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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cctv—3是综艺频道的频道简称,主要播放音乐以及歌舞节目为主的专业电视频道。

    哈莉,就是该频道下的节目部主任。不管是舌尖项目亦或者请给一顿饭,都是与综艺频道达成的合作。

    至于在哪个平台播放,那就是央视内部的事情。像舌尖第一季是在综艺频道播出,第二季就换成了cctv-1。

    赵守时与哈莉认识,是因为中间有王青这么个双方共同的好友串联,再加上舌尖1.2与请给一顿饭的推动,即便撇开王青,两人的关系也非常的深厚。

    去年的哈莉担任央妈春节联欢晚会的总导演,还获得本年度最佳电视文艺节目奖。观众方面的口碑也是比往届要高一些。

    今年还是由她担任春晚总导演的职务。

    去年里,好声音节目组推荐导师之一的王青与第一季冠军人选安希合唱。因为王青与哈莉的关系,加上王青在乐坛的超然地位,让这次合作轻易达成。

    今年,赵守时向哈莉推荐了一个语言类的节目:幸福。

    也就是耿浩、郝建、马丽与裴幼清等人联合主演的那个小品。

    在剧情中,耿浩与马丽是一对,郝建与裴幼清是一对。

    郝建被马丽饰演的老板任命为大堂经理,于是在‘对象’裴幼清的鼓动下,带着一个果篮来答谢。

    命运不可能那么巧合的巧合。只是上门表示谢意的郝建偏偏遇到江湖诨号‘前夫哥’的耿浩,他是来找马丽复婚的。

    阴差阳错之下,就有点意思。

    赵守时将这个节目推荐给哈莉,哈莉同样向上推荐。

    是的,是推荐,而不是拍板。

    春晚是表演给国人民的一场晚会,其中登台的节目的政治意义是要超过娱乐属性,甚至是远远超过。

    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有相对公平。春晚的这几个小时里,基本由歌舞、小品、相声、戏曲、魔术杂技等节目类型均分。

    哈莉是该节目的导演,但她其实是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起码没有一言而断的权利。

    节目组设有专门的审核团队,甚至还不止一队,大家交叉审核。

    这玩意,就像你骑着前胎漏气,后胎顺拐的凤凰自行车向敌人发起冲锋,然后对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官老爷们夹起十架加特林机枪形成一片子弹组成的真·弹幕。

    让你体验下什么叫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

    闯过去?懂不懂什么叫筛子,懂不懂什么是马蜂窝?

    带个镜子,你就知道。

    因此,即便是哈莉作为春晚的导演,也只能推荐幸福这个小品。

    当然,她毕竟是两届春晚的导演,同样是审核团队一员的她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审核员。

    一档节目想要登上春晚大舞台,起码要经历三轮审核,也就是一审,二审以及终审。

    幸福这个小品还算幸运,平稳度过二审。

    耿浩与郝建等人邀请哈莉出去吃个便饭。一是为了庆祝多日辛劳终于见到曙光,另外则是对她这段时间的照顾表示感谢。

    地点不是什么星级酒店,也不是什么私家小厨,就是央妈附近一家叫做火炎焱的普通火锅店。

    大厅十张桌子,四、五个单间的那种。

    赵守时作为闲散人员兼家属兼相关利益者,同样会出席,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前来预定座位的。

    下午四五点左右,天空阴沉的厉害,不断的飘扬着晶莹的雪花。

    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到现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

    即便雪势不大,却也让繁花似锦的帝都披上一片银装素裹。

    很好看却也很麻烦,再加上正下班高峰时期,直接导致路上的车辆龟速前行。路上的行人倒是多了许多。

    雪一直下,很多情侣冒着雪花来到雪地里嬉笑吵闹,高兴的就像一群孩子。

    此情此景,赵守时不想吟诗,他只想唱歌。就唱那首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赵守时上身一件黑色羽绒服,下身一条运动裤,手里拎着一个有点破的塑料袋。

