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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继续宅,保持警惕

    四福晋因为儿子装大人的小模样, 哈哈哈大笑, 开怀畅快。

    弘晙阿哥因为额涅笑话他, 赖到额涅怀里撒娇, “额涅--额涅--”

    “好--额涅不笑话我们弘晙, 哈哈哈,”亲额涅说着话, 可她还是忍不住乐呵。

    弘晙阿哥着急,直接趴到额涅怀里不抬头。

    …………

    母子两个闹腾一会儿, 四福晋收住笑, 抱着儿子, 轻轻叮嘱, “额涅只知道这些, 这些年虽然皇上一直说要保持满洲传统, 可各种风俗礼仪都早已大变。”

    “弘晙跟着老师们,你阿玛, 玛法学了很多知识,自己琢磨。这很多事儿, 都不是简单的是非黑白, 都是要用心琢磨, 知道吗?”

    “弘晙知道,额涅。”弘晙阿哥乖乖答应,“弘晙一定用心琢磨。”

    “乖, 出去继续折腾画画机器去, 不是着急的吗?额涅还想着春节可以用到。”

    “保证春节用到。”弘晙满口保证, “弘晙现在就去工房。”

    弘晙阿哥说着话,下来炕穿上鞋子和外袍,朝工房而来。

    四福晋瞧着儿子背影消失的方向,笑容慈爱。工房里头,富鼎、戴锦、年煦……等人正聚在兴奋地讨论,看见小四阿哥换了“工装”进来,一起围上来。

    “小四阿哥,快来看看。”

    弘晙接过来一看,这是他们早上,用加了光圈的单镜头反光映像暗箱,拍出来的几张照片,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曝光,做出来的成像。

    富鼎、面部动作等等,也就是可以一眼看去就认出来‘画中人’是谁谁。

    “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阿哥。”年煦浑身冒着“大干一场”的架势,“等我们改进好,四九城的人,不需要费劲心思排队请画师,就可以自己开着烧烤宴会,装扮各异,用机器自己‘画画儿’。”

    弘晙阿哥笑着点头,富鼎、戴锦几个人一起看向年煦大公子,眼神微妙。

    阿哥爱玩也就罢了,你年大公子好歹是书香世家出身,面对可以画画儿的机器,居然第一个想到这个?

    年煦……他该想到什么?

    还是王师傅是实在人,笑容憨厚期待,“小老儿想过年的时候,给我们一家人一起‘画’一张。”

    富鼎一拍王师傅的肩膀,特大声说道:“这个主意好。保证过年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手一台机器。”

    年煦……

    戴锦也一拍王师傅的肩膀。

    “这个主意好。过年的时候,一家老小,站成两排,一起‘画’下来。”

    年煦……微笑,“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下次户部统计全国人口的时候,就用这个机器,挨家挨户地‘画’下来。”

    众人一默,随即一个个都来拍拍年煦的肩膀,重重的力道。

    “年大公子的这个主意好,虽然还是不能完全阻止科场舞弊,可是官府有了清晰的面相档案,不论要查哪个人,都方便很多。”

    “找人也好找,拿着画像给人一看,凡是见过的,只要变化不大,肯定都能认出来。”

    “一家人的画儿放到一起一对比,科考的时候有冒名顶替的,五官轮廓没有相似,看一眼就知道。”

    …………

    做活儿人手上的力气大,年大公子被拍得差点儿站不住,弘晙阿哥听众人一起议论这个机器的诸多大用处,眉眼弯弯,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士不辞人,故能成其圣1。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一起就镜头、光圈、快门、取景器和暗箱等等挨个部件改进,感光材料上用到的各种材料,乳液的成分配比等等,进一步明确和提纯。

    为了共同的目标,在大家伙儿的共同努力下,笨重的机器越发地小巧,可以放到一个小箱子里移动,一个成年男子单手提起来,画儿越发地清晰,曝光的时间越发地短……

    五天后,工房里爆发出来一阵阵疯狂的大笑声。

    不到半个时辰的曝光,人脸上清晰可见一根根眉毛的画儿,众人高兴的嗷嗷叫唤。

    “我们成功了!”

    “嗷,我们成功了!”

    “今天十五,现在开始生产,今年可以生产出来不少。哈哈哈,我们成功了。”

    …………

    他们真的没想到,自己可以做出来这样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一件于国于民都有帮助的事情。

    “嗷嗷嗷,我们成功了嗷!阿哥!”一伙人把他们的小阿哥一起举过头顶,那个开心高兴的劲儿,无法言说。

    弘晙阿哥也高声欢呼,“我们成功了!”

    …………

    其他人迫不及待地赶去提前建好的作坊开始生产,弘晙阿哥穿好衣服,捧着一张自己的人像“画儿”,小跑来到正院欢呼高喊。

    “额涅,三哥,五弟,六弟……”

    “我做出来了,今年春节我就给你们‘画画儿’。”

    “你们来看我的画儿。”

    冬日的午后,弘时正领着弟弟妹妹们给他们做开蒙,四福晋捧着账本儿看,听到弘晙的欢呼声,一起抬头。

    四福晋吟吟笑道:“拿来额涅看看。”

    弘晙阿哥立即送上前,“额涅你看。”

    “弘晙的画儿。”

    四福音一看,吓一跳。

    举着画儿和儿子的脸蛋儿对比,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这么像?”

    弘晙阿哥兴奋得不得了,“就是像。额涅。”

    弘时凑过来,看到画儿惊讶地张大嘴巴,弘历和弘昼挤过来,一起冲着画儿喊“四哥”。

    “四哥--嫡额涅。”弘历伸出小胖手指着画儿,不明白这里怎么也有一个四哥。

    “四哥,四哥,弘昼有两个四哥。”弘昼看一眼画儿,看一眼四哥,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亲四哥捏捏五弟和六弟的小脸蛋,“四哥在这里,那个是四哥的画儿。”

    画儿?

