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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发白如霜

    一刻钟之后,品上酒楼。

    “小二,把你里最好的酒菜拿上来。”唐帅叫道。

    “好咧,两位贵客请稍等,马上就到。”

    ……

    欧阳府门外,黄平焦急地踱来踱去,无论他怎么说,门卫就是不让他进去。

    唐哥,你一定不要有事!

    黄平心里默默祈祷。

    正在此时,黄平耳边传来麦青的声音:“速来品上酒楼!”

    然后,门卫看到,自己一直赶不走的苍蝇,一下子飞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

    品上酒楼,唐帅高举酒杯,双眼迷离,明显已有七八分醉意。

    “来,两位兄弟,再干一杯!”

    “好,唐大哥,喝完这杯我们就回去了,明儿再来可好!”麦青劝道。

    “回去?回哪里?今霄有酒须尽兴,莫待明日空寂寥。小二,再来十斤百年女儿红。”唐帅将酒一饮而尽,大声喝道。

    “唐大哥,你已经醉了!”

    “醉,醉了好,千金难买一醉。你大哥要是醉了,为什么心还这般绞痛!小二,莫非你这里卖的是假酒不成?”唐帅猛的用拳头不断敲击自己心窝,声嘶力竭地说道。

    “大哥,别这样!”麦青说道,与黄平一人抓住唐帅一只手,慢慢的,唐帅安静了下来。

    麦青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午夜时分,麦青和黄平搀着唐帅走在大街上!

    “哈哈哈,百年的女儿红,真够劲啊!酒,真是个好……好东西!”

    唐帅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大笑不止。

    “噁!”

    唐帅蹲在路边呕吐起来,腥臭味顿时弥漫在这静宓的夜空!

    此时,在离之一里之外的地方,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这眼神,充满着祥和与关爱!……

    翌日早晨,唐帅一觉醒来,脑袋还是像撕裂般疼痛,隐约想起昨天的一幕幕。

    唐帅坐了起来,甩了甩脑袋,终于看清床前的椅子上,麦青正靠椅把上打盹,这才想起,昨晚酒醉之后,也不知道一觉呕吐了多少回,都是眼前这位好兄弟帮自己清理!

    唐帅心中感到一阵无比的温暖,随即又想起欧阳倩,忧郁又占据了心窝!

    如心灵感应般,麦青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唐帅,脸上表情瞬间惊愕无比!

    “大哥!你……你……你的头发!”麦青尖叫起来!

    “我怎么了?我的头发怎么了?”唐帅无视麦青古怪的表情,依然平谈无奇地说道!

    “发白如霜,是发白如霜啊……”麦青心口顿时如刀绞般的疼痛,拿出一片铜镜正对着唐帅!

    “哈哈哈……吾发已白,吾心已死!你们以后都不要再理我……”唐帅狂笑似颠般说道。

    ……

    唐帅一夜白头的事情一日之间传遍了整个凤翔城,成为了风靡全城的话题!

    人们见证了奇迹,见证了一段憾天动地的爱情,也见证了一个痴情人的悲痛……

    一连十几天,唐帅都是在忧伤中度过,也不练箭,也不去兽猎!

    更是不修边幅!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酒。

    他成了品上酒楼的常客。

    渐渐地,唐帅的房间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女儿红,九珍酿,赖山酒……

    何时何地,都会喝上几口烈酒。

    唐帅彻底变成了一个酒不离手的酒鬼。

    麦青,黄平,秦虎常常劝他,只是收效甚微!

    他们也明白,心病只能心药医,如若不然,只能让时间去冲淡一切!

    这天中午,唐帅打开一瓶高粱杂酿,一股酒香喷溢而出,瞬间满室生香,唐帅心中大喜,将瓶口对着嘴,咕噜咕噜往里灌。

    瞬间,唐帅感觉五脏六腑像烧着火般灼热难忍。

    好烈的酒!

    接着,唐帅又开始往嘴里灌酒,不一会儿,一瓶高粱杂酿就已见底。

    唐帅浑身糙热无比,就如掉入烈火熊熊火坑一般。

    唐帅难受非常。

    “砰”

    唐帅将酒瓶摔个粉碎,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灼热慢慢减弱。

    却在此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唐帅眼神渐渐迷离,神志慢慢模糊,酒虫已经上脑。

    但他仍然挣扎着,一摇一晃走过去开门。

    咿呀!