    里面装着两片茶叶,这是他上次去芸南时,特意去小益茶厂挑的小精品。

    因为天冷的缘故,他把手揣进兜里。

    就这样,他站在火锅店前的路边石上,扯着嗓子开始嘶吼: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

    赵守时终究还是年轻,阅历不够的他还唱不出原唱崔健的那种撕心裂肺感觉。

    如果说崔健像是穿着破旧病号服在雪地里声嘶力竭崩溃的疯子,那赵守时最多算是穿着扯掉两个扣子的脏衬衣,在昏暗路灯下悲愤的文青。

    当然,这话对于崔健不是贬义,而是褒义。

    因为他的这种状态才是最适合这首雪地里撒野的意境。

    年轻的赵守时还有一个不足之处,就是他的脸皮还没有修炼到荣辱不惊的地步。

    他这跟神经病一样在街上嘶吼的状态,真的被当成了神经病看待。

    本来在玩雪的小情侣们对着他指指点点,好像获得了心理上的愉悦。

    因为大雪导致严重堵车的司机们本来就在烦闷,一听这破歌,更是心火上行。

    摁着喇叭降下车窗,也要骂他几句‘深井冰’过过嘴瘾。

    赵守时撇撇嘴,迎着风走进距离不算太远的火锅店,当然,嘴里还在哼唱着,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这歌,实在是乍听啥玩意,再听还不错呦,然后就是越听越有feel。

    因为唱歌出风头,赵守时在火锅店外时就备受瞩目,进入火锅店后,这种情况不减反增。

    当然,还是有不同的,店外是嘲讽,店内是揶揄。

    是的,大厅里的食客们都把赵守时带着的塑料袋当成等着打包食物的‘装备’了。

    在店外还面色平静的赵守时终于破了功,要不是他带着口罩,不怕被人认出来,否则肯定要落荒而逃的。

    即便这样,他也是快速走向自己预定的包间。

    赵守时进入单间先是开了空调,点了菜,下了茶。端着茶杯站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的四九城。

    据他从小裴那里得知的消息,他们可能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说是正在开什么研讨会。

    研究p(卖地图)啊,不就是咂摸把那个节目给剔除出去嘛。

    赵守时是五点进的包厢,接近八点,饿得前胸贴后背时,终于听见悦耳的敲门声响起。

    然后裴幼清一行五人就推门而入,进门之后的他们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然后抖抖身上的雪。

    哦,不对,是六个人。

    把宁淮给算漏了,他是小品幸福的导演,虽然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大家都是朋友,再加上天色真的很晚,都饿得不轻,自然不用在搞些虚头巴脑的假客套。直接吩咐服务员上菜。

    很快,鲜切羊肉、麻辣牛肉、老肉片、嫩肉片、毛肚、鹅肠、鸭血、大刀腰片、耗儿鱼以及一系列的素菜、海鲜摆了满满一桌子。

    今天是1月12日,距离心花路放上映已经有一个月,距离春节还有二十天。

    按照传统的从冬至之后开始叫九的说法,今天是一年之计最冷的三九的第四天。

    从昨天就开始飘扬不断的大雪,似乎是在证明古时人类的智慧。

    数九寒天跟火锅简直就是配一脸,再加上一杯温润的黄酒,简直安逸惨了。

    窗外是大雪漫天的天寒地冻。

    窗户内则是欢声笑语,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即便是脱去厚重的棉衣与外套,众人依旧吃的满头大汗。

    这汗可不同于下夏季的燥热与烦闷,而是给人一种通体舒爽的感觉。

    就像被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耿浩端起一杯盛满黄酒的酒杯,敬向哈莉,“哈导,这些日子,真的是承蒙您的照顾,这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哈莉抬手虚压:“咱们说好了,就是出来吃个便饭,别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

    耿浩点点头,却也是满饮之后才坐下,哈莉笑着摇头,却也陪了一杯。

    黄酒同样是用粮食酿造,但其酒精度数只有14%~20%左右,属于低度酿造酒。

    再加上温酒时不免有部分酒精挥散到空气当中,使得度数更是大幅下降。

    没有白酒的辛辣感,没有啤酒的凉意,是冬季最适合的酒类饮品。

    即便是不善酒类的女性,也可以小酌几杯。

    像哈莉本身就能有点酒量,三五杯的黄酒对她来说一点压力不大。

    耿浩就不行,他同样喝了三五杯就有点上头,虽然这跟他在黄酒里面掺了五十六度的高度白酒有很大的关系。

    多少沾了些许酒意的他倚着座椅,扯扯领口,有些好笑的说道:“告诉你们个事,刚才我听说傍晚时候,有人在这家店前扯着嗓子唱歌呢。唱的那个难听呦。”

    “你说难听就难听吧。你起码唱首正常人的歌啊。像什么‘我光着膀子迎着风雪’,‘逃出医院’,还有‘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你说这人不傻叉那谁傻叉。”

