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尘扫了一眼四周,而后正色道:“还是那句话,当初我见你面时便觉得心喜,不忍瞒你,似乎觉得这种手段不免让你我生分了,你也知道,如今陛下虽然依然春秋鼎盛,但所谓事无远虑,必有近忧。”
“所以朝中众人的眼光总是看在那些皇子身上。”
“大皇子虽然是嫡子,但毕竟血脉不纯,故而一直领兵在外,无缘皇位。”
“太子的母亲虽然贵为当今皇后,但其一向品行不端。”
“我与我父亲谨郡王虽是不偏不倚,但实话告诉你,在这些皇子之中,我与二皇子的交情却是好些。”
听见李红尘名言,倒是让范芒吃了不小的惊。
心说这事儿不对啊,前世里面,无论是原著还是电视剧,这梆子人说话尽是把简单的话往复杂里说,恨不得套上八十件衣服,才不落人口实。
这世子殿下一开口就直接把话挑明了,这夺嫡之事,是要掉脑袋的,您咋就敢这么直言不讳呢?
似乎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李红尘尴尬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直白了?”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便不想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错,我就是在替二皇子拉拢你,这事儿和嫁人一样,总是个你情我愿的买卖。”
范芒看着世子干净的眸子,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些隐藏的东西来。
他可不能判断出对方真就是个胸怀宽广的正人君子。
但无论如何,世子已经站好了阵营,现在,也不过是等范芒表态罢了。
范芒淡淡一笑,说道:“不瞒世子,那日诗会,我已经见过二皇子了。”
“我知道。”世子李红尘笑了笑,“我还知道你把二皇子的贴身护卫樊无救给揍了。”
“不过那又如何,为了十月的那场婚事,二皇子不会与你计较的。”
他顿了顿,跟着说道:“明年大比之后,如果你显现出了相应的能力,陛下便会将那些产业的管理权交付给你。”
“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首先那边的银钱入账会少许多,有些事情就不方便做了。”
“另外一方面,我相信思南伯大人掌管青国户部多年,一定明白新旧接手的时候,一定需要将前账查较清楚,如此一来,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
范芒沉默着,但并不显得很颓然,反而给人一种很安顺无害的感觉。
他轻声说道:“还早呢,婚事在十月份,我真正接接触那些东西,至少要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了。”
“是啊,所以明天只是吃吃饭。”李红尘很认真的看着他,“就当是上次我为你作证给我回礼如何?你也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个话,是真的很信任你......也许明天你再次看到二皇子了,会有些新的想法。”
范芒笑了笑,心说二皇子与太子之争,也就那样。
无论中途会发生何种变故,结局总是不会改变的。
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便吃了几口菜后,送世子回了府。
回到范府之后,范芒便在默默沉吟。
方才与世子的一席话,这显然是在逼着自己站队啊。
便宜老爸范欠曾告诉过范芒,他自己是站在陛下那边的的。
但他也说过,这以后的事情,总归是年轻一辈的事情。
范芒现在如果要站队,不见得是站在二皇子那边,但是......一定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光是明面上太子与长公主的关系,自己也不可能站在太子那头去。
一想到长公主,范芒又是幽幽一叹。
丈母娘......
你可千万别逼我。
......
二皇子宴请的地点依然是在鎏金河上。
范芒听到这个地点,不免会想起斯礼礼。
暗中回忆着前世用肠子做避孕工具的大能,究竟是如何操作的。
紧接着却又想到,打官司那天,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凑巧的离开了京都。
她走的时机似乎很不对。
京都治安一向大好,除了最近多了个范家使黑拳的家伙。
所以范府的马车旁边只带了四个护卫,在暮色照耀之下,缓缓向着城西驶去。
过了望春门之后,又走过那条自己曾经埋伏打人的马栏街。
范芒掀开车帘,呵呵一笑。
誊子金等四个护卫里,倒是有三个是经过那天的事情的。
听见少爷发笑,自然也知道他在笑什么,跟着是心头一阵爽快,也笑了起来。
马栏街四周民宅不多,倒有些许多年前败落下来的铺子。
所以得了个别称:败门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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