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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三朵,神仙难救。

    这是管妙玲被抓时对我说的。

    我并非没有不把这话放在心里,就比如,那一次,驿站卧室中,那幅古怪的仕女图中花朵盛开。

    可林彤在车上就已经对我进行了纠正,说管妙玲这是典型的‘迷惑性引带’。

    撇去男人相比女人,不太会留意花开花落一说。

    没有指定地点、固定场景、点明情形……等等,作为一个现代人,哪怕再不喜欢花,却又怎么可能不见到花?

    家里不养盆栽,最多不过跨越两条小街,总会看到有那么一家小小的花店吧?

    就算是花店盲区,如今的绿化是不是多为四季常青?

    她当时在车上点着我的脑袋说:“就算你是个死肥宅,对着电脑电视,一天之中看到花的概率恐怕也不止三次吧?”

    海伦娜说,管妙玲的这种语言迷惑,不能算是低劣,只是针对性特别强。

    她利用的最巧妙的一个字是‘开’。

    人看到花的几率太多了,但亲眼看到花开的机会却是不多。

    一旦把她的话记在心里,看到花,想到她的话,是不是就会跟着想到花开时的场景?

    反反复复,她的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成为了挥之不去的魔咒。

    如果是心眼窄的人,随着这种诅咒般的‘迷惑’日益加深,那是很有可能精神出问题的。

    ……

    此刻,管妙玲的神情,已经和刚见面时有了天壤之别。

    虽然还是那副面孔,却是刻意的做作,本能的媚惑,等等有关风尘世故的表情,全都不复存在。

    这时的她,眼神纯净的就像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清纯女孩儿。

    是的,她被催眠了。被林彤和海伦娜以水火两重天的特殊方式催眠了。

    在我这个外行看来,林彤的激烈刻薄言辞起了主导型的作用。

    就算是天生丽质,但身陷牢狱,面对体面光鲜的林彤,美艳动人的海伦娜,管妙玲从一开始就生出一种自卑感。

    就连她自认为最美的眼睛,和海伦娜比起来,也都黯然失色。

    面对林彤的嘲讽甚至是恶毒的‘诅咒’,如果说最初她还能反唇相讥,但后续海伦娜却一直没有给她有效的反击机会。

    这等同是拉偏架,让林彤单方面对她进行欺辱!

    林彤‘一巴掌’完事后,海伦娜又立马会春风满面的给她嘴里塞一颗‘甜枣’。

    如此反反复复,管妙玲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卫能力,甚至没有了自卫的勇气。

    也就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充当好人的海伦娜,反倒在她眼中成为了保护伞。

    当所有的情绪,都被这‘水火二人组’摧毁,管妙玲便成了现如今眼前见到的模样。

    林彤的言语不再刻薄,而是加重了严厉的口气:“三朵花开,是不是你编出来骗人的?”

    管妙玲明显一哆嗦,本能地看向海伦娜。

    然而,这一次,海伦娜并没有开口,并且也同样冷下了脸。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管妙玲彻底崩溃了,没等任何人再问,就哭着说,‘三朵花开,神仙难救’,不是她编的。是那次她被抓前,刘阿生离开时,用他们地八仙之间特有的传递信息方式教她那样说的。

    刘阿生说:“只要把这话转告给徐祸,他早晚都会去见你,到时候你只要让他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有办法把你给弄出来。如若不然,以你的罪行,就在号子里老死吧!”

    ……

    当管妙玲被唤醒后,人已经哭得快要虚脱了。

    她惨然地看着我说:“你知道,现在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子吗?你就是鬼,是魔鬼。老东西让我引你来,就是要借刀杀人,让你这魔鬼要了我的命!你只差一点就成功了,为什么不继续?可怜我?”

    我摇摇头:“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任何人可怜。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没有谁会对你滥用私刑。”

    离开监狱,我问郭森,有没有时间,找地方坐坐。

    我们都不惯喝咖啡,所以无视海伦娜的‘抗议’,就近找了家中式的茶艺馆。

    但当茶博士准备‘彰显技艺’的时候,却被海伦娜摆手赶开,而后她亲自展露的茶艺,让茶博士也为之叹服。

    我拿出那个盒子,放在郭森面前。

    他怔了怔,说:“都说送给你了。”

    我说:“你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如果是超过十克拉的钻石,你就这么送给我,你猜丽姐知道了会不会掐死你?”

    “如果丁欢没骗我,那这里头,就应该是一枚棋子。”郭森挠挠头,“反正你都带来了,看看就看看吧。”

    盒子打开,四双眼睛都凑了上前。

    里边,果真是……一枚棋子。

    红色的玉石材质,透明,却不那么通透。

    即便是玛瑙,好像也不具有特别高昂的价值,倒像是哪个小厂家,用回收玻璃二次成型做出的三流工艺品一样。

    “炮!”

    海伦娜和林彤轮番拿起棋子看了看,除了上面雕刻的那个稍显跋扈的‘炮’字,都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反倒是两个女人给出了同一个结论——棋子的材质虽然不确定,但肯定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石。本身的价值,估算最多不会超过两百块钱。

    海伦娜补充说:“如果,这上面的刻字,是出自你们国家古代的大家、名家之手,那么,这东西的价值,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本人是考古学家,探险家,但多半很少有机会到国内工作。能从物品价值出发,提出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

    郭森盯着棋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莫名地笑了,抬眼望着我说:

    “今天再见到你,你确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诶,问你个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发了大财了?”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难不成局里还一直有人暗中盘查我?

    要知道城河街的房产,还有陵园的手续,全都是用的季雅云的名字。

    当然,为了避免是非是一方面的因素,关键这还是徐天从坚持的。

    这‘老不死’……他是真的老不死,无论如何不肯再跟我认亲,却坚定不移的认定他亲自挑选的季雅云这个‘童养媳’才是他孙媳妇。还说男主外女主内,都是一家子,物产在谁名下都一样。

    郭森眨巴眨巴眼:“你,还真发财了?”

    我只得点点头,实话实说,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超级大富豪,指示我认识的一个三线小富豪,买了大半条街给我,另外还购置了家对面的墓园给我当‘后花园’。不过这些都由‘秦始皇’作主,落户在了季雅云名下。

    “你小子,永远没有正经的时候!”

    郭森显然是以为我在鬼扯,可我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说的全是他娘的大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