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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都想成为胜利者,失败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魏相现在距离死亡很近,非常近。

    在智首看来,魏相已经是死人一个!

    但魏相似乎并没有这种觉悟,他还好端端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脚下还躺着依旧没有起身的胥童,整个人面带笑容的看着中行林父,就好像是看着一名和蔼可亲的长辈一样。

    “虚伪!”智首在心中给魏相增加一个新评语。

    魏相感受到智首的目光,看了智首一眼,笑眯眯的朝着地上的胥童努了努嘴。

    这个动作再一次激怒了智首,如果不是几十年的阅历让智首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已经冲出去一拳狠狠打在魏相脸上了。

    中行林父和赵朔的交锋还在继续,但不知为何,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魏相违反大晋法律,必须死!”

    “不行。”

    “魏相君前失仪,必须法办!”

    “不行。”

    “魏相身为大夫却挑衅卿族,必须严加追究!”

    “不可。”

    魏相觉得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两个复读机!

    大殿上的气氛很古怪。

    晋侯姬黑臀老神在在的坐着,对面前的乱局熟视无睹。

    魏相甚至看到这位晋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像随时都能睡着。

    四名下卿除了胥克偶尔会开口给中行林父帮腔之外,其他三人也化身磐石雕像,眼观鼻鼻观心。

    这特么不就是前世那些办公会议里一把手和二把手相争的情形嘛,看似争权夺利,实则宛如骂街。

    不对,找两名泼妇来骂街的效果还会比这两位更加提神呢。

    时不时有人奔上大殿,这些人要么在赵朔耳边说几句话,要么在中行林父旁边说几句话,然后这两人再低声回复上几句,将来人给打发离开。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场外什么事情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魏相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心中开始有些着急。

    老爹和三叔能不能撑住?

    魏氏一族的实力实在还是太弱了。

    魏相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宗主堂哥魏绛,两兄弟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甚至不需要言语就理解了相互之间的意思。

    下一刻,魏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上首的晋侯行礼,沉声道:“君候,臣家中有急事,先行告退。”

    魏绛甚至都没有等晋侯做出回答,就直接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这个动作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胥克目光一闪,立刻站起来拦住了魏绛,冷冷的说道:“魏大夫,议事尚未结束,你这般急匆匆的离去,意欲何为啊。”

    魏绛叹了一口气,道:“相弟?”

    话音未落,劲风已起。

    一个拳头在胥克面前急速放大。

    砰的一声,胥克仰天倒地,鲜血从鼻孔中喷洒而出。

    魏绛朝着魏相一笑,直接从胥克身体上跨过,朝着大殿之外快步走去。

    智首拍案而起,怒喝道:“魏相,尔竟敢当殿伤人!”

    魏相收回拳头,不紧不慢的对着智首说道:“智大夫,汝乃无父之人,不了解我这有父之人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智首死死的盯着魏相,道:“尔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君前行凶并大放厥词,当真以为投了赵氏之后大晋就没有人能奈何你了?”

    魏相很认真的说道:“当然有。但你——不行。”

    两人说话间,胥克已经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两个鼻孔流血,十分狼狈。

    此刻这位六卿之中的下军佐盯着魏相,眼神无比怨毒,突然大喝道:“禁卫军何在,给我……”

    砰的一声,胥克再一次的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之后腿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魏相缓缓收脚,不忘认真的解释一句:“没死,就是晕了。”

    ……

    晋侯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魏相,尔有些过了。”

    魏相垂首谨立,恭声道:“回君候,臣于君前失仪,愿领罪。”

    晋侯点了点头,道:“来人,拿下吧。”

    两名禁卫军上前将魏相架住,魏相看了赵朔一眼,发现赵朔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眼底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于是便没有反抗。

    作为棋子,魏相所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能将宗主堂哥送出去就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这些该死的棋手吧。

    ……

    赵氏大营之外。

    中行庚、智罃和先呪三人带着三家的数千兵马静静的等待着。

    有几匹马载着骑士从赵氏大营里进进出出,三人也没有去理会和让人拦阻,而是自顾自的站在战车上聊天,就好像只是来赵氏营地之外观光的一样。

    或许是因为胜利在望的缘故,三人的话题多少显得轻松而随意。

    先呪笑道:“这一次过后,中行伯便要晋升上卿,为大晋执政。智伯想来也要入六卿之列,还请两位君子今后多多指教才是。”

    中行庚毕竟年轻,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得意神情,强作谦虚神态道:“哪里哪里,先兄说笑了。先氏一族乃是我晋国大族,先兄更是家学渊源久经沙场,以后还要向先兄讨教这军阵之事呢。”

    突然,智罃道:“快看,赵氏大营有动静了!”

    中行庚和先呪同时转头看去,正好看好一面黑色的旗帜从赵氏大营最中央的营帐之中升起。

    在阳光下,这面黑旗极为瞩目。

    中行庚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神情。

    智罃第一个开口发问:“赵氏这是何意?”

    先呪的脸色显得有些奇异,并没有说话。

    智罃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是赵盾……去了?”

    中行庚沉思半晌,道:“不对,这恐怕是赵氏的信号。”

    “信号?”智罃问道:“什么信号?”

    中行庚环视一圈周围,果然听到了不少马蹄声离去,当下心中微微一跳,道:“通知赵氏所属的信号,小心,赵氏的反扑可能就要到来!”

    中行庚话音刚落,赵氏大营的营门就打开了。

    五千名赵氏甲士在两百乘战车的引领下涌出营门,朝着中行庚、智罃、先呪三人所在的地方席卷而来。

    中行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战车之上的那个赵氏指挥官:“是赵盾仲弟原同!二三子立刻列阵,做好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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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建魏说·秋狝篇·上》:“秋狝。赵盾病危,乃泣血求始皇帝相助。始皇帝笑曰:‘吾随赵朔入宫,可保其无忧。’翌日帝果随朔入宫,有胥克子胥童率众甲士围赵朔,欲杀之。赵朔惊而呼救,始皇帝乃出剑。剑气纵横,一剑而破十甲,两剑而擒胥童,三剑众甲士抱头鼠窜。

    赵朔乃入宫,至殿上,胥克见其子惨状而怒曰:‘赵氏如何辱我子至此!’帝笑曰:‘汝为臣却背主,可知死期将至乎?’胥克为帝所慑,两股战战跌坐于地,竟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