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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裴公玄武峰设伏,反被宁泽布下伏兵抓住,郑馥急忙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如何应对。

    谋士程孙说道:“宁泽如此小心谨慎,看来偷袭并无可能。既如此,只能阵前将其击溃!可与方平商议,各留一万兵马围住大庚郡,然后主力合流进驻渡马口,先破宁泽。”

    郑馥听从程孙建议,派人联系方平。

    方平马上带兵过来,与郑馥合兵一处,直接进驻渡马口,在渡马河边设置拒马,守住渡马桥。

    当晚,元汉两州兵马正在休息,突然河对岸锣鼓声响。

    大队兵马冲杀过来,在桥边射出点燃的弩箭。

    火箭漫天,使得元汉两州营地燃烧起来。

    两军士兵急忙灭火,同时弓箭手齐射反击。

    对方阵营中,一员大将阵前指挥,昏暗中有士兵认出盔甲和战马,于是惊呼:“裴公投敌,率兵来袭!”

    一时间呼声传遍营地。

    郑馥得知,不肯相信。他对裴公非常器重,将其作为心腹,怎么可能投降?

    于是骑马出营,到阵前查看。

    隔着渡马河,昏暗火光下看到裴公果然在对方军中指挥,虽然黑暗中脸部看不清楚,那盔甲、战马甚至武器都是自己赐给裴公,而且体型也完全一致。

    当即大怒:“忘恩负义!谁替我射杀这个小人?”

    身边弓箭手立刻瞄准”裴公”方向,一阵设计。

    看到箭雨袭来,“裴公”立刻调转马头,带领军队迅速撤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想要派兵追杀,程孙赶紧劝道:“主公,切勿追赶,小心埋伏!”

    郑馥打消念头,却对裴公之事尤为恼火,当即召来裴公之弟裴季。

    裴季见了郑馥,当即喊冤:“主公,兄长忠心不二,绝不会投靠敌军!此必宁泽之计。”

    “本官亲眼所见,岂能有假?”郑馥怒道,“我待裴公甚厚,他却背叛与我,岂有此理!”

    “主公切勿恼怒!”裴季忙说道,“下官敢以性命担保,兄长不会投敌。必是宁泽找人冒充,方才可有人看清兄长正脸?”

    郑馥闻言,询问其他将领。

    众将互相对视,随后陆续摇头。黑暗之中,昏暗的火光下,隔着渡马桥想要看清楚对岸武将正脸还是挺难的,尤其当时一片混乱。

    见此情景,郑馥心说莫非真是宁泽之计?

    裴季继续说道:“主公,下官明日作为使者,亲自前往宁泽营中打探。若兄长投敌,下官亲自将其毒杀,以保我裴季声誉。若兄长并未投敌,还请主公设法营救。”

    郑馥思索片刻,摇头道:“若裴公真的投敌,你未必能对亲兄下手。到时与其一道投靠宁泽,出卖我汉州情报,危害甚大!”

    “主公,裴家对您一片忠诚,绝无异心!”裴季慌忙跪下说道。

    “杨慎!”郑馥转向另外一边。

    “在!”一名文官站出来。

    “明日可敢作为使者前往敌营,向宁泽讨要俘虏,并且查看裴公是否背叛本官?”郑馥问道。

    文官当即拱手:“下官愿往!”

    “好!”郑馥点头看向裴季,“陷入敌营的毕竟是你亲兄,你便留在营内等待消息!若是宁泽计策,本官必定设法营救。若是裴公背叛本官......”

    “此事绝无可能!”裴季抬起头来肯定回答。

    郑馥摆摆手让他暂且退下,同时吩咐左右将其看牢。

    因为宁泽兵马来过一次,元汉两州兵马加强巡逻,不敢松懈。

    差不多丑时,两州兵马陷入沉睡,巡逻士兵觉察对岸有人企图偷偷渡河从侧面潜入,赶紧上前围堵。

    对方刚刚上岸,发现汉州兵马包围上来,慌忙转身调回河内,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巡逻士兵对着河面一阵射击,对方水性极好,未能伤其分毫。

    不过有人在岸边发现一个油纸包裹,里面夹着一封书信,封面写着“吾弟敬启”四个大字。

    马上将其送到营内,交到郑馥手中。

    郑馥睡梦中惊醒,听说此事后,急忙拆开信件查看。

    发现这封信是裴公命人书写,要交给他的弟弟裴季。

    信中说他奉命埋伏玄武峰,反被宁泽抓住。宁泽对他礼遇有加,承诺重用裴家之人。因为担心弟弟,所以派手下暗中送信,叫他赶紧收拾一下,偷偷离开汉州军营地。临走之前,让裴季派心腹前往双鱼岭一把火烧了粮仓,作为投效沅熙公主的战功。

    郑馥看完书信勃然大怒,双鱼岭粮仓位置只有自己最信任的几个武将才知道,对其他人是完全保密,即使身边文武也多数不清楚。

    军粮的重要性他很清楚,所以除了心腹绝不会让其他人知晓位置。

    裴公没有投靠宁泽,对方如何得知粮库所在?又如何以此离间?

