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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回 看看神经病是怎么思考的

    对于谢必安的疑问,牧遥解释道“以前我失败的那些要么是没有效果,要么是效力不准,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我第一次熬出会失效的汤啊!”

    “他本来都已经忘了,说明这汤起效了,但他后来居然又想起来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牧遥颓然趴倒“没有人能明白的,这简直是对我熬汤事业的一次根本性、毁灭性打击啊……”

    谢必安哀叹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明白。”

    子玉“你想到你那盘红烧鱼了?”

    “……”

    看见牧遥这个样子,周缺心里不是滋味“你别这么说嘛,这个事情…这个…它也没有那么严重嘛,那款汤你也是第一次做,我也是一不小心才想起来的……”

    牧遥瞪了周缺一眼“想起来了就想起来了,什么叫一不小心!你还嫌我不够耻辱吗!”

    周缺闭嘴了。

    而此刻,感慨完为什么这地府里就没有一个正常鬼的子玉,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

    从牧遥说完那个故事开始,将离和范无救就没有动弹过。

    范无救倒还好,他从很久之前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欣赏”他的玩具茶杯。

    可将离的反应出乎子玉的预料。

    她两眼微微瞪大,一眨不眨,嘴唇微微张开,一气不喘,就连头发丝好像都在窗外吹来的晚风中凝固了,整个人静止的像一幅惊悚画。

    子玉轻捏了捏她的肩“阿离?你怎么了?”

    将离发誓,那一刻她清醒了一下。

    她清醒到这一整晚,不,这一整躺人世之旅喝的酒全都瞬间蒸发。

    牧遥说什么?她的汤在周缺身上失效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被子玉拍了一下之后,将离腾地一下弹起身,连连挥手“这绝对不可能……忘魂汤还从未在凡人身上失效过,这不可能……”

    牧遥哀叹一声“我也不敢相信啊,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我总不至于编瞎话来毁自己的名声吧……”

    将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喉咙里好像被块石头堵住了似的,她惊恐的扫了一圈,捏住范无救的肩,指尖发白“你倒是…倒是说句话啊…”

    有那么一瞬间,范无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恍惚“这不可能……”

    就连范无救都惊讶成这个样子,牧遥紧紧捂着脸,倍觉羞耻。

    将离一向是爱夸张的,但子玉有些意外范无救的反应,他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可能?”

    范无救转过头,茫然的看着子玉“神仙化道之后可还能复生吗?”

    子玉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范无救眼神恍惚了一下“所以不可能啊……”

    可是神仙化道这件事怎么能和一碗孟婆汤做比呢?

    子玉不解的看向将离。

    将离却同意了范无救的说法,并且延伸道“这就好像一个被业火焚成虚无的灵魂又复活了一样,绝不可能……”

    牧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周缺拳打脚踢“你现在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了吧!!!”

    周缺愁眉苦脸的挨着打。

    不比将离一瞬间发散出去的思维,范无救的反应的确出乎所有神鬼的预料,但他很快又从茫然里走了出来,面色铁青“这里头一定有诈!”

    乍闻此言,将离激动的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什么诈?”

    范无救却有些烦躁的丢了杯子,抽走缠在谢必安身上的勾魂锁“我不知道!但一定有!”

    牧遥的哭声更凶了“不用比了,今晚最最尴尬、最最无能、最最耻辱、最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肯定是我了!”

    说完她自暴自弃的抱起将离手边的酒坛,咕咚咕咚往喉咙里倒。

    周缺是拉不住她的,好在谢必安被范无救松了绑,连忙夺下那比她脑袋还大的酒坛子,好言相劝。

    至于劝了什么,大抵不过“不要搭理阿离说的,更不要搭理范无救”、“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你其他的汤都是很有效的”。

    将离没怎么注意听,她只接过谢必安从背后递还回来的酒坛,脑子里一片糊涂的一饮而尽。

    一坛完了换一坛,就这么一口气未停的连喝了五坛,直到子玉觉得,即便是个神仙,即便是她将离,也没有这么喝酒的,他一把夺下她的酒。

    将离踉跄了一下,靠进子玉怀里,额头抵在他胸前“我没事,我是在思考。”

    子玉紧皱着眉“见过一边钓鱼一边思考的,没见过一边喝酒一边思考的,行了,今夜喝的够多了。”

    本已再次深沉的醉下去的将离,听闻此言拼尽全力的举起手,将子玉的脸对准范无救“孤陋寡闻。我不过是喝个酒而已,你看看这个神经病是怎么思考的?”

    范无救没有表情。

    岳城灯火通明的夜晚和街道,璀璨的好似天上人的烂漫星河,可惜,不论是哪一道光,照在那身黑衣服上,都会变成黑暗。

    在这种哪怕全世界都光明如昼的时刻,范无救白的快要透明的肤色里没有一分血色,血色全堆在他的眼眶,红的就像冥宫之巅的莲。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把他的勾魂锁一圈一圈绕在臂上,又一圈一圈解下来。再一圈一圈绕上去,停了一下,又慢慢解下来。

    重复这个过程,足有三十多遍,就跟吃饱了撑的似的。

    将离冷笑一声“怎么样?”

    子玉有点服气“无救一向如此么?”

    将离摇头“一向如此就不叫神经病了,神经病是你永远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干什么事。”

    “所以他从前思考时还干过什么事?”

    半躺半靠在子玉怀里,将离想了一下“他从前思考时干过的事太多了,不过思考跟遥遥有关的事时,做的事…大多都比较惊悚。”

    “惊悚?”

    “嗯。比如绑一堆恶鬼到奈何桥上,胳膊腿拆的七零八落,然后一根一根的往桥下的业川里扔,身子和头留下来,再带回阴无极继续受刑。”

    “…………为什么要这么干?!”

    “生气?失望?愤怒?心痛?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