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满脸黑线的看着底下的抱着她的贺知洲, 半晌,无言的说, “你跟他是有仇吗?”
“没有。”贺知洲哼笑一声,说, “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整天吊儿郎当的装腔作势,快说,到底谁好看?”
万幸不是很理解这个年代下的小男孩儿到底是怎么个比较高低的法子,闻言只能连连说道,“好好好, 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听着小姑娘软乎乎的连声这么说,贺知洲乐了, 盯着万幸雪白的脸看了半天, 说,“亲一个,亲一个哥就信你的。”
万幸:“……”
我亲你个鬼的。
村里其实还挺多贺知洲这年纪的孩子总喜欢抱着她,而和小孩儿在一起玩, 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亲亲抱抱的。
但万幸看了连贺知洲, 略显嫌弃的说道, “我不亲, 你昨晚上掉河里都没洗澡。”
贺知洲一顿, “嘿, 你这小孩儿这么说话可就没良心了, 我那是因为谁落水了……”
万幸已经靠自己成功回到了地上,看着知青们被带到了知青点。
然而万幸扫了一圈附近的居民,主要是大妈大婶的围绕在那群女知青身边的多——这年头家里都是男孩多女孩少,娶媳妇就是个问题。
而这些知青下乡来,那可都是城里人,如果都能跟娶了陈晓白似的,这日子以后可就好了。
万幸摸摸鼻子,看了眼那些面容稚嫩,对未来都还抱有着蓬勃希望的知青小孩儿,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时代如此,任谁都没办法。
已经到了一九七七年,还仍有下乡的知青,但万幸作为一个后来者,是知道于明年会出现的云南知青的运动的,这些人在这里也留不了多久,而且地方还选在了石桥村,吃不了什么太大的苦头。
就当是来体验生活的,倒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万幸便慢悠悠的跟着知青们去了知青点,反正下午没事儿,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到这时候,附近看新鲜劲过去的乡亲们也差不多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万幸跟在万报国边儿上,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身上的穿着也精致,还带着头花,让不少看见她的女知青们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都是破天荒第一次,谁都没有一个下乡的经验,都是听家里的老人们说,下乡如何,又有多么的辛苦的,有些穷乡僻壤,娶不上媳妇,甚至会出现半夜被摸床的情况,家里不少人说让她们晚上睡觉时要锁好门窗。
“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一个小姑娘主动从队伍里脱离出去,走到了万幸身旁问道。
万幸仰起头,笑了笑,露出几颗小白牙,“我叫万幸,小名叫宝丫,今年马上要七岁了。”
小姑娘顿时一阵惊诧,原因无他,万幸说的居然是特别地道的普通话,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小不点,说的都是普通话。
这个村子,看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很多倍!
一直到了知青点,姑娘看了看里头,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去了。
她不由走到了她的同学身边,亲亲热热的说道,“洋洋,你快看,这就是咱们之后要住的地方了!”
余洋洋看了一眼院子,表情怏怏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一堆的人里头,鱼龙混杂,家庭好坏的各种都有,她算是里头家境算是不错的,可惜父亲被隔离审查,母亲也连带着失去了教师的职位,在学校里面扫地,境况可以说是和从前一下子天翻地覆。
身边说话的人名字叫张亚丽,和她是同学,家庭条件差不多。
张亚丽知道于洋洋心情不好,但是她倒是天性比较乐观,性子也比较外向,这一路上,她算是和男生们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女生。
想到这里,张亚丽不由看了一眼在最前头,双手揣在兜里,跟在赵建国后面正走路的谭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旁边没事儿干的万幸好笑的弯起眼睛,这年头孩子一个个早熟的很,说话的那个小姑娘看着十五六岁,在这里,有些同龄的小姑娘孩子可能都生了。
说话间便到了地方,帮着女同志把包裹行李扛过来的小伙子们鱼贯退出去,老远了都能听到互相打骂的声音,一路传着。
屋里刚被打扫过,看着挺干净,窗户外面也没什么东西遮挡,凑巧了今天太阳挺好,显得屋里面还挺亮堂。
