涂啊——”

    “好了——”胡老爹厉声呵斥了白氏,提起以前的事儿就跟打他的脸擦汗不多。

    他沉吸一口气道:“老三,你自己说,那个货的事儿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是的,胡有田不知道,以前他多次拒绝刘巧儿,想着不再来往,但总是被可怜兮兮的眼泪打败,那毕竟是被自己毁了清白,有了鱼水之欢的女孩儿,他真的狠不下心来,包括现在,但又不想放弃红英。

    胡来爹挥着巴掌打在胡有田脸上,气的浑身发抖,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胡栓子赶紧劝:“爹,娘,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们消消气,还是先商量一下事情怎么办吧。”

    董氏捅胡有水,让他说话。但胡有水最不耐烦她,被捅的不耐烦了就狠狠瞪眼。

    “孬种——”董氏低声骂了一句,扬声道:“怎么解决都行,反正是不能用银子,当初爹答应的好好的,说是把银子分了,现在呢?我们一个银子毛也没见着。净便宜外人了。”

    胡小满被气笑了,感觉好像跟自己做错了一样,没银子的时候多安生,现在胡家的男人真真是应了一句话,有钱就变坏,在其他人眼里可是怀成臭狗屎了。自家也是有责任,别人撩拨几下就犯错,活该被人讹上。

    刚踏进院子的了廖先生停步,听白氏呵斥了董氏才进来。

    客气一番坐下,廖先生没有绕圈子:“我听说了,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不是他想来淌这趟浑水,就算是他不来,胡老爹也会找他商量,不如现在卖个面子,主动来。

    胡老爹在他面前更加的无地自容,唉声叹气道:“不满先生说,我正要去找先生拿主意。”

    廖先生问过他的意思后,道:“毕竟是怀了你们家的骨肉,不管那女子如何,孩子已经来到这世上就是跟你们家有缘,于情于理不能不要孩子。”

    他动动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沉静道:“那女子德行有亏,有辱门楣,不管现在,以后冬至,宝禄都是读书人,家的名声越清白越好,以免将来被人诟病。”

    众人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廖先生说的冬至,宝禄是大宝二宝,但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廖先生到底是几个意思。

    “先生,那你的意思是?”

    当天,胡老爹就按照廖先生的意思去了族长家,当着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胡有田下跪道歉,并且退了与红英的亲事,廖先生也私下里许诺推举族长的长子进城在府衙里谋一份差事。

    族长那边表现的相当得体,拒绝把彩礼当作补偿,直截了当的退了亲,表示以后都不会在跟胡家有任何来往,意思就是结仇了。

    要是那一天,胡里正代表胡家,还有几个近亲的人一起去了刘家,传达只能纳刘巧儿为妾的消息。

    在众人的认知里,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妾侍,方圆百里就没听说过那个庄户人家还纳妾的。这下炸了窝,人人都在议论不休,等着看刘家人的意思。

    妾,对刘家人来说就是不能三媒六娉,不能名正言顺的嫁进胡家,将来胡有田还能再娶大老婆,他们又不傻,自然不能同意,闹到大王庄族长那里,让他们帮着做主。

    大王庄的族长却一口吐沫把人吐老远,告诉他们再敢闹,就把不守妇道的刘巧儿沉河,省的败坏村里的名声。

    这位族长之所以这么决绝也是收了胡家银子的原因。

    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同意了,接了这一记响亮的耳光。胡家一分钱的东西也不出,胡老爹是身的气到心里去了,在房子傍边给胡有田盖了毛坯房,虽没说分家,但不允许刘巧儿踏进胡家门。

    那么一个不是廉耻的女人败坏了胡家的名声,让胡老爹抬不起头,没法做人,他会轻饶了胡有田跟刘巧儿才怪。

    胡有田知道自己有错,不争不辩,直接卷着铺盖卷儿搬进茅草屋里去。

    刘巧儿出嫁那天,没穿那身粉艳艳漂亮非常的粉色喜服,特意穿了大红色,没出打手刘家就自己请,一路上吹吹打打。胡有田压根给被允许去结亲,娶妾不应亲自去,胡老爹他们也不让。

