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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最坏的情况

    李弘提出了两个条件,偏偏弓仁却做不了主,而他又担心万一自己赶回吐蕃后,自己的父亲再不同意的话,他再与大唐谈新的条件,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而且大唐也未必会愿意更改条件,这让弓仁也陷入到为难之中。

    不过这时旁边的张纵却忽然一笑道:“弓仁兄,我觉得你可以答应殿下的条件!”

    “呃?张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弓仁听到张纵的话也愣住了,以张纵的聪明,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才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见张纵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再次一笑道:“弓仁兄,刚才你曾经说过,你父亲不希望你回吐蕃,这其中的原因你肯定明白吧?”

    “当然,父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家族支撑不住,至少……还能留下一条血脉。”弓仁说到最后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覆灭,所以才会跑来向张纵和李弘求助。

    “这就是了,令尊目光长远,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所以我们不妨也考虑一种最坏的情况。”张纵再次开口道。

    “最坏的情况?”弓仁听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明白,连旁边的李弘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错,接下来的话可能让弓仁兄你无法接受,但这只是一种假设。”张纵这时叹了口气,随后这才开口道,“吐蕃王族联合各个贵族,势力强大,相比之下,令尊的实力已经处于下风,如果没有外力的干预,令尊几乎没有任何赢面,甚至万一令尊败亡的话,那么……”

    张纵说到这里时,也没有再说下去,而弓仁这时则倒吸了口凉气,万一他父亲真的战败,甚至死在战场上,那么后方他的族人恐怕就是等宰的羔羊。

    想到这里,弓仁也明白了张纵的意思,如果父亲不在了,那么他就将接替父亲的位子,并且有责任保全剩下的族人,所以如果他现在答应李弘的两个条件,其实也意味着他日后可以率领族人投靠大唐。

    看到弓仁沉默不语,张纵再次一笑道:“当然了,上面只是假设一种最坏的情况,我觉得以令尊的才智,肯定会想明白这件事的轻重,所以我觉得只要弓仁兄你回到吐蕃,他应该会同意殿下提出的条件!”

    “论钦陵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特别是当初他能打败薛老将军,的确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不过两国交战,有时并非只看将领的才能,两国的国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吐蕃相比大唐还是差的太多了,所以这次你父亲战败,也并非是他一人之过,我相信他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这时李弘也开口道,话语中对论钦陵也颇多赞誉。

    “好,我愿意接受大唐的封赏,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回吐蕃,说服父亲同意殿下的条件!”弓仁最后终于咬牙点头道,接受了大唐的封赏,也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回头了,不过现在情形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看到弓仁点头,李弘也终于露出了几分微笑,随后他立刻召来几位大臣,然后与弓仁商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最后决定暂封弓仁为左羽林大将军。

    当然这个封赏是秘密的,另外弓仁还将带回几道圣旨,这些都是对论钦陵几兄弟的封赏,比如论钦陵如果愿意投靠大唐,那么将会被封为归德郡王,要知道大唐很少封异姓王,连长孙无忌这种开国功臣也只是国公。

    当然了,这个归德郡王的封号其实是很水的,除了一个爵位外,并没有什么相应的实权,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不过如果论钦陵归顺后能够为大唐立下功劳,日后的封赏就是实打实的了。

    拟定了这些详细的条目后,李弘也立刻让人送到宫中,虽然李治已经把许多的权力下放到了李弘手中,但像这种大事,还是需要得到李治的同意,特别是要封赏的那些爵位,更是要得到李治的认可,并且由李治亲自加盖玉玺后才能生效。

    事情已定,弓仁也向李弘和张纵拜别,只要宫中的回复下来,明天他就可以离京回吐蕃,到时大唐还会派人护送,以保护他在路上的安全,而张纵也和弓仁约定,等到他走的时候,张纵会为他送行。

    送走了弓仁,张纵也准备要离开,不过却被李弘拦住,然后只见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太平这几天怎么样,你和她没有再发生矛盾吧?”

    张纵闻言也犹豫了一下,随后决定实话实说道:“太平挺好的,刚开始我们的确有些矛盾,不过我们坦诚布公的聊了一下,并且做了一个约定,现在我们也都在试着相处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啊!”李弘闻言也松了口气,太平是他唯一的妹妹,而张纵则是他最看重的人,所以他当然希望两人婚后能够和睦相处,只不过太平之前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他也十分担心张纵无法接纳太平。

    “今天太平还向我坦白了一件事,之前被她拿走的那些书稿根本没丢,而是被她藏了起来。”张纵为了安李弘的心,于是再次举例道,只是说到最后他也露出无奈的表情。

    “呃?这个丫头真是……”李弘闻言也气的不轻,当初为了找到那些书稿,他也花费了不少的心力,最后几乎把整个芙蓉苑都翻了一遍,却没想到根本就是太平撒的一个谎。

    不过最后李弘还是长叹了口气,他拿自己这个任性刁蛮的妹妹真的没有办法了,于是只能拍了拍张纵的肩膀道:“张纵,以后就辛苦你了!”

    “还好吧,幸好我身边的婉儿以前也是太平的侍女,对她的性子也十分熟悉,我与太平发生矛盾时,也多亏了她从中转圜,才让我们有了缓和的机会。”张纵当下再次笑道,这几天他最感激的就是婉儿,如果不是她的劝说,恐怕他可能还处于被情绪左右的状态,而无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