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蹦一跳的拉着季晓晓进去,头发被挽成端庄的发髻,脸上的笑与这座庄严的老宅格格不入,倒让季晓晓想起一个人来。
傅陌,这个女孩长得跟傅陌无论从五官,轮廓,都有九分相似。
“二哥和二姐都在里面等着,你叫我小雅就好了。”声音清澈,倒更显得更落落大方。
傅雅,傅陌,连名字都有点相像,季晓晓若有所思。
早就听闻傅含霜还有个妹妹在国外,鲜少回国,据说和傅陌是双生子。
被她这么亲热的拉着,季晓晓有些不适应。
两人走到门口,却被开门的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不好意思,我们要检查一下。”
傅雅撅着嘴巴,身子前倾,眨巴着眼睛瞧他,“不会吧,你们连我都查?”
这句话像是在好奇,季晓晓却在里面听到了威胁。闻言,两个黑衣人急忙收回收,谦卑的躬腰:“不好意思,五小姐。”
傅雅斜瞥了他们一眼,这才挽着季晓晓的手走了进去。
季晓晓在此之前就知道傅家是做染布生意的,据说祖上是皇帝御前裁缝,算一算,到现在家业庞大的可想而知。
可眼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季晓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头——谁吃个饭,还带这么多人的。
傅雅将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却扑哧一声笑开,活脱脱的像个小精灵,她道,“我说,二嫂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没事的,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二哥也不行。”
季晓晓被她的话逗笑,嘴角旋出一个可爱的梨窝:“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不知不觉的穿过走廊,正要路过时,从楼上拐下个男人。
那人身形挺立,合体的西装将他的身形修的伟岸,深邃俊隽的五官上没什么表情。
“这是我三哥,傅陌。”傅雅以为她不认识,伸手介绍,语气里透着几分轻快,“跟我一样,还在读高中,成绩也很不错哦。”
傅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傅青是大姐,傅含霜是老二,下面就是傅云生,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再往后才是傅陌,傅雅是老幺。
可是傅雅却越过了傅云生,直接称傅陌是三哥,可想而知对傅云生的敌意之重。
因着上次在家里见过,季晓晓对傅陌的印象并不是太好,莫名的感觉他有些自大,于是只是简单颔首打个招呼。
“想不到爷爷还真把你带进来了。”傅陌眯着眼,身上黑色运动服挺括有型,从她这个角度,无形间透了股阴沉。
他从楼上下来,擦过季晓晓肩膀时,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傅家从来都不需要胸大无脑的花瓶。”
这句话明显是在说她,季晓晓手指一紧,忍了忍,没说话。
有没有脑子,可不止表现在嘴上,反驳会让她显得更无脑。
“去看看爸。”傅陌没再搭理季晓晓,只是低声对傅雅道,他语气低沉,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傅雅的肩头,而后又提醒道,“今晚来的人比较多,你别惹事。”
“三哥!”傅雅嘟了嘟嘴,一脸娇嗔,看似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才跺了跺脚往里走。
季晓晓也紧跟着傅雅离开,傅家难得有个好说话又对她客气的,得紧跟着她才是。
几个人一同走进,还未进去便听的里面起了争执,声音特别大,不像来参加聚会。
“傅含霜,你看,你都离开公司那么久了,对公司的运作应该也还不太熟悉,不如先交公司的老人,你也能空出时间先熟悉一下?”
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你都成植物人这么久了,还有心思管这?”
季晓晓就好奇了,人家刚醒过来,也没问个伤势,如何张口便要人家让权。
这是个什么操作?
里面一直纷纷扰扰个不停,但季晓晓没听见傅含霜说话,也不知道个什么动静。
傅雅脸色一敛,立即就有人发现,自动让出两行道。
季晓晓被拉着走进人群,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紧盯着,不免手心有些发湿。
餐厅里的戾气,比外头还要浓重,季晓晓在心里也清楚,来这儿的都是在傅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谁也不服谁。
傅雅拉着她在傅含霜旁边坐下,顿时有几道锋利的光引在她身上。
季晓晓小心翼翼往旁边看了眼。
傅含霜坐在老爷子的旁边,身上穿着一件合体的西装,站在一群如狼般的人中,神情格外冷淡。
明明这么多人针对他一个,可无端从他身上有种临危不惧的架势,明明处于弱势,可只是那一眼,便让人觉得害怕。
见到她时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不过片刻便隐于眸底下。
傅雅也坐在旁边,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这么一对比便显得他越发阴戾可怖。
大家静了静,傅雅嚷嚷着:“饭菜怎么还不上来啊,快要饿死我了。”
老爷子训斥她一声:“小雅。”
傅雅撅着嘴巴:“可今天是晚宴,大家这么严肃,是不是不太好啊。”
须臾,底下的人噤了声,但还是有人不平的道。
“小姐说的是,但我们只是觉得不公平,你二哥久居之位,却又不管事,让我们底下的人一直等着。”
他说话也露骨,其中目光一直睨着傅含霜。
“三叔这话说的可就过分了吧。”傅青精致的凤眼一挑,眺望他:“含霜昏迷也是个意外,但期间我一直在替他处理事,何谈不管这一说?”
被称作三叔的人被傅青薄了面子,也有些难堪:“关于m国的那份合同迟迟未下来,这又是怎么说,再说,他这一出车祸就休息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傅青眼神一冷,声音也跟着降低了几分温度。
“那三叔这意思,含霜是故意放着公司不要吗?”
季晓晓有些无法接受,傅含霜才回公司不久,怎的这么快就被卷入了这一场利益纠纷中?
而且更加让她好奇的是,傅含霜的父亲一直在旁边淡淡的,没有出口替他反驳。
明明那么多难听的话,都落在自家儿子身上,他却也只是在旁边站着,静静的听。
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