    看到茅草屋的时候,刘巧儿猜测胡家是不是分了家,这让一心想过好日子的她感到恐慌,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没有亲朋好友,宴席宾客,有的只是围得里三圈外三圈,指指点点,讥讽,大笑吐口水的人,送亲的人把人撂下就走了。

    刘巧儿狠着心跪倒在胡家大门前,哭求这让胡老爹白氏同意她进家门。

    议论声,啧啧品足论脚的污言秽语搁着墙头就传进家里来。

    “把她轰走——”胡老爹对着没有一点喜气的胡有田怒吼,父子两人互看的目光再也看不到亲情。

    胡有田转身去了,这一刻的难堪,锥心刺骨。

    当看到委屈红眼的刘巧儿,他似乎也没前几天那样怨恨她了,家人的决绝,怨憎更像一把冰冷的刀,让胡有田不知道该如何难过,他搀扶起刘巧儿,两人相扶持这进来了茅草房。

    白氏想关心儿子,但看到刘巧儿时却步了,她无法忍受一个毁了她儿子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转悠,也不想看见别人对儿子的议论纷纷,她关上大门,无声无息的哭。

    胡家成了个大笑话,竟还有人夸赞胡有田有齐人之福,竟成了十里八村头一个纳妾的老爷。

    胡小满唯有叹息的份儿。从事情的发展到结局,她没有插手的地方,后来想想也开始责怪自己没有分出心神来多关注三叔一下,若是能想解决胡有水的出轨那样解决了三叔,家里也会平白多出一个劳什子妾来。

    她拿胡有田的案例教育大宝二宝:“你们看到了吗?纳小妾是多道德败坏的事情,以后在男女事情上要长点心,别被人下了套儿。”

    二宝可不这么认为:“村里人都夸三叔有艳福,能纳妾的人都是牛—逼的人呢。”

    胡小满真想抽他,心想这是什么猴精的熊孩子。

    她严肃脸道:“别人怎样说的我不管,你将来要是敢这样做,我打的你回娘胎玩蛋儿去。”

    “干嘛呀——”二宝最怕她这幅冷脸,很有经验的抱着胡小满的胳膊撒娇。

    大宝却很实在的表态:“我肯定不学三叔,每个人都是一个媳妇,他这样太怪了,村里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在羞辱他,而且先生说三叔的一生都毁了,让爷爷对他好点儿呢。”

    胡小满朝隔壁冒尖的茅草屋棚看:“先生说的没错儿,三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关心,但他这次错的太离谱了。”

    “哦,我要去告诉奶奶,你们想往隔壁那个烂货哪儿去。”十月嘻嘻哈哈的,就要去告状。

    “她可真讨厌,被老太太教坏了。”二宝嘟嘴抱怨道。

    这一天,胡家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胡老爹很喜欢不着家,跟村里相熟的老头吹吹牛,廖先生来后他得腰杆挺的更直,交友更广泛,这下子腰塌的再也直不起来了。要不是白氏劝,他恨不得把胡有田一杆子支到犄角旮旯里去,那样就要分家,但现在,家里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分,所以他忍了,忍了隔壁住着一个让人作呕的女人。

    家里人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不敢惹怒了他。

    自此以后,胡有田心里堵着一口气,很少踏进家门,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时间久了,刘巧儿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她觉的日子过的太苦了,吃的喝的用的都跟在家没区别,那她还嫁给胡有田干嘛?

    每天隔着墙都能闻见隔壁的饭菜香,她试图接近的对象理所当然的是刘七草。

    躲在门口看白氏出了门,刘巧儿就在墙上搭梯子,小声喊刘七草。

    不得不说董氏耀了一把好扬威,刘巧儿扯着嘴角笑不出来,勉强道:“二嫂说话怎得这样难听?我也没有违背爹娘的意思,只不过是站在自己家,二嫂在难为我就显刻薄了。”

    冷笑一声,董氏用看垃圾的一样的神色斜眼道:“不要脸的东西,别张嘴闭嘴的二嫂,你一个小妾没进我家门儿,你不配哈。”