    之前还被裴季说得有些怀疑,兴许裴公没有背叛。可是现在完全笃定,而且裴公还要让他弟弟连夜出逃,甚至火烧粮库。

    当下怒火中烧,大声呼喊:“来人!!与我擒下裴季及其部下。”

    很快,裴季与他的手下在睡梦中被强行抓捕,直呼冤枉。

    文武官员都被惊醒,郑馥召集起来,展示信件:“裴氏兄弟背叛,欲烧我军粮库,着实可恨!”

    左右文武全都愤愤不平。

    郑馥怒意难平,下令将裴季与其手下尽皆斩首,书信一封夹带首级派使者送往宁泽军营。

    书信之中斥责裴公投敌,忘恩负义,尽是脏话。

    次日使者将书信和裴季首级送到,宁泽见状,先让人看住使者,暗中模仿郑馥笔迹另写一封书信。

    信中多数没改,骂人的脏话都留住,不过内容却变成郑馥痛骂裴公无能,致使汉州兵马损失惨重,罪无可恕。其弟裴季带兵出逃被抓,按照军令斩其首级。大骂裴家全是无能之辈,竟然输给一个黄毛小儿,留之有何用?

    换掉书信,将其放在首级旁边,命人传唤裴公。

    不多时,裴公被带上来。

    郑馥使者见其五花大绑,心说裴公更不是投靠宁泽了,怎么被绑着,而且身边看管严密?昨晚不还带兵攻打营地,莫非实在演戏?

    正想着裴公也看到使者,当即露出欣喜表情,以为是郑馥派人讨要俘虏。

    但是不敢开口,避免坏事。

    宁泽将裴公表情看在眼中,不动声色说道:“郑使君派来使者,送来一个包裹一封书信。敢问使者,可是桌案之上这两个物件?”

    使者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他刚才被请下去,并不知道宁泽做了手脚。看一眼信封上的火漆还在,当即点头回答:“正是!主公命我将此二物送来,专程交给裴将军!”

    宁泽转向裴公:“给裴将军松绑!”

    左右立刻过去,替裴公松开绳索。

    裴公活动活动手脚,见包裹十分奇怪,看着像装首级的样子,转向使者以目光询问,确定没有拿错?

    使者打量裴公一眼,没有反应。

    “裴将军!”宁泽做了个请的动作,手下立刻将包裹和信封送过去。

    裴公好奇打开包裹,结果看到里面竟然是亲弟弟的脑袋,吓得失手将其跌落地面,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晕厥,颤抖着指向宁泽:“为何吾弟首级会在此处?”

    “裴将军,这是郑使君派人送来的物件,与本军师无干!”宁泽说道。

    裴公急忙转向使者,大声吼道:“吾弟被谁所害?”

    使者疑惑打量裴公,心说他到底是在演习还是怎么的?明明背叛主公,还有脸问这句话?

    见使者不说话,裴公情绪游戏难以控制,就要冲过去质问。

    宁泽让王卫拦住,对他说道:“有郑使君亲笔所书。”

    裴公好不容易恢复一丝理智,先上前蹲下身,颤抖着捧起裴季首级,然后拿起信件将其撕开,放到眼前仔细查看。

    果然是郑馥字迹,当看完里面内容,顿时双眼通红,怒吼一声:“郑馥匹夫!!”

    盛怒之下,一把夺过旁边士兵配件,猛然扑向郑馥使者。

    郑馥使者大惊,慌忙后撤朝宁泽呼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宁泽当没听到,使者被裴公一剑斩下首级,当场死亡。

    杀死使者,裴公捧起弟弟首级,失声痛哭。嘴里不停痛骂郑馥,呼喊与之势不两立!

    宁泽看到他对郑馥的忠诚度瞬间归零,所属势力也变成在野,知道离间成功。

    等到裴公冷静下来,上前叹息一声:“是本军师害了将军之弟!若非本军师擒住将军,使得将军不能获胜而归,不止于此......”

    听到这话,裴公更是哀痛:“郑馥杀我亲弟,此仇不共戴天!我以郑馥为明主,郑馥视我为寇仇,是裴某识人不明!”

    “裴将军!”宁泽在边上轻声说道,“不如加入我军,亲自统兵报仇?”

    裴公猛然转身,顿首叩拜:“只要让我手刃郑馥,愿为宁中郎驱使!”

    “快快请起!”宁泽伸手搀扶裴公,吩咐下去,“来人!将首级收好,待击溃郑馥取回尸身,为其厚葬!”

    “谢宁中郎!”裴公亲自包好首级,颤抖着行礼,大概觉得气不过,又转身提剑来到使者尸身前面,连续砍了近百次。

    宁泽以目光提醒王卫等人,离间之事全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