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疑问,让许尧心里起了个疙瘩。他是喜欢美女,但是内心的良善也同样的重要。
不,看她照顾妹妹这么的尽心尽力,她应该不是个自私的人,应该是我想多了。
看了看冰箱里没有冰块,许尧干脆自己接了盆水,用法力凝水成冰弄了一些。
冰敷消肿止痛,应对扭伤再好不过。
当然他有更好的办法,只不过他不能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能力,适当的也需要用一些一般的办法,掩人耳目。
弄好之后,苏雪已经把身上的礼服换了下来,换上了居家简约的衣物,T恤加牛仔裤,踩着毛绒拖鞋正在整理之前的衣服。
“你倒是挺爱护衣服的嘛,这礼服挺贵吧?脱鞋腿伸过来我给你揉揉,祖传老中医推拿按摩手,保证让你欲仙欲死。”许尧搓着手,一本正经的道。
苏雪一听,这混蛋又开始嘴不老实了,刚要埋怨几句,看他一脸认真的在准备,好像不是在调戏,顿时有些脸红。
轻轻的拖了鞋子,还是有些害羞,慢吞吞的朝许尧的腿上伸了过去,“许尧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爱慕虚荣?家里这样,还穿名牌,还装白富美?”
“快点拿过来,费什么话?你特意换牛仔裤干什么,你真当我是个色狼了,不分场合时宜的耍流氓么?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使耍流氓么?我好心痛啊。你怀疑我的人品可以,你不能怀疑我的医品啊,我可是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
许尧“悲愤”的道。
本想再偷看一下光洁纤美的玉腿深处的风景呢,结果苏雪穿了牛仔裤,这下都泡汤了,算盘都打空了。
所以干脆猪八戒倒打一耙,以彰显自己的医生的“高尚”,又能让苏雪产生内疚。这是他最擅长的了。
他暂时没动手按摩,解释道:“你要是想说的话,我愿意听。如果愿意的话说说你家庭的事儿吧,我会是一个好听众的。
还有先跟你说好了,我要给你推拿按摩当然不是脚踝一个部位,需要把你的裤腿捋起来一截,到膝盖哪里。你不要认为我要耍流氓,再给我一脚了。”
“嗯。”轻轻点点头,声若蚊蚋。
心里还真为防备许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轻轻的卷起裤腿,露出半截玉腿,许尧还是忍不住心里激动,这是他为自己争取的福利。福利、治病两不误嘛。
双掌温热如烧过的炭火,内蕴阳元,气入少阴,活血化瘀,通经疏络。
再加上特殊的推拿按摩手法,疏松筋骨,恢复韧带,许尧很用心的在为其治疗。
正如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话“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品”,这其实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一旦决定医治病人,无论是对方是膏肓之疾、还是伤寒小病都会认真对待,绝不含糊。
这是父亲许仙从小就给他灌注的理念,行医者悬壶而济世,医者仁心,需谨慎小心,不可毛躁马虎,切不可忘。
苏雪本来以为会疼,但是几乎没有感觉到疼,只感到自己的半条腿都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水里一样,十分的舒适,前所未有的舒适。
看来许尧不是吹牛,自己的扭伤明天应该会好。
不由的抬头看去,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许尧如此认真过。
目光沉凝如水,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真的很帅,认真做事儿的男人好帅。
而且他丝毫都不介意自己的家的境况,不由的心有些软了,一阵伤感涌上心头。
苏雪幽幽开口道:“我承认我好面子,但是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提醒我要做个生活的强者,越是艰难我就要越是活得精彩,越是不能让别人怜悯,在别人面前就要越是闪亮。
我承认这是我的自尊心作祟,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么?我想你也应该理解吧。
我妹妹是天生的残疾,你看到我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了么?那是我们一家人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张全家福。
小时候家里穷,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妹妹又是天生残疾,生活的重担大部分都压在了母亲的身上。终于她也承受不住了,拍完那张照片的第二天她就不告而别。
我父亲疯了一样的找了母亲一年,终于死心认命,再不提母亲,并且不准我们提起。
他告诉我们,只有我们爷仨相依为命了。他要出去打工给我们赚钱上学,给妹妹治病,把我们托付给二叔家就走了……”
回忆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平日里封存的那些记忆,一般被翻开,就被这张网缠绕住无法挣脱,被拉向痛苦回忆的深渊,无法自拔。
再坚强的心都无法阻拦这份苦痛的袭来和冲击。
“我父亲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来他没有回过家。除了每个月按时寄过来的钱之外,甚至连一封信和一个电话都没有,杳无音信。十年后,我刚刚考上大学,父亲回来了,那时我真的都已经不认识他了。”
苏雪哽咽了起来,“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打工十年,一直在黑煤窑卖命。得了尘肺病,无法工作了被赶了出来。他黑瘦的像是一截枯树干一样,四十多岁像八十多岁一样的苍老。
我至今还记得他看到妹妹的腿还没有治疗好时的那种绝望,好像维持生命的支柱一下子就垮塌了。
那不久,还没有等到我开学,父亲就去世了,临终前他把妹妹嘱托了给了我,让我永远都不许放弃给妹妹治疗。”
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香肩乱颤,泪水晶莹,闻者伤心,听者悲恸,“可是,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治好我的妹妹,我对不起爸爸……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许尧。
上大学的时候我接了妹妹一起出来到这个城市,就在这个屋子里,我要上学、打工、训练,要照顾我妹妹。许尧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尽力了啊。可上天为什么还是不肯还给我一个健康的妹妹,呜呜。”
许尧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苏雪为什么这么的坚强、强势了。
因为她不坚强、不强势的话没有人替她坚强、强势,更无法撑起这个家。
慢慢的靠近,轻轻的揽住苏雪的肩膀,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苏雪的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悲痛伤心伤神,有我在,有我在。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更不该试探质疑你的,更不该欺负你的。”
有人安慰苏雪反而哭的更加伤心了,眼泪如同决堤之水一样,沾湿了许尧的胸膛,温热而又冰凉。竟有一种浸透皮肉直达心底的错觉,许尧也跟着难受起来。
许尧没有在说话,苏雪就在他怀里,可这一刻却没有半分的不良想法。
抱紧她,只想给她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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