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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匹夫有责

    眼前的一幕,出人意料。

    那中年人,居然选择了自己去死。

    看着他撞在墙上后,一脸鲜血的倒下,元国皇子依旧面色平静。

    在他看来,无非只是死了一个人,唯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死,也不愿意说出一个可以让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秘密。

    为什么?

    白衣皇子微微叹了口气,想不通啊。

    院子里,妇人绝望的哭了,小孩也在哭,女子两上前,抱着男人的身体。

    男人还没有死,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尽量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没有陛下,咱们一家子当初可能就死了……如果没有陛下,这楚国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我不能……不能做什么有用的贡献……

    我只能……只能全力的去维护……国之利益……不去背叛我的祖国……蓉娘,你要理解我……因为我也不想你们母子出事……”

    妇人抱着自己丈夫,哭的梨花带雨的说:“我明白,我明白……都是我不好,我上了奸人的当,我害了你……”

    中年人脸色惨白,但在最虚弱的那一刻,他猛地将嘴递到妇人耳边小声且虚弱道:

    “蓉娘……去皇宫……贼人欲窃国之重器,必除之……”

    话音落下,中年人头颅垂下,没了气息。

    妇人悲伤痛哭,小孩一个劲喊着爹。

    不远处,白衣皇子起身,抖了抖衣袍,似乎因为坐了这院子里的椅子,还颇为嫌弃。

    “殿下,要不要杀了这对女子?”一个属下问。

    白衣皇子眼神蔑视的瞥了眼那母子,淡淡的开口说:

    “两只蚂蚁,何须费力,走吧!”

    这不是心软,这不是手下留情,这是不屑,觉得没必要杀,懒得杀。

    甚至他觉得,死一个人而已,小事情,但多死两个,总是影响不好。

    于是,就轻飘飘的,转身无所谓的离开了。

    任由院子里的女子哭喊,仿佛,都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心情。

    白衣皇子离开了,回到四方馆,淡淡的对手下说:

    “再寻一个工人家属,同样的法子威逼利诱,我就不信,这楚国的人,都这么硬骨头。”

    属下立马离开了,一旁,元国公主说:“皇兄,这么做,不会被楚国皇帝察觉么?”

    “这偌大的帝都,几百万人,死一个两个,谁知道?这种命案也是顺天府查,皇帝不可能知道,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元国皇子毫不担心!

    然而,他不知道都是,因为这里是楚国,所以,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当天,命案被顺天府派人了解,可根据妇人所提供的口供,确实很难查出到底是什么人。

    按理说,这种案子,很容易一拖,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楚国自秦铭上位,就有严格的规定,命案,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尤其是帝都这种命案,从来不可能不了了之。

    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妇人并没有提到对方逼问自己丈夫要印刷厂技术的事儿。

    她不相信一些官员,听从自己丈夫死前的意思,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小孩,到了皇宫之外的宫门口跪下了。

    秦铭登基后,有规定,百姓有冤,可于宫门外跪半天,则宫内有人必须出来,记录跪着的人的冤情,上报秦铭。

    这个规定定下,这半年来,也只有一两个人这么干过,秦铭也都处理了。

    后来就没人来跪了,因为很多事,到了顺天府,刑部,大理寺,基本上都可以妥善处理,不存在谁还有什么天大的冤情要找皇帝处理。

    故而,今天一早,这里跪着一对女子,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包括上早朝的百官。

    其中,有顺天府官员上前询问妇人,问她有什么冤情,可先去顺天府汇报。

    然而,妇人只是摇头。

    她听从丈夫的话,她相信朝廷,她相信皇帝,可她不敢相信所有官员。

    对方敢光明正大的来她家威逼利诱,死了人还无所谓,是以,必然是权贵。

    因此,也担心这么重要的事,被一些为官不正者,因为一些利益而终结。

    故而,听从丈夫遗言,必要将此事,完整告知天子……

    大臣们问而无果,也就离开了。

    大殿里,百官和秦铭,开始商议朝政。

    等到朝会结束,差不多已经过去半天。

    这时,一个禁卫军,拿着一份纸张走到大殿上说:

    “陛下,外面一妇人携子跪了半日,已经写下了他的冤情。”

    秦铭让太监呈上来,本来要退朝的官员们,也都纷纷停下身子。

    想看看是什么事。

    然而,等秦铭看完写的内容后,面色震怒,大喝:

    “简直该死,来人,把那妇人和她孩子请进来,百官留下!”

    不多时,妇人和孩子到了大殿,立马哭着跪下。

    秦铭起身,下来说:“这纸上所说,可是事实?”

    “半句不假,民妇怎么敢骗陛下……”妇人说道。

    秦铭深呼吸一口气:“顺天府尹,这妇人丈夫死的案子,可清楚?”

    顺天府尹吓得赶紧出来:“陛下,臣清楚,臣在查,也不知她为何,还要来告御状……”

    “清楚?他丈夫是造纸印刷厂的人,你可知道?”秦铭问。

    顺天府尹说:“臣知道……”

    “那凶手逼问她丈夫要造纸印刷术,她丈夫不给,不惜自杀,你可知道?”秦铭又问。

    顺天府尹大惊:“什么?凶手逼问造纸印刷术?这……这妇人不曾告知啊……陛下!”

    秦铭问妇人:“你为何不告知他这个重要的细节和凶手的动机?”

    妇人哭着说:“我家相公曾在印刷厂,经历过当初户部官员的贪赃枉法之事,所以,他不太相信一些官员。

    这么重要的事,万一此事根本没有到陛下这里,国将危险。相公死前嘱咐我,必须告知陛下,莫让贼人窃国……”

    秦铭听后,心中震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真的,不是一句空谈,至少这一刻,秦铭觉得不是空谈。

    秦铭看着那些大臣,说:“看到没有?我楚国的百姓,宁死不叛国,但我楚国的百姓,却也还是不太相信你们这些官,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

    百官跪下:“臣等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