    “诶,此言差矣。”嘴里还在咀嚼着的郝建挥手否认,咕咚一声把食物咽下的他开口道:“这不是傻叉,人家自己不是在歌里唱了嘛:我有病,只是没得治。”

    哈哈哈、、

    两人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就?很像深井冰。

    ——这是刚被骂成傻叉以及病号的赵守时的最真切的想法。

    宁淮看着耿浩,好奇的问道:“诶,你怎么知道的歌词?我记得咱们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如泼墨了吧。”

    “嗨,有服务员录了几句,我让他传给我了。”

    耿浩掏出手机,点击播放,然后拥有核心竞争力的双音响手机里就传出某人有些沉闷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是赵守时。

    只不过因为天冷,他即没有开嗓,又加上带着口罩,让声音失真很重。

    在场数人,只有裴幼清一耳朵就听出来这是赵守时的声音,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这货竟然还在低头吃吃吃。

    不得不说,这首雪地上撒野在歌词上真的是槽点满满。

    看在场几人的表现就知道了。哈莉还算如常,作为央妈成员的她很是稳重。

    但耿浩、郝建宁淮这人到中年不得已的三贱客那是笑的肆无忌惮,频频打趣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唱歌的人。

    好吧,不是打趣,就是嘲讽。

    裴幼清还是善良,不忍见这三人继续作死的她敲着桌子,轻声道:“几位,你们猜唱这首歌的人有没有可能在我们当中呢?”

    啊?

    嘎?

    哈?

    三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浓浓的疑惑。

    然后默契的摆手摇头,耿浩开口道:“不可能,咱们里面出不了这样的、、”

    裴幼清生怕他们再说出什么,连忙打断:“你们就没有听出来这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耳熟?”

    说话间,她朝一旁的赵守时频频努嘴,这种暗示,哦不,这?都是明示了。

    要是真的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no zuo no die。

    ???

    !!!

    好兄弟三人再次对视,原本眼里的疑惑变成不敢置信,在变成心虚,再变成后怕。

    耿浩脸色严肃的说道:“仔细一听,这歌词其实挺有深意的。”

    “是啊,是啊。还有这旋律,虽然粗犷、但透着真实啊,让人久久难以忘怀。”宁淮连连点头迎合。

    千万别问他哪里‘难以忘怀’,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就是临时现编的,不负责售后工作。

    “嘁,我鄙视你们。”

    郝建很刚,对耿浩与宁淮投去不屑目光的他看向赵守时,正好与刚抬起头来的赵守时对视。

    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的他眼珠子急转,计上心来的他狡辩道:“要我说这唱功可比歌词与旋律优秀多了。依我看,在场除了我们赵老师,没有人唱的出来。”

    “行了,你们就别昧着良心说胡话了,我带着口罩冒着雪唱的歌,能好听就怪了。”

    赵守时笑了,虽然之前的他就没有生气。

    对于赵守时主动承认,耿浩动了心思。

    拖着椅子,端着杯子来到赵守时身旁坐下,话不多说先干为敬的他一把揽着赵守时的脖子:“给我吧。”

    嘎?

    一瞬间,赵守时一身的鸡皮疙瘩。拼命想要拉开距离的他摆手拒绝:“离我远点,混蛋。”

    呃、、耿浩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货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道这兄弟当得真八嘎。

    不过,有求于人的他耐着兴子解释道:“你也知道哥哥今年弄了个我是歌手的冠军。芒果台的有个什么颁奖礼邀请我去,我也没法拒绝啊。我的意思是,不如把这首歌借给我唱唱?”

    “当然,哥哥也不白使唤。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我要是说半个不字,我是四爪爬。”

    “你赶紧离我远点。”

    赵守时长吁一口气,还当这货馋咱的身子呢。

    “这要求简单,哥哥答应了。”耿浩拍拍赵守时的后背,直接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确认一遍:“这事咱们就说定了哈。”

    赵守时一愣,才明白自己这是被套路了啊。

    其实耿浩也是多此一举,这首歌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

    今年上半年的他获得了我是歌手的总冠军,并没有借助这个名气大肆捞金走穴,而是加入心花路放。

    知道完成拍摄后,他才开始筹备的他的专辑的。心花路放的插曲去大理就是专辑中的其中一首。

    这首雪地里撒野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