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子来找我，一定是因为在红猎馆戏园子里面的事情了。”
“让我猜猜……他想拉拢我，借助我身后的背景，日后帮助他夺得皇位是么？”
莫语话说完，灰袍老者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老朽不知，这和老朽的关系不大，老朽只是负责完成我家大人交代的事情而已。”
莫语微笑。
“你知道很多人都在暗中跟着我么？”
“我的身份可比你家主子尊贵多了，若是我心情不好，他连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
“这么大摇大摆来抢人，你家主子胆子也是真的大。”
灰袍老者闻言心头猛地一惊，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然而就在他刚刚回头的时候，一个穿着书生服饰的书生静静站在了他的眼前，不足五步之距。
着实吓了他一跳！
“别把他杀了，问一问他背后的人是谁……我想看看谁的眼睛这么瞎。”
莫语转身离开，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漠。
一种对生命的淡漠。
孔叁秋沉默，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他忽然回忆起在惰如河畔，闻潮生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一句话就可以把翰林院拆得一干二净。”
闻潮生不会骗他。
闻潮生也不会自欺欺人。
“很抱歉，这一次……你们可能真的惹到了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
“老人家……挨打要站稳。”
孔叁秋对着灰袍老者拱手，风度翩翩，举止优雅。
翰林院向来提倡尊老爱幼，所以他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老人……除非手痒。
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战斗动静，莫语不曾回头，反倒是怀里的狐狸一番轻轻挣扎，用一种带着敬佩的语气询问道：
“主人怎么知道身后有人？”
莫语捏了捏她软软尖尖的绒耳，平静回道：“猜的。”
“若是我在翰林院出了事情，他们麻烦就大了。”
“翰林院都是一群老成精的人，他们不可能没有准备。”
安红豆恍然。
一人一狐回到了院儿里面，安红豆乖巧地趴在了莫语的床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静静注视着莫语。
莫语铺陈开记载太虚无相的那本笔记，上面满是杂乱的墨痕，让人头大。
“通过阵法来使得自己的气海灵力保持固定的形状，而后再由‘形’一点点地凝练出‘神’。”
“至于五境之后，‘神’再与规则相互作用，这之间的微妙反应又最终会形成什么呢？”
莫语有几分跃跃欲试，他开始操纵着自己的气海灵力开始分流，一股神念控制住一股气海之力，不断在自己的气海空间里面占领一些微妙的点。
这些微妙点便是阵眼。
单单是这样的一个操作就足以让世间绝大部分人发疯。
世上的人能做到一心二用已经是极为难得，而向莫语这般一心多用，还要同时熟练控制每一份神念的人，少之又少。
甚至几乎完全就不存在。
看似理论十分简单，真的要落实到做法上面，真是难于上青天。
后天修士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也能做到这样，但必然不如天资无双来的快。
莫语便是那天资无双之人。
“成功了。”
莫语抬眼，他尝试放松自己，气海凝成的那座大夏王城轮廓没有松散下来，反而愈发的清晰，周遭的阵眼在气海之中起到了神奇的固定作用。
他未阻止，静静观看着气海之中这座王城轮廓的变化，以及自己修为上面的变化。
很快莫语就发现，随着气海之中王城轮廓的清晰，他的修为开始变得逐渐扎实起来，身体内部的经脉也开始沸腾。
里面的灵力暴动，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从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汲取，而后充斥进入莫语宽阔坚韧的经脉，朝着气海那些阵眼涌去。
与之同时，这些灵气之中还裹挟着一些透明的类似于玻璃碎片的东西，在莫语的经脉之中流过的时候，或会划伤他的经脉，带来剧痛。
莫语面容十分冷静，一边调动自己的灵力尽可能地止血，一边修复自己受到的创伤位置。
这些创口极小，只要莫语抢救的及时，不被经脉之中的灵力洪流冲刷，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够修复。
或许对于常人而言，同时分散自己如此多的神识会让自己精神受到极大的负荷，甚至可能直接精神崩溃，成为痴儿。
不过在莫语这里，这都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灵力汲取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书山之中的灵力无比充盈，便是莫语不断在吸收，然而依然不如它恢复的速度快。
终于，某一刻。
这一场无休止的灵力暴乱停了下来。
莫语浑身被汗水浸透，目光却几乎凝为实质。
气海之中，阵法不知何时已经消散无踪影，只有原先的阵眼地方留下了印记，维持体内那座由灵力冶炼出的王城。
轮廓已然清晰了很多。
甚至依稀能够看见某些细节。
莫语微微动用气海的力量，里面充盈无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泊，任由索取。
这绝对不是第一境能够获得的力量。
“难怪当年风雨夜来这般强大，太虚无相的确厉害，世间的修行功法，到目前为止或许没有比这更强的了。”
微微感慨一句，莫语睁眼，看见了安红豆静静卧在自己的腿上，抬头注视自己，目光流露出关心。
“主人修行结束了？”
安红豆轻声询问，莫语点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背部。
推门而出，外面天际满是星辰闪烁，皎月高悬。
银辉无数洒落，在书山圣洁的草地上面平添了几分朦胧，看上去格外的让人沉醉。
孔叁秋静静站在了不远处的栅栏外面，像是一个木头人。
他的身上有伤，但不严重。
“那人收拾掉了？”莫语淡淡询问。
孔叁秋颔首，回道：“已经收拾干净了，至于他背后的人，翰林院正在调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不怎么可靠。”
莫语点头，眼色温和。
“辛苦。”
孔叁秋摇摇头，对着莫语一拱手，而后身影便消失在了此地。
“这人好强。”莫语偏头对着身边的一名绝美玉人说着，目光还停留在孔叁秋消失时候的位置。
安红豆从身后温柔搂住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享受星夜之下片刻的安宁。
“如此年轻，便已经四境遗尘圆满，的确也是一个天才了。”
她嘴角轻扬，鼻翼处是莫语熟悉的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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