    弘历和弘昼不大明白,弘时更惊讶,刚刚走路利索的雅南小格格小螃蟹一样挪过来,仰着脸蛋儿看向四哥。

    四哥抱起来小妹妹,让她看画儿,“看到了吗?”

    雅南小格格伸出手指着画儿,看向四哥,“四哥?四哥?”

    “是四哥。”弘晙阿哥亲一口小妹妹,“四哥待会儿给我们一家人一起画一张。”

    四福音惊讶地问道:“这个还可以画下来一家人?”

    “能。”

    弘晙阿哥想说一家人画一张,寄给阿玛,没说出来。万一阿玛明天突然回来了那?没收到明确的消息,弘晙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

    “就是脸小一些,但还是能认出来。”

    “这几天给我们府里的人,挨个画一张。”

    挨个画一张?本来忍着好奇心不敢凑上前的丫鬟嬷嬷一个个心动,她们也有?四福晋也觉得这个事儿神奇,把儿子的画儿递给朴嬷嬷,“嬷嬷你看。”

    嬷嬷,想起前些日子八弟妹说玻璃出来后,天天有人围堵他们一家人的盛况,那个凄惨的模样,对于当时自己取笑她的行为,有了深深的愧疚。

    都是亲近有脸面的亲戚,不是亲近有脸面的亲戚,也求不到她面前来。

    可年前就这么几天,会做的师父就那么几个,不眠不休地赶工它也没多少个。

    四福晋也好想去宫里躲一躲。

    …………

    又是一天夕阳西落,四九城里头炊烟袅袅,归家的人脚步匆匆。城南的一个张嘴葫芦一样的小巷子,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跑进来,三二一,一二三,有规律地敲开其中第四个门户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门里的人趴着门缝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一把将他拉进去,大门又紧紧地合上。

    天井,葡萄架子,一只老猫……小小的四合院,一个普通的四九城老百姓家,中年男子进来后立即端起黑瓷大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碗水。

    屋子里头,除了他和给他开门的青年之外,还有有一对儿好像是父子一样的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公子,只是他们都是神色惶惶不安。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耐住性子等他喝完水,急切地问道:“快说说,外头什么情况?”

    那个中年人伸袖子一抹嘴上的水迹,言语间还有着担惊受怕。

    “官府又出来一种机器,可以自动画画儿,而且画得和真人一样。我趁着人多偷偷看了一眼通缉你们的画像,简直--简直就是你们站在那里一样。”

    容貌清秀的小公子大惊失色,“就算有了机器,他们如何可以画出来我们?”

    中年男子和青年都是纳闷儿,中年男子一脸的气急败坏,“我也想不通啊,他们就算哪个见过你们,这画师没见过,如何画出来?”

    “一开始那个很想的画儿就不说了,现在据说是机器自动画的,这机器,开了天眼不成?”

    屋子里一时间气氛被恐惧占据,小公子眼看着要哭出来的架势。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一眼儿子,面色灰败,“我猜测,是找到了和我们容貌相似的人,化妆打扮一下,原本七分相似,也有了十分。”

    此话一出,另外三个人更害怕了。

    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大舅兄,你们……你们……”

    中年男子想说你们去投案自首吧。

    说不出来。

    那位青年人和小公子一起睁大眼睛看向他,倒是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镇定一些,眼里暗芒一闪,说道:“大妹夫言之有理。”

    “官府的手段高深莫测,通天地通鬼神,我们无从抵抗。大妹夫且给我们父子两天时间考虑考虑,自首,蹲大牢,我倒无所谓,我就怕为仁受不住。”

    说着娇养大的儿子可能要蹲大牢,胖中年人的眼泪下来。

    小公子一看父亲哭了,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中年人一脸为难,他们父子,多待在这个地方一天,一刻,就多一分“危险”,牵连自己家的危险。

    他正欲劝说,去自首,比被官府抓住,好说话,他儿子,那个青年人忍不住开口。

    “爹,就两天吧。”

    虽然不是真正的亲大舅,拐了好几个弯儿,但是他们家几次闹饥荒,他上门求助,每次都没有被拒绝过,青年人到底是年轻,受过人家的恩,心软了。

    那位中年人听到儿子说话,也想起大舅兄当年的风光,以及曾经对自家的帮助,长叹一声。

    “大舅兄,我也不想逼迫你们。”

    “也罢,就两天吧。”

    四个人议定,简单地用了一份炖菜泡饭,中年人等天色黑下来后,领着儿子偷偷摸摸地出来回家,另外一对父子则是洗漱后上床休息。

    亥时一过,天地一片黑暗,整个都城开始宵禁,只有打更的更夫和街上巡逻的士兵们。大约亥时七刻,深夜的子时到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悄悄地推醒来儿子。

    “为仁,为仁,快起来。”声音压得很低。

    “爹,有事儿?”声音模糊。

    “快起来,我们赶紧走。再不走你来不及了。”

    连日的逃亡生活让小公子也有了一丝丝警觉,瞬间醒来,却是不敢相信,“爹,说好了两天……”

    “什么两天?快起来,简单地收拾一下,快和爹走。”

    父子两个抹黑收拾行李,一个小包袱,只有至关紧要的一些物事,又抹黑架梯子翻墙,逃到隔壁的另外一户人家,再另寻地方躲起来。

    大约子时四刻时分,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葫芦巷子里果然响起一阵阵“汪汪汪”的狗叫声,白天那位中年人领着官府的差役到来。

    官府明火执仗,要抓拿在逃的查日昌、查为仁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