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慢慢散尽,我们前方的地面全都被炮火给炸烂了。原本坚实的土地,此刻却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浮土。浮土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对方的士兵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很难再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出来。地上的浮土冒着黑烟,并且散发着一股子焦臭味。对面的敌人没有再冒然进攻,而是在距离我们十来里开外重新集结着。不过此时看上去,他们的人数比炮击之前要少多了。这一阵炮击,也算为新城里阵亡的那些兄弟报了仇。
对方没动,我们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老海他们来了。在老海,如梭,高夫人的身后。密密麻麻聚集了不下于两万人。这些都是三个部落里的战士,他们杀气腾腾的朝前快步迈进着。手里的兵器指指向对面的东龙道方阵。
“江岛主威势如日中天,难怪不把东龙道放在眼里了。只是不知道江岛主能承受得住多大的损失?这里恐怕是你们全部的力量了吧?哪怕你们的火炮厉害,可是挡得住我们的冲击么?”打方阵里走出一个人,他身上披着一领黑色镶红边的披风。手里拎着一条长长的铁链不时甩动着,铁链的一头,挂着一个闪着寒光的弯勾。
“东龙道?说实话要是它没有跟阴界勾结,我还真能对它保持几分尊重。只是既然跟你们勾结在一起的话,我把它放在眼里做什么?毕竟我连你们都不放在眼里。忍了这么久,你们阴界终于忍不住了?我承受不来损失,莫非你们就承受得了?要打就打,别这么多废话。今日我不怕告诉你们,这一战要么你们赢。一旦输了,我会顺着这条路一口气给推过去。”我将手里的刀举起来,指向对方高声喝道。
“还有一句话我要对东龙道的兄弟们说,你们的道宗,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道宗了。他已经被阴界的魑魅魍魉所取代,正打算带着你们走上一条不归路。你们死得越多,阴界里的冤魂就越多,他们的实力就越强。真想为自己和家人谋条活路的兄弟,可以加入我白沙岛。跟我们打了这么久的仗,我白沙岛的实力,我白沙岛的福利,相信你们也都有所耳闻。只要大家愿意过来,对于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一视同仁。”我接着对对面那些东龙道的士兵们高喊起来。
不管这番话起不起得到作用,只要能在他们心里埋下一根刺,我这番话就算没白说。我当然不指望仅仅凭着这几句话就能策反对方,我只是希望今天的这番话,能够传到那些跟随道宗日久的老人耳朵里。为将来春楼的探子们散播消息打下一个基础。到时候只要他们信了,就会主动跟我取得联系。任何势力的根基,都不可能是某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一群人,只要他们动摇了,那么这个势力距离垮塌也就不远了。
对方的士兵依然站得笔直,似乎压根就没有受到我这番话的影响。我说完也就不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我相信这颗种子,已经埋进某些人的心里了。他们还在上万人,这上万人当中只要有一百人,甚至几十人把我的话听进去,等他们回去之后就会在东龙道将我的言论悄悄散播出去。他们就像是种子,只要等他们发芽,东龙道就必定会内乱。那个时候,就是我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
“江岛主以前可不太擅长言辞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江岛主居然也懂得在阵前扰乱军心了。可惜啊,你看这些人,他们愿意听你的一派胡言吗?”那人回头指了指身后纹丝不动的士兵们说道。
接着,他又振臂一呼:告诉他,你们的俸禄是谁给的?
“道宗!”上万人一起答道!
“你们的家是谁给的?”对方接着又问。
“道宗!”人们继续齐声答道。
“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又是谁给的?”对方继续鼓舞着士气。
“道宗,道宗,道宗!”士兵们一起顿着手里的兵器高声喊道。
“面对敌人我们应该怎么做?”对方一握拳头吼道!
“杀,杀,杀!”士兵们高声喊道。
“所以你看,东龙道的士兵不是散兵游勇,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胡言乱语,就跟你站在一边的。他们的家小在东龙道,他们从小在东龙道生,在东龙道成长,如今又在为东龙道尽自己的一份力。你给过他们什么?张嘴就来?”对方说着,手里的铁链舞动得愈发的快了。
“将士们,给我冲过去,不要惧怕,冲过去贴上他们。他们的火炮就不敢再炸。攻下城市,里边的东西大家去分。道宗说了,他分文不取,全都奖赏给大家。”等到士气达到了顶峰,队伍当中站出一个披甲的将军来。他手里举着东龙道的大旗,说话间将旗帜朝着我们这边一压。随后,上万人迈动脚步,呼啸着朝我们奔袭过来。
“特奶奶的,都跟俺上!”已经按捺不住的谢大力怒吼一声,手提着双刀带着重甲营就冲了出去。接着冲出去的是老海,然后如梭和高夫人也都带着各自的部队冲了出去。我跟阿离跃上半空,凝神朝前张望着。放眼看去,前方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对方的援军到了!”我提刀纵身落进敌人阵中,手起刀落之间一口气砍翻了上百人。阿离紧随而至,剑气纵横之间身边十丈之内的敌人全都被冻结成了冰雕。
“让我来会会你们!”一条铁链呼啸而来,顶端的铁钩贴着我的身体刮过,对着阿离的锁骨就钩了过去。
阿离身后浮现出一道冰影,一剑点在铁钩上发出嘡的一声响。铁钩被一剑点得倒飞回去,随后阿离揉身上前,一人一影对着那黑披风就连出数十剑。我长刀抡圆了横扫出去,首当其冲的敌军当时被腰斩上百人。一刀之后又是十几刀出手,我生生在身前的人潮当中破开了一条长长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