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在这一刻停止,四周的景色不再有随风摆动的树叶,也不再有漫天飞舞的碎泥,所有画面都由前至后,化为浓密的长线。
不,不是四周的景色停止了,相向冲刺的两人在这直线世界里,是唯一的动点。
是他们的速度太快,快到空气都发出呻吟。
两点相交之后,这些长线开始倒流,由模糊变得清晰。
树叶仍在摆动,碎泥也仍在飞舞。
由动至静的画面在这片区域不断上演。
旁人看来,数秒之间他们只是换了几个交战的姿势,可是他们已经不知道相撞在一起了多少回,一道道残影不断出现,除了相撞的时候,其余的残影很快就变得虚幻。
这不是武技,只是二人的极致速度。
边古现在并不好受,与火克交战时间越久,就越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浪。
剑柄早已被这些热浪烤的滚烫,要不是因为边古肉体强横,交战不到十秒他就会落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火克的力量不仅爆发力强,状态也很持久。
想要打败他,没有足以碾压他的实力,绝对不可能。
他在等待,等待那个契机的到来。
如果了解边古的人,也同样不愿意和他持久对战,边古成名在于一个地阶秘术——“蓄势”。
这种蓄势和普通的蓄势不一样,越是坚守内心的人,越是能把它发挥出极致,在发动的时候,能让人更加专注,术法的本质上,它是没有上限的,唯一的上限便是人的内心。
这个秘术,在边古手里却变成了神迹。
火克现在的感觉是憋屈,他能积蓄四周的魔力为己用,也能通过虚幻的身体让攻击的方式存在更多变化,但是不管他如何出拳,角度如何刁钻。
边古都只是一剑。
每一剑都是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出手方式,但是力量却越来越强大。
他能感觉到从边古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每一剑都有五阶圆满的力量。
他又试着怒骂,用言语影响边古的内心。
可是这个男人,还是一剑。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看似柔软无力,但是从头至尾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波动。
不畏惧,不骄躁,敢忘生死。
火克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竟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当一个人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移开目光,正是这样,他出现一个细微的失误。
对于这种情况,这个男人也是一剑,这一剑的力量几乎快跃进六阶的层次。
火克想要伸手去格挡,身体虽然虚幻,却有实体,伸出手便能挡下,可是无法做到。
不知不觉中他的双手已经麻木,这一剑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控制。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讲理的怕面色狠的,面色狠的又不敢惹不怕死的。
火克是面色狠的,边古是不怕死的。
随后火克想都没想,便是一声“弟弟救我!”
火秒一直在关注战场,几乎是火克求救的同一时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便是二人身旁。
他没有狂妄的认为自己四阶的实力能够代替火克接下这一剑,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醒来。”
当一个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时,不管他再怎么专注,受到另一个存在打扰就会突然中止这种状态,哪怕只是一句话。
而且这种状态越强,被打断之后的反噬也会越强。
正如现在的边古,因为火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有的气势瞬间消散,就连原本的气势都萎靡了不少。
火秒见后根本不给他反应,捏紧拳头直接打在他的脑袋上。
战斗竟然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受到重击后,边古直接倒地,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这就是骑士的归宿吗?
“哥哥,我经常跟你说,人外有人,现在信了吧。”火秒蹲下身子,把长剑从边古手里抽开。
“信了信了。”火克一脸后怕的看着边古,身上的火焰都因为心绪波动显得凌乱。火秒从新站起后,就将长剑倒提在手里,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压住剑把,猛地向边古心脏刺下。
“这就是骑士的归宿吗?”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缥缈难寻。
树叶和泥沙同时静止,凝滞在空中,所有的声音瞬间褪去。
然后又听到一声叹息“你知道的,你针对不了我。”
虚空中划过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像是无声的怒吼。
精灵族内,先知缓缓起身。
他是这个世界停止的时刻,唯一能够行动的存在,从居所走到圣地,又从圣地离开。
他走的很慢,似乎要去到某个地方,时间就像一只蝴蝶,在他不断前行的时候选择趴在他肩上,与他共同前进,又似耐心等待。
每一步都走的缓慢,最后让人麻木的忘记了他走了多久,虚空中的紫电越来越密布,随着他行走的路程越远,这片静止的空间就越是颤抖。
等他走到三人的战场时,火秒依旧保持着刺下的动作。
他只是将边古扶起,又取回那柄长剑,以同样缓慢的脚步,离开此地。
静止的空间瞬间恢复,火秒刺下的动作终于完成。
可是他惊惧的发现手里长剑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连原本躺在地上的边古也不知道去哪了。
“弟弟......”
火秒还没有从这个情况中反应过来,听见火克低声呼唤这才看了过去。
他也觉得不对劲么,这是火秒第一时间的想法。
可是他立马就察觉到火克的表情是恐惧?
不对!身边似乎有很强的能量波动!
顺着火克的眼神向四周看去,他惊异的发现,周围周围有很多空间裂痕,这些裂痕,似乎是从精灵族的方向延伸过来的,唯独他们这片区域最多。
在他还没彻底理解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这些裂痕又迅速开始自我修复,不足一秒再次恢复如初。
刚才发生了什么!
剑去哪了?人去哪了?
这是兄弟而人共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