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杀她了。”
欲趁胜追击的邪武使被身后的声音给叫停。
偏头望去,只见通道后方干部周鲂正带着另一队邪武使匆匆赶来。周鲂身上依旧弥散着灰烬般的黑烟,而脸上却是气急败坏的狰狞神情。
“……你还真是搞出了相当的骚乱呢,邬言殿下。”
前后两队邪武使把掌府女杰重重包围。大概是觉得重新掌握事态,周鲂再度露出游刃有余的模样,上下打量着邬言。
“我很好好奇,殿下身上应该没任何装备才对,您到底是怎么离开监牢的?”
“你家主子呢?不要这么快急着离开黎阳,我还想好好款待他呢。”邬言冷哼着,同时架起钢枪摆出彻底抵抗的架势。
原本周鲂还疑心邬言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看到这模样时重新放下心来。毕竟这艘巢舰潜伏黎阳多年却从未暴露过踪影,因而蜃楼也很难去描述其遭遇外敌入侵的情形。
“哼,等到了津波我等自然会好好招待殿下,在那以前还请殿下老实待着。”
周鲂沉下脸来,朝两旁邪武使打出手势。
接到指令的邪武使朝着掌府女杰逼近,邬言则后退数步贴到舱壁。周鲂见状在嘴角拉出扭曲的弧线,正想嘲讽女杰不要作难看的困兽之斗时,远处机关舱室一角突然迸射出耀目的雷煌。
雷煌汹涌奔腾,如上涨的潮水般吞没着舱空间。
“那是什么!?”
“谁告诉你,我是独自行动的?”蠢货。
在周鲂口愣目呆时,邬言抬腿踢飞了同样被吓呆的邪武使,纵身跳进旁边的隔舱中。几乎同时,那如潮水般涌涨的雷煌急速臌胀,眨眼间化成无数狂雷电蟒横扫舱室。
闪避不及的周鲂连同邪武使等,就这样被雷煌电蟒给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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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使是依靠灵武战斗的武者,其本身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其非凡武力来自灵武的诸般神异机能。因而武使的所有战技蕴法等,就本质来说实际都是运用灵武的技法。这点在三大剑宗的雷鸣剑也是一样。
雷剑是生发雷劲的灵武机关,而雷鸣剑则是运用雷劲的剑法。
雷劲刚猛苛烈,雷剑使必须以身体来承载这股力量,将其释放出来。为摧毁蜃楼巢舰的转子机关,飞燕以禁式“千煌雷烈”解放了剑怪内蕴的全部雷劲。
本来“千煌雷烈”在雷鸣宗里也要长老级别的人物才可御使,但剑怪配合下飞燕却将其施展出来。掺杂灵氛的雷劲甚至蕴化成数条狂雷电蟒,在奔烈之势横扫了机关舱室。
雷劲过后,舱室呈现出有如被暴风摧残的凄惨光景。
那些轰轰运转的大型机关被雷蟒啃得千疮百孔,无数蒸汽和着油液从遍布舱室的可怖创口里涌漏出来,另外从两侧还传来隔着好几层舱室都听到结构断裂扭曲的沉沉闷响,仿佛巨大巢舰受伤发狂的恕吼。
“呼……呼,呼……”
飞燕额前全是冷汗,呼吸也相当紊乱。
千煌雷烈耗尽了她的蕴力。虽然靠着剑怪支持而勉强站着,但实际整个人已接近虚脱了。在摇摇欲坠的当口,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扶住她的人是邬言,不过掌府女杰的状态也很难称得上多好。虽然得以避开雷煌横扫,但先前独怼邪武使的伤势跟消耗,也令她精疲力倦。
“没想到居然真做到了……”
“很好,这样大概能稍稍阻碍下他们。”
喘着气的两女相视苦笑,这时不远处一塌落的舱壁突然传出声响。
从舱壁底部弥散出浓雾般的黑瘴,次瞬间猛烈爆炸把舱壁给掀起来,继贯全身黑瘴缭绕的周鲂站了起。被雷劲嘴食的周鲂身亦是遍体鳞伤,不过从伤口流出的却并非血液而是阵阵浓血般的黑瘴。
“你们,你们干什么!?”
周鲂对伤口浑然觉,却如恶鬼般瞪着血红眼瞳看向两人。
“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环视着周围土崩瓦解的机关舱室,周鲂恨得咬牙切齿,以往游刃有余的面相也彻底崩塌。“我要宰了你们!我要宰了你们!别以为可以轻松死掉,你们这些该死的婊……唔嗯!?”
陡然间船身剧震,一股猛烈冲击席卷全舰,猝不及防的众人被纷纷震倒。待到片刻后冲击消退,周鲂正要站起来时,却骇然发现舱室竟然朝一边明显倾斜。
“不可能!?”
机关舱室位于巢舰深处,和巢舰骨架紧密相连并受到重重结构的支撑保护。舱室本身不可能损坏,倘若舱室出现倾斜的话,那必定是巢舰整体都倾斜偏转。对知晓巢舰真身的周鲂来说,那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该死!”
这时候已顾不上处置黎阳掌府,周鲂匆匆跑到舱壁,抓起那边搭下的半截传音管吼道。“喂,船体倾斜了,上面出了什么事!?触礁了吗?”
“不是,遭遇……袭击……”
从传音管里传来隐隐的声音,报告者似乎也相当慌乱。
“袭击?没搞错吗?我们可是在水下啊!”
“对方用铁索拦江……还有攻城弩……我们被埋伏了……”
“喂!喂喂!?”
用力过猛的周鲂扯断了传音管,惊惶报告声顿时中断。然而从上方舱室传来的重重钝响,却是一阵快过一阵。眼前情况貌似不甚明朗,然而掌府女杰跟女剑士交换着视线,在彼此眼中都能看到那唯一的答案。
“终于来了呢,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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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渔是流经黎阳、津波及若干诸侯国的大河,此刻在其宽阔河面的某段,正上演着一场匪夷所思的角力。角力的一方用若干粗长铁索封锁了江心,并在相邻的河滩上布下阵势。
角力的另一方,其身姿最初隐藏在浓雾中,但撞到铁索后引发动静,随即便遭遇来自河滩处的集火猛攻。
不远处的河滩上聚集着数十辆铠车,每辆铠车的后厢又安设着两门由重型攻城弩改装的弩炮。近百门弩炮射出的重矢如雨点般落在河雾中,并传出阵阵金铁交鸣的钝响――那些穿甲重矢皆有铁链相连,铁链另一端则深深打入岸边,射中目标即相当于在其身上打下楔子,令其无法再继续潜航。
三轮齐射共射出近三百发弩箭,其中约半数命中目标。
应该说伏击一方无论时机或准备都极其周全,但饶是如此,势态也无法像想象中那样顺利推进。原因无它,浓雾中的那货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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