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得有个正规的理由,才能让那家伙放松点。
美人被她强悍的逻辑彻底打败,投降道:“……你说的对。”
……
白唐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过生日了,他将神蜕送到了地狱,就又宅在了家里。
连任务报告都不用写,只是要详述那夜游神被处理的过程,其间向东还隐晦的问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宝贝,白唐一律都说没见过,搞得向东也很没脾气。
向东暴躁的很不明显,白唐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家里盯着黑石头发呆,不,做研究。
在他心里,他打的怪,掉的宝贝自然归他,谁想抢都是邪教!
但他的战利品实在长的不太起眼,像是随便从哪座山里扒拉下的石头,除了圆点,光滑点,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但墨赦说那东西确实不是凡物,里面有纯正温和的神力,像是还未被开发的原材料,需要神力炼化才能有用。
白汤圆倒是有点垂涎,时不时的探出头要上去咬两口,但它啃了两口后就放弃了,觉着那东西硌牙还没味道,连神力都不是它喜欢的那种狂暴感觉。
白唐来回翻看了几回,觉着真是没用,也就撩手给摆墨赦桌子上当镇纸,但墨赦也嫌那东西身上的味道跟他相冲,随手就给扫到了墙角。
白唐有些不满意,觉着自己打了个高级的怪,得到的东西却配不上它的攻关难度。
这日,白唐又一次算卦回来,刚在家里占据了沙发的中心位,还没说话,就听窗外一声轰隆隆的雷声,仿佛能将房顶都炸裂。
那一瞬间,城市里的灯光都骤然黯淡下去。
白唐一下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身体游鱼一样眨眼就滑到了落地窗边,恰看见外面被闪电映亮的暗色天空,如同黑夜里燃放在万里高空的巨大白色烟花。
没有雨,雷也只响了一下,但白唐还是从那骤然出现又悄然消失的雷声里听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白色烟花沉寂下去后,大地又陷入沉寂,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只是无聊夜色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高空惊雷。
白唐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那惊雷太过恐怖,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来,家里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墨赦脸色死白的走了进来。
白唐手脚麻利的给他倒了杯水,道:“怎么回事?”
墨赦声音冷涩,半天那薄薄的嘴唇才张合了几下,吐出三个字:“开天门。”
“什么鬼?”白唐听的云里雾里,“有人在开天门?”
“他们都疯了!”墨赦揉着眉心,似乎烦躁到了极点,“人间是在地府和天庭之间单独存在的空间,地府史上记载,数万年前,天庭、人间、地府三方大能联手,在三界接壤处设下屏障,因为地府与人间相互依存,所以才有通道,却规定地府鬼差不能在人间现身,而天界,天界与人界完全没有通道!这天门也只是个幌子,早就被他们联手封死,可现在,他们想开天门!”
白唐嘴巴动了动,问道:“可哪吒他们都下来了啊,难道是……时间久了,那屏障破损了?”
“那不一样,”墨赦随口解释,“他们下来都有极大的代价,连数量都有限制,但天门一开,他们下来的约束就基本会消失!”
墨赦手指不自觉的搅动,只沉默了一秒,就道:“你这两天留心天上,安分点,别再去招惹神,我要回地府一趟,时间会久点。”
“不会是要跑路吧?”白唐道,“你刚刚说什么开天门的时候简直好像看见了世界末日,咳咳……我的意思是,要跑路也要一起跑啊,做鬼差要讲信义,好歹我们还同床……别别,别动手哇,我这不是开玩笑么……”
他缩着脖子,桃花眼里都是促狭的笑,哪怕刚才气氛再凝重,被他那乱七八槽的一通瞎说,空气都沉重不起来。
墨赦看着他,只觉这二货有时真是气的人肝疼,但他却总能让人轻易的就放松心神。
白唐看他身上那股压抑的要死的气息消散了,就又凑过去,开始讲道理,道:“要真开了,也不会才这点动静,那雷不才响了一下,也没那么严重,你看看你这如丧考妣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媳妇做了鳏夫……怎么又瞪我?”
墨赦盯着那两片还在叭叭叭的嘴,有点手痒,但心里居然诡异的同意了他的说法。
天门的确还没开,那只是有人尝试,天门被动发出的小小警告。
这么一想,好像刚才就要塌下来的天一下就又升上去了。
白唐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向来敏感,当即就笑道:“你想去地府干什么?提醒那帮人有人要开天门?就月戎那精灵鬼,他能在人间没个眼线?放心吧,他肯定早知道了,你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这话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
“不过这事肯定是个大事,你去地府溜达一圈也好,看看月戎那蠢货是什么态度,”白唐又自顾自道,“这人间的鬼都不是稀罕物了,是个人都见过,捉鬼也不值钱啦,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把人间的鬼管一管,现在捉鬼市场供过于求,我们捉鬼师都不值钱了!”