    “你——”欺人太甚。

    刘巧儿不敢跟她硬碰硬,她现在的地位太低太低了,稍微得罪了人别人就可以睬自己一脚,没人会帮自己这个名声臭大街的人,所以,必须的忍,忍——

    她呵声笑了:“既然董氏不想让我喊二嫂那我就不喊了。”

    “刘七草,现在,马上到这边儿来,娘有话让我跟你说。”

    刘巧儿朝紧闭的东厢房喊叫撒气,喊完就爬下去,望着简陋的简陋的毛坯房子不禁留下伤心的泪水。

    现在比在娘家的日子还要不堪,在娘家时挨打受气,但没人用白眼珠子看她,也没人朝她脸上吐口水,现在呢,吃香喝辣的好日子没有,甚至连门儿也不敢出,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所以呀,某些人,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刘巧儿随意勾唇冷笑了一下,抹干净眼泪还是哪个讨喜机灵的人。

    而躲在东厢房的刘七草犹豫了半天,透过窗户看院子里没人,才蹑手蹑脚的抱这大肚子超外走。

    董氏注意这她呢,拉开门猛地出声:“哎,你是不是傻?婆婆恨不得吃她的肉,你还要往她跟前凑?嫌家里人不够烦你?”

    她刀子嘴豆腐心,欺负刘七草是一回事儿,看着别人欺负傻子是另一回事儿。

    刘七草来回在隔壁和董氏之间看,为难的很:“巧儿那个人,不坏的,不敢把她逼急了毕竟还怀这孩子,我去看看就回来。弟妹,弟妹,别跟婆婆说了吧。”

    “随你的便,”董氏甩手走了,她的好心有限,不被人接纳就更没耐心了。

    隔壁,刘七草挺着个大肚子在炕上坐下,白胖的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她道:“巧儿,你刚怀身子,想吃啥就跟姐说,姐给你拿过来,别委屈了孩子。”

    同时刘家的女儿,一个活的像条狗,一个却被养的白胖,还说怜悯别人的话,刘巧儿心里犹如热油里浇了水,怒气妒忌乱窜,忍的真真是辛苦。

    她面色呈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阴沉模样:“七姐出息了,现在也抬起头来可怜我了。你看我可怜吗?”

    如果有选择的话刘七草宁愿不认识她。她只好垂眸不说话。

    刘巧儿最喜欢看她懦弱的样子,看着黑乎乎的发订,她心情奇异的好多了,说话的声音也柔柔顺顺的甚至悦耳:“七姐怀了快九个月的身孕了吧?”

    提起孩子来刘七草散发出母爱的光芒,羞射的笑着摩挲这大肚子:“再一个月就要生了,那时正好到新年了呢,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选在过年的时候出世。”

    “是吗?那七姐想帮帮我吗?”

    刘七草被她欺负的多了,一看她这尿性就怕,小心翼翼的咽口水:“你想干嘛?”

    刘巧儿靠近她:“这样啊,你像上次那样在摔一跤,没事儿的,你都九个月了出不了事儿,这样就算是帮我了。好不好?”

    每说一个词,刘七草就将肚子抱紧一分,她脸上是不敢置信,是惊惧,也是悲伤。

    一母同胞的姐妹说出这样的话,她怎能不惊不惧不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绝对不会再让刘巧儿这个蛇蝎心肠的人在害自己一次。

    刘七草站起来要走,刘巧儿也没拦她,只是在她走到门前时叫了一声:“七姐。”

    听到声音,刘七草脚下一顿抑制不住的回头,就见一个茶碗儿已经飞过来了,她想也未想就连忙躲,脚下子一踏,在门槛上踩空,失重的身子摔在门上,她抱着肚子滑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仿佛溺水的人。

    连吓带惊又摔了一跤,她身下很快见了血,心里一怕就晕死过去。

    刘巧儿的心噗通乱跳,她只是这样预想的,成不成的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但没想到一只茶碗儿就把刘七草吓唬成这样,她的胆子太小了,不能怪自己,自己都没碰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对,就是这样。

    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刘巧儿捡起茶碗儿就哭天喊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