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上课和以前上课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比如说这里上课老师虽然看着严厉,但是对学生却还是很温和,毕竟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他吃罪不起的,尽管皇上给了他教育这些未来的臣子的权利,但要是太严厉日后人家记恨上了,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所以上课的时候回答问题,也是采取民主制,你要举手回答,你就举手回答,你不愿意,就做罢。
回答问题的时候还用特别和蔼的眼神看着你,就算是错了,也不会责骂你,只是很委婉的说一句:“你的想法很棒!只是还可以继续想一想。”
林凡薇上完一节课最真诚的感觉是:“如果我老师是这样的,我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旁边明嘉树意味深长的一句:“原来你连清华北大都没有考进去啊?”
林凡薇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你考进去了?”
明嘉树点头微笑:“荣誉校友。”
林凡薇上下看了看明嘉树,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都考进去了?”
明嘉树这次学乖了,不和林凡薇怼,而是顺着她说道:“是啊!我这样都考进去了,大妈您还没有考进去呢!”
“你叫谁大妈?”
“您刚才和蔼的表情让我想起了我奶奶,”明嘉树轻叹一口气:“但是我觉得叫奶奶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这个称呼,听着应该是年轻一点吧?”
“明嘉树!”林凡薇一拍桌子。
全场安静。
太傅课讲到一半,被迫停下,头上青筋暴起:“林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林凡薇怯怯的坐下来:“没......没什么......”
太傅深呼吸一口气:“那么,请坐下。”
然后继续讲课。
下面林凡薇和明嘉树的小动作还是不断,终于在一次林凡薇把明嘉树踹地上的时候,让他们俩留下来罚抄课文。
坐在位置上,俩人一左一右的,气氛很是悲凉。
明嘉树下笔很快,足足要比林凡薇快上一半,见林凡薇唉声叹气的:“你说你何必?”
“都怪你非要和我说话。”
“怪我?”
“......怪我俩,”林凡薇自我反省。
明嘉树下巴抵着笔杆:“我说,林凡薇,你要是这样子次次看见我都吵架,咱们可就真没有办法好好相处了。”
林凡薇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就这么招人烦,我一看见你,我就想怼你。”
明嘉树:“......”自己真是多余理她。
“明公子,”忽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来,明嘉树转过头去,见到一个方才在课堂上见到过的,比林凡薇还要小一岁的邱尚书家的女儿站在门口,见到明嘉树转过头来,面颊顿时通红。
明嘉树瞧着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了,微微一笑很是有君子风度:“小姐何事?”
邱小姐十分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荷包递过去:“快要中午,担心公子你饿了,这是家中为我准备的吃食,你,收下吧?”
眼神看着明嘉树,那叫一个期期艾艾。
明嘉树看着荷包,侧头看见林凡薇的脸上全是看笑话的样子,确实是好笑,方才的聊天至少是知道了自己肯定是一个二十多甚至不止的男人了,现在被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儿表白了,能不是看笑话的吗?
明嘉树看了看递在面前的荷包,和小小的手,抬起头对着女孩儿微笑:“谢谢你,但是这个,我不能收。”
邱小姐惊讶又是难过:“为什么?!”
明嘉树颇为认真的说道:“我答应过薇薇,只收她的荷包,不会再收别人的荷包了的。”
这是孩子气十足的话,但是恰好面前的三个人也都是孩子的样子。
林凡薇被吓的差点跳开,但是手被几步走过来的明嘉树稳稳的拉住,十分用力,但是笑容却是分外的温柔:“是不是啊?薇薇?”
“......是啊!”松手!手好痛!
听到这个答案,明嘉树才满意的松开手,改为捏着她的脸:“薇薇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我收下了你的荷包,薇薇肯定要生气的,我不能让薇薇为我生气啊!”
捏脸?!
老子还没成型的脸,回头你给捏歪了!
她挣扎了一下,明嘉树还没有松手,于是一脚稳稳的踩在他的脚上。
明嘉树的脸色瞬间变了。
桌子挡着,邱小姐并未看见,只觉得又是难受又是羡慕,皇城的女子都知道,在她们稍微长大一点家里就会和她们说,谁都可以招惹,只有这国舅府家的两个小姐,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以前最厉害的是大小姐,家世好,人长的也好看,在她们姐姐那一代,都知道,招惹了林蓓凝,没有好下场,所以这些姐姐们也都纷纷和自己的妹妹说,招惹谁,都不要去招惹林蓓凝的妹妹,不要去招惹林凡薇!
彼时林凡薇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没出门,结果却已经成为了皇城女子无法超越的噩梦,但是邱小姐的眼神确确实实也是让她感觉到了悲伤:“邱小姐......”
“对不起,”邱小姐听到林凡薇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赶紧道歉:“对不起......”
林凡薇一愣:“你不用和我道歉的,我......”
邱小姐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您和明少爷的关系,你,你不要怪罪......”
林凡薇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邱小姐已经跑开了。
她站在原地一时愣住。
明嘉树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奇怪的问道:“干什么?发什么呆?”
林凡薇愣愣的说道:“你说,她为什么要怕我啊?”
“不是应该的吗?”明嘉树理所当然的说道:“你的身份多历害啊!这个皇城比你历害的女子几乎已经没有了,和公主都差不了多少,你的东西,谁敢碰?她们害怕你,不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她们都怕我?”林凡薇一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以前的家庭说不好也还不错,说好也就一般,她的朋友很多,没有人会因为自卑而不敢和她做朋友,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因为害怕自己,连和自己理论都不敢。
她皱眉看着明嘉树:“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明嘉树看着她,知道她是认真的,于是也收起来了玩笑的表情,认真的同她说:“别说是在这里,就算是在我们那里,依旧是贫富权贵各有差别,更何况是阶级分明的现在?你因为这个而不开心,真的很没有必要。”
很没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