前一秒还正经的说正事,下一秒他就能把话题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他自己还一脸认真。
墨赦好悬没被他带歪,依旧冷静的想着正经事,努力把话题带回来,道:“这事不简单,天门那种东西,没人好端端的会去动它,你这两天老实点,肯定还有事。”
“再没有比我老实的了,”白唐举手,眨着眼卖乖,“你根本不用操心我,我现在这样,可不是以前那动不动就能死的小白鸡啦。”
墨赦目光犹如能刺透人心的利剑,道:“苏毓秀呢?她要是想要你的命,你能从她手中活下去?”
白唐有些气短,道:“除了她,我”
“你太无畏了,”墨赦冷淡的截止他的话,目光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淡薄和敬畏,“你已经没了敬畏心,这很危险,你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值得敬畏的老怪物。”
白唐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仿佛潜藏在极深处的心思被人一语道出,还有些轻微的气恼。
他条件反射的道:“我没有!老墨,你说的太过了,我当
然有敬畏心。”
墨赦清淡的瞥了他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是么?”
当然不是!
白唐心里的答案已悄然浮上,印证着那人妖怪也似的敏锐直觉。
突然就有了庞大到看不见底的力量,连神祗也说杀就杀,如捏死蝼蚁一般简单,那甚至还没用他的全部力量,连白汤圆都没动用。
那么强的力量,他凭什么不可以无畏?
他完全可以无畏,因为他有资格,有资本!
白唐在心里将墨赦的话批了个体无完肤,从内到外、逐字逐句的将他的话反驳的彻底。
但墨赦这个人简直有毒,他最后简单的“是么”两个字每次都在他振振有词的说完一轮后冷清清的响起。
良久,白唐终于承认败北,他恨恨的咬牙,心说墨赦这种人,活该注孤生,让他多膨胀两天怎么了,非要把话挑明!
墨赦早去了地府,速度快的跟投胎一样,白唐撒气都没找着人,只好去跟最近很是懒惰的白汤圆玩。
于是大半夜的,白汤圆身上被缠了线,迷迷瞪瞪的被甩出了窗外。
窗外冷风瑟瑟,四周鬼怪死绝。
“唉……连个鬼都钓不上,白汤圆你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
感觉环境变化才勉强睁眼的白汤圆看清自己处境后,整条蛇身都扭曲了,哆哆嗦嗦的,分分钟就要与某人同归于尽。
“哎哎,别放那么多阴气,你收敛收敛,放点纯净的、质量高的出去……钓到呆鬼了我就玩一会,其他全是你的零食,你想想,很划算的。”
白汤圆象征性的挣扎两下,蛇头扭向了趴在窗台上的白唐,狐疑道:“真的?你怎么会突然好心要给我捉鬼?”
不怪它狐疑,白唐已经很久没给它捉过鬼了,还总限制它吃鬼条件。
简直一把辛酸泪,这段日子自给自足成了习惯,突然回到被投喂的时候,白汤圆还有些受宠若惊的迟疑。
白唐笑的一脸慈善,再三保证:“真的。”然后又一脸正经的哄骗,“但是你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是没有鬼会喜欢的,你得动起来,嗯,就那什么,上次咱们一起看的那个肚皮舞,你要跳一跳,让外面看着的鬼都知道你是个活的,他们才会过来!”
“真的?”
“真真的!大人我从来不骗人!不信你试着跳一下,对,就扭一下身子,跳的疯狂一点,咳,越疯狂越说明你有活力,那些小鬼们才喜欢!”
于是寂静的夜里,多了一条在半空用生命舞动的蛇,摇的自己的身子都打了结。
白唐看的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感觉郁气一扫而空,啪嗒啪嗒就踩着拖鞋去闭目养神,顺带还鼓励了一番自家的傻儿子多多努力。
至于那么卖力表演的白汤圆有没有钓到蠢鬼,那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
次日天晴,是难得的晴朗日子,阳光普照而下,白唐打电话关心了下自己办公室的三只鬼,确认还都活着,十分放心,就又溜达着去给自家师傅留下的那房子去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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