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长野，灯影如彤。
夜有夜景之美。
安红豆另起小灶，用莫语从厨堂子里头带出来的材料煮着一锅阳春面。
莫语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了院儿里头，捣鼓着先前在皓月阁拍卖到的东西。
尤其是那一块神秘的青铁。
莫语一直将这块青铁当作是宝物一样看待，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安红豆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很是好奇地询问道：“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莫语把青铁放在石桌上面，于澄澈的月光下，青铁映射出异样的银辉，竟突显出了一些朦胧。
莫语挽起袖子，沾了两三点花椒麻油，很简洁地回道：
“这东西来头太大了。”
“你问我究竟是什么，我回答不上来，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它来自星空。”
“也是皓月阁地下龙脉的起源。”
安红豆吸了一根面条入口，眼睛有光。
“来自星空？”
“是星辰铁么？”
莫语摇摇头。
“星辰铁是一个十分笼统的概念。”
“它包含了很多种东西。”
“而大部分的星辰铁其实就是域外的星辰碎片，这些碎片不见得都有用，不过我们上这块星辰铁……”
言及此处，莫语顿了顿，凑近了安红豆那一张聚精会神的俏脸，低声说道：
“沾染着极大的因果。”
“是一块无与伦比的……不祥之物。”
安红豆瞳孔皱缩，而后担忧道：“既然如此，为何主人不将其丢掉？”
莫语喝下一口面汤，浑身暖洋洋的，在夜风的吹拂之下，竟然觉得格外舒坦。
“世间的事情都是两面性的。”
“原本此铁是极其可怕的大凶之物，它所埋藏的地方，万灵之魂无法入轮回阴冥，甚至连消散都做不到，会沾染上此铁因果，成为厉鬼恶灵，祸害一方。”
“可谁曾知晓，它不但没能孕养大凶之地，反倒在机缘巧合之下，创造了一条祥瑞龙脉。”
“出现这种事情的本质原因就在于世间因果的不确定性。”
安红豆听莫语理论的玄乎无比，她没有学过占卜，也没学过星象，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因果不确定性？”
“那是什么？”
莫语简单地回道：
“就像皓月阁。”
“他们杀死了龙脉，利用龙脉来谋取私利，这是因。”
“等到龙脉的剩余力量被榨干，怨气聚集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带来非常恐怖的不祥，还报到他们的身上，这就是果。”
“而所谓的因果不确定性大抵意思是，最后被龙脉阴魂杀死的人，也许只是一些不明白这件事情始末，单纯为崔咏天他们做事的人。”
“而那些真正干了坏事的人，也许已经逃过了这场因果。”
“再譬如如果是崔咏天有唐十七那么厉害，那么他种下的此因……便无果。”
莫语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安红豆瞪眼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主人的意思是，这块星辰铁虽然与我们有因，但未必会有果？”
莫语轻轻摸了摸她软腻的面庞，回道：
“就这意思。”
“吃面。”
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安红豆又问起莫语关于龙血的事情，莫语告诉她，这滴龙血是一滴真龙血，而且是死去的真龙血。
“那血人没敢用是有原因的。”
“若是普通的异兽血液，蛟龙，青龙……问题都不大。”
“但真龙生前修为太过强大，一滴血里面也蕴含极其恐怖恢弘的力量，寻常修士无法随意触碰，境界不到而妄自使用，纯粹就是找死。”
二人休息一夜，莫语竖日去往了门派中早课，洋洋数千人坐在了悟净轩外，看着宣台上盘坐的长老不断讲解门中修炼的飞川决奥义。
莫语有些犯困，飞川决他早早就已经阅览完毕，并且最近在尝试将飞川决熔炼进入太虚无相之中，而太虚无相彼岸的一些景致，他也都雕刻了大半。
此间王城，彼岸河山。
待得河山雕刻成功，韵意大道神流，自然便算是第二境修炼圆满。
虽然他每天看上去都游手好闲，没做正事儿，实则莫语很会挑选时间修炼。
长老授课时间结束之后，立刻便有一些同门弟子盯上了莫语，走了上来。
对方面色不善，身上竟还有一点气势。
倒不是莫语长着一副嘲讽脸，像他这样温润尔雅的长相，到哪里都不至于得罪人。
不过这些人盯上莫语是另有原因。
一名长着一副鼻孔朝天的青年双手负于身后，斜视莫语道：“新来的？”
“新来的。”莫语非常友好。
青年点点头，而后用手指着地盘，对着莫语开口道：“这一届师兄弟，都是跟着庞恬师兄混的。”
“看在你才入门，年纪又小，不懂事，日后需要多历练历练，哥几个寻常时候的师门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这可是为你好。”
莫语微微一笑，回道：
“可以，不过在下比较憧憬强者，若是师兄能够接我一脚，今年的师门任务，师弟我保证给你们完成舒舒服服的，长老们挑不出一丝毛病。”
那青年闻言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莫语一番，嗤笑道：
“还挺好斗。”
“也罢，你年纪这么小，没见识，今日师兄就让你开开眼，让你见识一下高阶修士和普通入门修士的差距。”
“记住了，师兄名叫庆华辞！”
砰！
莫语没有任何废话，当着附近数百人的面直接一脚把青年踹飞，狠狠落在了十米开外，地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迹。
那青年昏迷了过去，嘴角渗出鲜血如屡。
数百人的场上，一时间竟噤若寒蝉。
他们看傻了。
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同门，现在朝着莫语投射去了震撼的目光。
方才站在青年身边的几个同门，此时望着青年那副惨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鬓角有汗。
莫语这不是偷袭。
而是正大光明的一脚。
还提前告知了对方。
可是……
一个少年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而是还是才入门的少年。
这一点儿也不玄学。
“几位师兄怎么说，也想跟师弟过两招么？”
莫语笑意吟吟地望着那几名青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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