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把匕首从鲜红的脖子上抽出来。
她将匕首在护腕上擦拭,哼了一口气,踢了一脚那具尸体。
“首席要我们杀了那个小子……但是现在人影都没有见到……他不是出龙大会第一名么……不应该人群簇拥着吗?”
她将匕首慢慢的旋转,像是收刀一样,将匕首从自己的锁骨边缘切下去,她的锁骨与胸开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将那把骨质的匕首藏了进去。
“阿缪忒亚斯……耐心一点……他比首席说的要厉害的多。你最好小心一点……”一个男人叉着腰站在他们的身边,黑色的长袍遮掩住了他们所有的一。
阿缪忒亚斯,和他从阴影中出来,挺直的身子和黑色的长袍让他们的“可怕”从黑袍里映射出来,让所有的路人都避而远之。
整个城市的飞鹰队都接到命令,正在前往他们的旁边,毕竟只要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整个城市的中心。
以卡夫特为队长的第七小队正在温缇郡的房屋间跳跃翻飞,卡夫特双目凝神,将手里的四根钢针夹在自己的指间,一脚踏在街上,炙热的太阳让他的汗珠落下,也不只是害怕,还是真的受热。
“你们快去通知阵法师,封锁整个城市……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找帮手,快去!”
卡夫特咬牙切齿。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七小队的成员快速的跳离,只剩下卡夫特在太阳下奔走。
而他们,站在太阳之下,静静的等待着他们想要见到的人到来。
尖厉的太阳,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所有的人群分割,而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档的……
极恶之人。
【哈图林】
哈图林恶名昭彰,是游走在各国的超级破坏者。
他们的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也是毫无底线的超级雇佣兵。
“哟……你来了……我亲爱的……”阿缪忒亚斯看着站在屋顶上的卡夫特,像是见了老友一样,舔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斜勾着眼角嘲弄道:“哦……原来……是这个……”
卡夫特一眼便认出了她。
“乌鸦……”
“那是我姐姐……”阿缪忒亚斯嘲弄的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化名的……女孩子……”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卡夫特一跃而下,站在那具尸体的旁边,与阿缪忒亚斯对视,还有那个……黑袍之下的【他】。
那个人邪魅一笑,好像很喜欢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看到别人重逢,他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因为他知道这种重逢是仇怨的相逢……
杀意……翻涌。
卡夫特脚下的那具尸体,他瞥了一眼,便能够分辨出他的身份:【内马尔爵士】,也就是洛克·内马尔的父亲。
“那个带帽子的金发牛仔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阿缪忒亚斯有些失望,只看到了卡夫特身边的人。
“回答我!你们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卡夫特将钢刃化形,一甩而出,狠狠的盯着阿缪忒亚斯。
“不要这么严肃嘛……我的任务不是破坏这里……你放松一点……”阿缪忒亚斯摆摆手,却让卡夫特有所胆怯的往后挪了一步。
阿缪忒亚斯看出来了他的害怕,一下子笑了起来:“别害怕,别害怕,哈哈哈哈……我不是我姐,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她的声音苦厉而严肃,那种徜徉在杀戮之中的冷冽反而让她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音调。
“阿缪忒亚斯……你的话,我可不敢恭维……”卡夫特将钢刃往下,收了起来。
“如果那个金发的牛仔来求我,我一定百分之百的~言听计从~”阿缪忒亚斯开心的笑起来,将自己的手从袍子里慢慢的拿出来。
她掌心向上,拿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
“内马尔爵士被买通了……但是没有收到效果,所以需要灭口。”阿缪忒亚斯将那块金色的令牌一下子又收了起来,卡夫特只是瞄到了一眼。
“拜托别人办事,就是总出岔子……真是好让人为难。”阿缪忒亚斯感觉是个话痨,见了卡夫特便开始说个不停,并且,直接告诉了卡夫特自己的来意:“我们要杀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她依然用永无止境的嘲讽着卡夫特,因为她知道卡夫特拿她没有办法。
而卡夫特稚嫩的可怕,虽然嘴上较为强硬,但是真要和哈图林对付,他的实力明显不够……
阿缪忒亚斯,也一定是有办法将卡夫特压制。
卡夫特闭上了嘴巴,好像并不想要再发一言。
谁……
堂堂哈图林,想要杀一个小孩子……
杀鸡焉用牛刀?
但是如果真要论起来,温缇郡出名的小孩子确实有那么一位……
尼曼家的孩子。杰克。
他们的目标是杰克……为什么……
哈图林和杰克有什么关系?