    门外模模糊糊站着三个人。

    “哟,好重的酒气?哪来的酒鬼?”其中一个女的高声叫道。

    “我们找唐公子,请问他在家吗?”一个如响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帅酒醒了三分。

    “我就,就是,三位,有何贵,贵干?”唐帅打起几分精神,说道。

    门外正是叶磊等人,今天刚好满十六天之期,是来取一双铁胆的。

    三人又继续打量着面前的一头零乱白发的酒鬼,半响之后,终于确认眼前的邋遢酒鬼与半月前的风流倜傥的唐公子是同一人。

    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让一个风度翩翩的人,变成了一个邋遢的酒鬼?又是什么事情,让一少年在短短的时间内由黑发变成苍苍白发?三人无从得之。

    “哦,请恕在下眼拙,刚才没认出来。在下叶磊,如期来取铁胆!”叶磊高声道。

    “叶磊?铁胆?……”唐帅终于想起来了,半月之前,是有一位叫叶磊的青年,来此订做一幅铁胆,只是自己近来天天酗酒,醉生梦死,早将此事抛之九宵云外了。

    “三位请稍等,我这,这就去拿!”说完唐帅转身朝练器走去。

    摇摆的身姿,头重脚轻的步伐,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一个酒瓶子,不停的往嘴里灌酒……

    叶磊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叹息不已!

    片刻之后,唐帅将一对铁胆交给叶磊。

    铁胆有拳头般大小,表面泛起丝丝缕缕的紫光。

    叶磊大喜,这对铁胆,质量完全超出意料之外,是二品法宝中的精品。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炼器坊,居然有如此精妙的炼制之术,看来,这次是来对了。

    叶磊当场将铁胆练化,试用一番,威力无穷,满心欢喜。

    叶磊补足了打造的费用,兴高采烈与另两人一起离开了名坊。

    ……

    “叶师兄,这唐公子变成这样,不知有何奚翘?”

    叶磊摇了摇头,十六天前,他还羡慕这唐帅比自己还俊秀几分,想不到,现在却变成如此模样。

    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将一个英俊潇洒的人变成一只放荡不羁的酒鬼?

    “我方家在这边也有不少生意往来。我传讯问一下。”青春少女说道。

    片刻之后。

    “原来如此!”少女晃然大悟道。

    “萍儿,这唐公子究竟怎么回事?”叶磊眼巴巴的看着少女,满脸都是企盼的表情。

    “这唐公子与欧阳小姐好上了,现在欧阳小姐即将嫁给西门公子,原来这欧阳小姐与西门公子早订了娃娃亲。这唐公子伤心欲绝,终日以酒消愁,更是一夜白头,唉!真是个痴情人!”少女说道。

    原来是为情所困!

    叶磊晃然大悟,情之一字,自古以来,就鲜有人懂。

    情关,是最难度过!

    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皆栽于此,更何况,唐帅,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这欧阳小姐,真是不懂珍惜。假如有人为我憔悴如此,便是要我方萍去死也值得!”少女感慨说道。

    “萍儿,假若你另嫁他人,我绝不会比唐公子好到哪去。”叶磊盯着方萍道。

    “真的?”方萍也看着叶磊。

    “当然,我对你心意,你是知道的!”

    叶磊一下子握住方萍的双手。

    方萍娇羞着脸,挣扎一下,“郑全师弟还在这里呢!”

    “哈哈,无防,郑师弟是自己人!”叶磊笑道。

    “叶师兄,方师姐,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就把我当透明的呗!”郑全笑道。

    “萍儿,此次回去,我就叫我爹爹上门提亲!”叶磊认真说道,唐帅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啊,有的事情,是越早越好,比如那位西门公子。

    “提亲?”

    方萍娇躯微颤!

    “现在提亲是不是太早了?磊哥你都还没达到真丹境呢?”方萍反而问道。

    修仙门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门派中的核心男弟子,必须修为达到真丹境才予以成亲!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是多数人都是以之为文的。不单是门派的核心弟子,甚至于有志于走修真之路的男子,都是以此为标杆的,形成一种不至结丹,何以成家的气象。

    “我现在已是真液境后期,离真丹境也不远了。再说我们可以先订亲的。”叶磊继续说道。

    “此事,容我先跟我爹说一声,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方萍脸蛋绯红,低声说道。

    叶磊心中大喜,一把将方萍拥入怀里。

    良久。

    “咳咳……,师兄师姐,请问我们可以启程没?”

    方萍赶紧挣脱出来,脸蛋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叶磊微笑着,祭出灵舟,片刻之后,三人消失在天际。

    ……

    欧阳府。

    “娟儿,是否有唐公子的消息?”欧阳倩问道,焦急之情言溢于表。

    娟儿,是欧阳倩身边的侍女,已服侍其多年。

    “小姐,我都不知怎么跟你说才好。”

    “把你打听到的统统告诉我!”

    “痴情人啊!痴情人啊!一夜白头……”

    “一夜白头?什么一夜白头?”欧阳倩脸色大变,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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