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内部的码头,这里张纵也曾经不止一次来过,最早的一次还是被太平藏书稿引来的,后来他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所以有时间时,也会带上婉儿一起泛舟曲江池。
不过现在的码头却是一片焦黑,地面也满是污水,码头上本来修建的长亭与楼阁被烧毁了大半,水面上的游船虽然有少数逃过一劫,但大部分都冒着黑烟,有几条严重一些的已经开始倾斜,估计沉没也是迟早的事。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线索?”李弘看到张纵和狄仁杰走过来,当即也开口问道,他这时的脸色十分平静,虽然今天吃了很大的亏,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甚至越是不利时,他反而越是冷静,这点让张纵也十分佩服。
“没有,玉米和土豆都没有任何问题,我和狄兄猜测,可能是在最后关头时,对方在内部出现了问题,所以才没有放火。”张纵摇了摇头回答道,“殿下这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倒是有一点发现,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李弘这时也无奈一笑,随后指了指水面上一艘船头已经扎到水里的画舫道,“据最初发现着火的人说,水面上的这艘游船是最先着火的位置,然后引燃了码头上的建筑,以及周围的其它船只,这才形成了这次的火灾。”
张纵看了看船头已经沉到水里的游船,当即也是苦笑一声,着火点在船上,而且已经快要沉到水里了,这下他想上船亲自调查都不可能了,而且沉没之后,船上就算是有什么证据和痕迹,估计也会被水冲没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码头上的火也终于被扑灭了,不过游船也沉了好几艘,其中就有最初着火的那艘船,这下张纵也彻底的死心了,就算是日后把船打捞出来,船上恐怕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走吧,咱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李弘看着一片狼藉的码头也叹了口气,随后向身边的张纵和狄仁杰道。
张纵两人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一起回到李弘的大殿,不过三人讨论了许久也没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最后直到半夜才结束。
张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这一天他感觉格外的漫长,短短的几个时辰时,他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使得他也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所以他现在不但身累,心理上也是累到极点。
婉儿并没有睡,看到张纵疲惫的回来,也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立刻进到厨房,把一直热着的晚饭端了上来,张纵也真是饿了,毕竟他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所以这时他干脆把烦恼抛之脑后,抄起筷子把肚子先填饱再说。
“呼~”张纵躺在椅子上抚着肚子,吃的太撑了,不过食物的摄入也让他感觉放松下来,本来沉重的脑子也开始恢复了活力。
“公子,今天你们不是去查抄周国公府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下午芙蓉苑那边似乎发生了火灾,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公子这么晚回来?”婉儿这时走到张纵的身后,一边帮他按摩额头一边问道。
“别提了,你家公子这次真的吃大亏了,甚至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圈似的。”张纵也没有隐瞒,而是苦笑一声道。
“怎么回事,公子怎么会吃亏?”婉儿闻言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事情她也有参与,实在想不明白哪里会让张纵吃亏?
“武承嗣那边根本就是个诱饵,我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至于芙蓉苑中的大火,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
张纵当下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而婉儿也是越听越震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做出如此精密的计划,将李弘等人全都玩弄于鼓掌之上,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
最后等到张纵讲完,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婉儿问道:“婉儿,对今天的这些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只见婉儿这时沉思了良久,最后终于抬头道:“公子你们这次的确是遇到一个很可怕的对手,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搞清楚这个幕后的策划者!”
“说的就是,可是这个人做事不留任何首尾,根本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张纵闻言也再次苦笑道。
“公子怎么糊涂了,明明有人应该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啊!”婉儿这时却忽然一笑道。
“谁?”张纵听到这里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周国公武承嗣,他既然参与到这件事中来,肯定有人与他联系,而且以他的身份,很可能知道这个幕后策划者的身份!”婉儿微笑着开口道。
“原来你说的是他,不过根本没用,以武承嗣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他与这件事有关系,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连太子都拿他没办法!”张纵听到武承嗣的名字也露出泄气的表情道。
之前张纵和李弘、狄仁杰商量时,也想到了从武承嗣身上打开缺口,但对方却做的滴水不漏,之前买的盐也都在家里找到了,总不能因为对方屯盐就抓起来审问吧?要知道武承嗣好像也是一个国公,更是武媚娘的亲侄子,没有确实的证据,连李弘都动不了他。
“武承嗣的身份的确很麻烦,但就算动不了他,也可以派人时刻盯着他,以及另外一些天后的心腹,那个幕后的策划者如此厉害,又与天后有关,就算这次的事抓不到他,但日后他肯定还会与武承嗣等人接触,到时迟早会查出这个人身份!”婉儿开口解释道。
“有道理,目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只要能将对方曝光在明处,那危险性也就大大降低了!”张纵听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另外公子你们想不通对方为何在最后关头没有点火,我倒是有一个猜测。”婉儿这时忽然再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