“堂堂哈图林,想要来这渺小的温缇郡杀一个孩子……可真是大手笔……”
“不不不不……”阿缪忒亚斯食指摇动,对着卡夫特不屑一顾的摊手道:“卡夫特小崽子……身为正道,就这一点不好,那就是信息的缺失……那个小孩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儿。”
身为正道,任何的机密文件都只能由高层分享,像是卡夫特这种马前卒,连知情的权力都没有。
“阿缪忒亚斯,无论怎么样,我觉得你都不会得逞。”卡夫特的军装随风摇摆,他蓝色的眼眸看着阿缪忒亚斯,他们的对视几乎没有什么火花。
甚至是只有平静……
“你知道吗?”阿缪忒亚斯看了一眼那黑袍之下的脸,又是嘲弄而笑:“我挺喜欢这种装神秘的感觉,这样真的会让人觉得很神秘……以至于让人心情愉悦。”
“我现在……”阿缪忒亚斯舔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颤抖着,狰狞而下:“好兴奋啊~”
卡夫特有所害怕,往后面慢慢的退了一步,谁也不知道哈图林的人会做什么……
他们是一群天生的混蛋,离他们远一点……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准则,就连卡夫特也不例外。
【芙兰皇家学院校规第一条:不要逞英雄,保护好自己。】
这条校规深深的刻印在每一个芙兰学子的心中,因为魔法就是可以将人一击毙命的可怕力量。
笼罩在强大魔法之下的恐惧,曾经一度将整个芙兰陷入长达一百多年的恐慌……知道禁魔令的逐渐推行……这才将恐怖有所冲淡。
惧怕力量……
不……
敬畏力量……应该是每一个弱者需要面对的人生第一步。
卡夫特从不觉得自己害怕过所有的恶人,但是他实打实的敬畏着强大的力量。
阿缪忒亚斯,是他区区一个卡夫特不能对付的……他势必需要退后。
他首当其冲的从屋顶上跳下来,也仅仅是需要拖延住他们而已。
率先死亡,可不是一个有智慧的弱者……
“放心好了……我真的对杀你没兴趣……”阿缪忒亚斯摆了摆手,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对着朋友开了个玩笑的女子。
“那个孩子,是旧世界的神明转世,我们必须趁他还不强,杀死他……”
阿缪忒亚斯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头发甩到了脑后。
“不然,这个世界会毁灭的很快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
卡夫特看着一脸富有知情者自信的阿缪忒亚斯,她的眼睛亮的吓人,也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前面的,话痨般的闲谈都无情无义的嘲讽着卡夫特的弱小……而现在,她真的严肃的说着这件事情。
“可能你并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我告诉你,你也会觉得我在发疯,我从不介意你想的那样,哈图林就是彻彻底底的……”
她就像是射一样吐着信子。
“疯子~”
她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将要去杀一位神~放在以往~可真是不敢想象~”
她又舔邸着自己的尖指。她中指的骨头慢慢的从皮肤的开裂里突出来,那些指关节的骨头就像是一把把连接起来的锋刃,白与黑之间,相互着推动,又慢慢的陷落下去,张开的皮肤也慢慢的闭合,她舔邸的舌头慢慢的从口中吐出来,见舌勾了一下嘴角。
“弑神……可真是……一件雄伟的……杀戮~”
卡夫特忽然的平静下来,因为他并不知道阿缪忒亚斯说的到底是什么……他模模糊糊的知道阿缪忒亚斯要去杀某个特殊的孩子……那个孩子在温缇郡……
谁……会是往日的旧神……
引发世界的毁灭……
这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过的超级展开。
讲故事?
还是……真实?
怪不得阿缪忒亚斯根本不在乎卡夫特,她需要留下体力和魔力去杀她想要杀的人,即使她可以杀死卡夫特,但是卡夫特定然会反抗,也不足以让她一下子就把自己杀死……
她需要足够的魔力,去诛杀那位往日的旧神……
“杀戮……”
卡夫特重复了一下阿缪忒亚斯的尾音。
“是的,除了他,我还要杀掉……很多人……他们很弱……我只需要稍微注意一点……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阿缪忒亚斯又摆了摆手。
“我这并不是开玩笑……所以,你尽可以告诉你那位苍老的古龙……其实他的死期将至,也无法抽身于此。”
“杀……阿~”
阿缪忒亚斯舔了一下已经的嘴唇,仿佛哪里有血,她在舔嘴唇……香甜可口。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卡夫特站直了身子。
“因为,你也是一枚棋子。”
“他”一直在沉默,这个时候倒是真的发话了;“所有的棋子都开始发挥作用了……你也不例外。”
“我?”
卡夫特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说实话,这几年他一直在温缇郡,其实啥事也没有干……怎么成为棋子的……或者是成为了一个怎么样的棋子。他都不明白。
“对……你也是棋子……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棋子……并且毫无意义。发挥关键作用的就那么几颗而已,你应该荣幸,你成为了其中一个……”
“他”的眼睛里,卡夫特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不觉得自己成为了棋子……
而且是关键的棋子……
他只觉得自己比较平静,反而能够接受这一切。
稀里糊涂。
什么和什么……
神……
这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阿尔兰公国并不允许崇拜神明。
因为阿尔兰公国的创建者从神之子的手上抢夺了世间的王权。他不再崇拜神明,魔法也不来源于神明,而来源于【言灵】之力。
就连教堂里崇拜着的,也一直是一位兼济天下的圣母。
阿尔兰公国从不崇拜神明,但是依然拥有神明。
芙兰朵,这个名字,就是时空之神的传承……
掌管着时间,却也世代传承。
现在,已经是芙兰朵六世了……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真正的号称是神明的人出现过……或者是突破过凡人之躯……
成为神明的……
弱小之人,没有任何的……知情权……
根本没有实事求是的权力……
遮掩的阴谋论,在这个世界上横行……
“他”用眼神盯了一眼卡夫特。
“你……一定会成为关键的棋子……因为你太过于……想要……拥有……回溯时光的力量……对吧……”
卡夫特仿佛被看穿了胸口。
“你……是谁?”
“我~”
他摇了摇头。
“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你们没有知道的必要……”
“起码棋子是这样。”
他强调了一句。
“你觉得棋子知道棋手的存在,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去走哪一步吗?”
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哈……他们只会恐惧是棋手的存在……因为小卒之死,也不过是棋手的抉择罢了……”
为了赢得比赛,棋手会选择性的牺牲掉一部分的棋子,来挽回局面……
甚至是为了胜利,抛弃掉,一些忠心的棋子……
如果你想要赢,就牺牲……我吧……
棋子的无私奉献……棋手根本就不会在乎……
或者说,他们只会为之哭泣两声,却换不来棋子的终结……
“啊……你们这些棋子……真是无趣……”
他叹了口气:“但是说实话,我可以给你一点信心……”
换回你此生的爱人。
其实大家都有爱人……
但是为什么你的爱人比我的爱人更重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