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姝缘最新章节
秦州城内,这些时日的氛围总是沉静了一些,就连平时叫喊的小贩声音都低沉了不少,至于那酒楼茶馆时不时人满为患,都想要听一听陪都那边的消息。
或者更准确地是想要听一听北边的战事。
顾锦姝这一日从顾府抵达北山别院的时候,老夫人正对着一棵老树呆呆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欲要在院门口多待一会儿却听到她轻笑道:“既然来了,杵在那里干嘛?”
“锦姝这不是担心吓着你吗?”
瞧着她出神自己自然不敢靠近,若是吓出一个好歹来,她怕是要自责死了。
“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哪有那么多的可怕呢?”
她不以为意地道了一句,只是那一双眼眸却紧紧锁着自己面前的老树,不肯离开半丝。顾锦姝瞧着她这番举止,好奇地靠近了一些:“外祖母,您在看什么呢?”
“看风。”
“……”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顾锦姝自然知道她意有所指,可这个时候也只能装傻充愣,毕竟外祖母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指望自己能听懂。
当然,若是没有上一世的经历,她自然是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话语。
“你今日怎么来了?”
“这不是想您了,锦姝当是想搬过来陪您住,可您这不是嫌弃小姝儿吗?”
她可怜兮兮地笑着看她说道,而老夫人眼角噙这笑,刚才浮现地忧色消散了不少:“我可不想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你好好的顾家闺女为何要同我住这别院?”
“得了,早就知道您不会答应,我还是陪你唠唠嗑吧!”
顾锦姝也只是想要转移她的关注点罢了,至于搬到北上别院的想法她还真没有,正如外祖母所言,自己是顾家名正言顺地嫡女,为何要搬出来呢?
“你回去的时候将锦和那小子带回去,他是准备赖在我这里不离开了,书院都有多久没有去了。”
他不去书院便也罢了,居然还影响到自家孙儿温习功课。因为他,青水已经有好久没有读书识字了,简直就是一个小魔王。
“还不是您太宠他了。”
顾锦姝无奈地说道了一句,以前外祖母没有来秦州之前,他还顾及父亲的威严不敢太过放肆,可这些时日明显摸到了父亲的弱点,所以这才可劲的造作。
“……”
老夫人前前后后思索了一圈,觉得她所说不差,小外孙这模样还真和自己有关,可她家女儿早早离去就留下这么两独苗,她总不能让他委屈了。
瞧着老夫人有些晦涩的面庞,顾锦姝忙着将话题岔了开来,自家外祖母最近太过悲春伤秋了一些。
处处有痛脚啊!让她这打趣的小辈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切入点了。
“表姐呢?”
平时她来的时候叶青黛已经在院子里面陪着外祖母了,可今日却并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听说认识了几个朋友,今日约着出去赏花踏青去了,原本准备带你过去的,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你。”
对于孙女儿来这里认识新朋友她也开心,瞧着这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强。日后就算再换一个地方,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障碍。两个人又絮叨了一会儿,叶青林忽然急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顾锦姝先是一愣,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老夫人面前请了安。
老夫人深眸稍顿,对着顾锦姝道:“你去看一看锦和他们,这两个猴皮又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
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顾锦姝也没有多加逗留,只是心里面却已经开始盘算,表哥从陪都那里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呢?脸色居然鲜有地出现了紧张之色。
还有什么比天子死社稷更让人心惊的呢?
不得不说周家人虽然不复当初的骁勇善战,也没有了太祖太宗的雄途大略,可这份血性足以让人钦佩,上一世正是因为先帝誓死决战,这才那个大周不至于人心尽失,在蓟州站稳了脚跟。
只是这脚跟刚站稳,周承却因为裴锦娘而失去了生机,后来才出现了诸侯割据的现象。
沈青辞之所以那么快建立了大秦,同周承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叶青林瞧着顾锦姝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将自己手中的完好无损,被蜜蜡紧紧扣着的信封拿了出来:“这是父亲给您的信。”
老夫人最近总是心绪不安,只要躺下来脑海里面便会浮现很多血腥的画面,总梦到自己的儿子躺在血泊里面。
“褚位定下来了。”
当帝王那道圣旨下达的时候她便有预感这褚位当定。只是如今定下来了,她有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当初那么多朝臣上奏,帝王都没有松口,如今怎么就立大皇子为褚了呢?
“是谁?”
“周念枕。”
老夫人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周念枕和自己孙儿差不多的年纪,只是自己也仅仅只是远远一瞥。
“是他?”
对于这个皇家子嗣他的印象比较深刻,若说他只是伪装的成熟,不喜欢言语,对任何事情都抱着说教的态度,那么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皇子却真真宛若寒冰。
他曾经靠近他约莫五步左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冷肃之意。
“你对他可还了解?”
“孙儿对其不甚了解,他平时瞧着都是独来独往,和他玩得来的人很少。”就那一张冰块脸比自己这说教脸还要恐惧,别人愿意和他打交道才是怪事了。
老夫人自然不知叶青林心中的想法,只是微眯着眼眸:“今上这变化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据传闻,听闻他迟迟不肯立褚是因为那个小皇子,可如今……如今居然定下了皇长子……瞧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或许非常时间采用非常手段吧!立嫡长子,起码能稳住朝堂。”那个嫡幼子或许是他喜欢的儿子,可这不符合大周推崇的礼治,所以注定没有人支撑。
“可能吧!”
而在刺史府的书房内,周夏瞧着那坐在椅子上,只露出半个身子的白衣儒士道:“先生可瞧出那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