三个女孩子住在一个屋,安全系数也高一点,不过赵建国大概也接待过几次下乡的知青们,见姑娘们左右看着,便笑了笑,说道,“你们放心,咱们石桥村安全得很,绝对不会出现有歧视女同志的事情,这么些年下来,咱们村里是最安全的。有不少在这里落户的知青家庭,你们都可以去问问,也能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
说到这里,他便把万报国推了出去——副大队长袭承了万家一贯优良传统,虽然不说多好看,但起码长相周正,是鼻子是眼的,能让女同志放下警惕。
“咱们副队长家里的三哥就是知青家庭组成的分子,这两个孩子也是他们家的,生活的很好。”
万幸配合的眨眨眼,露着脑袋笑了笑。
这赵建国也是成了精的老油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难怪能被提拔的这么快,她四叔可得跟人家好好学着点。
毕竟因为前些年屡屡出现的侮辱下乡女知青,强占、强娶的行为,导致了不少女知青自杀,因此中央格外中式——而万家村比中央重视起来的时间更早,就是愿意陈晓白。
陈晓白当年也是下乡的知青中的一份子,长得好看,皮肤白净,眼睛还大,当年就差一点出了事。
如果不是中途万中华路过,以一己之力将那些二混子打走,后果如何,就连万幸都不敢想。
而其中,有一户便是住在石桥村最尾巴上,和其他村子交界处的老赖,四十多都没娶媳妇,家徒四壁的那种。
可偏偏,这老赖姓赵,和赵建国家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院方表亲。
当年的赵建国简直是震怒,加上中央下令,更是雷厉风行的将人直接送去了监狱,而其中有个头目身为典型,更是被墙壁以儆效尤了。
从那之后,石桥村才算是恢复了彻底的平静,女知青居住的院子,更是派了大队上的干部和干部家属去看守。
听见赵建国这么说,几个姑娘对视一眼,也都不由放下了心。
安顿好了女知青之后,男人们就好弄了,剩下的四个男人住在一个屋,也都不嫌脏,其中一个身上还打着补丁,就跟住在自己家里似的,往床上一扑,便说,“这可比咱家那漏风的破屋子还好,队长,咱们村里真是积极向上啊!”
谁不爱听人说自己管理下的村子好?
赵建国眉眼带笑,连连摆手。
万幸看到谭睿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最终选择了最靠近里侧的一张床。
屋里虽然是一个大炕头,但是最靠里的位置却不怎么能烧到,即便是现在快要开春了,估计倒春寒也够受一壶吃的。
谭睿将包袱放下,居然看了一眼贺知洲,说,“你住哪?”
贺知洲笑的欠打,“我不住这了,住这小孩儿家里。再说了,我这手受了伤也干不了活,待在知青点也浪费你们粮食,还得让你们一群糙老爷们照看我,怪耽误事儿的。”
几个女知青都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于洋洋更是多看了好一会儿。
这一路上过来,谁还看不出来万家就是这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再者说,就看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起码如果住在万家的话,不愁保暖了,还能单独分到一个房子。
就算是不能单独睡,跟一个小姑娘住在一起,也得省去多少事儿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于洋洋看了眼旁边手挽着手小声说话的两个人,面上有些苦闷。
赵建国连忙说,“是这样,小贺同志先前见义勇为伤了手,又落水伤了身子,咱们村的大夫来看过,说得好好养着,加上中华一家人都盛情挽留,屋子里住五个大男人也腾不开地方,就住在了乡亲家里。”
几个知青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回事。
里头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知青说,“下次再有这种要见义勇为的事,你记得叫上哥几个啊!”
“就是就是!”
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什么都充满着希望和干劲。
万幸笑眯眯,这些小伙子的活力也真是让人羡慕。
谭睿闻言便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赵建国一行人这才出来。
路上,赵建国和万报国便商量起了最近村里修水渠的事情,得要人手,逢着年节刚过,大家也都有干劲儿,便打算把这事儿给提上日程了。
万报国点点头,说道,“行,队长,这事儿我下去吩咐,你去忙着打报告吧。”
村里近些日子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过段时间还会有领导下来慰问知青们的情况,赵建国忙的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闻言便点点头,叹息着说,“麻烦你了小四子。”
万报国赶忙一笑,“客气了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