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白的时候，绾叔在卧室门外轻轻叩了三下。
叶文成闭着的双眼马上睁开，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身边躺着的人。苏赞睡的很熟，没有被吵醒。
他轻手轻脚下床，打开门低声问：“什么事？”
“二少，老爷和夫人来了。”绾叔微微低了一下头说。
叶文成刚刚清醒的意识像被热油泼过了一样，整个大脑瞬间滋啦作响，他走出卧室，带上房门，语气不能说是愉快：“他们怎么来了？”
“昨晚医院的事情，有人往秋水胡同那边递了消息，他们二位不放心，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叶文成斜睨了一眼绾叔：“有人？难道不是您吗？”
绾叔一怔，头更低了些：“二少，您心里明镜一盏，也知道我这些年没少往夫人那里报过您的平安，您几时见过惊动她老人家了？”
“也是，她那心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亲儿子出再大的事情也能不动如山，昨晚上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算什么。”叶文成嘲讽的一笑。
绾叔自知自己说的话又被他故意曲解了，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行了，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叶文成说完，反身又进了卧室。
床上的女孩睡得很香，昨晚经历那么一场，任是铁打的身躯都扛不住，叶文成小心的收拾好自己，把她的被子掖好，开门下楼去了。
会客厅里，叶书山和许芳汀并排坐在沙发上，绾叔正往两人的杯子里添茶水。他们看到叶文成下楼来了，紧绷的神色都在一瞬间放松下来。
叶文成换了件干净平整的衬衫，一条休闲裤，头发梳了一下，显得不那么蓬松凌乱了，他在两个长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行拿了杯水，喝了起来。
许芳汀的目光在他的全身上下徘徊了一会，然后才收了回去，端起桌上的杯子。
“这一大早的，二位还特意赶过来看我，辛苦了啊！”叶文成说。
“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叶书山开门见山的说。
叶文成轻轻蹙眉，抬头看了过去：“您指的是哪件事？”
“每一件。”叶书山的声音不紧不慢，沉稳有力。
会客厅里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没人说话，许芳汀的茶杯在手里转了一圈，叶书山的指尖在果盘里的蜜桔叶尖上捻了一下，叶文成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松了又紧。
“没处理好，就回来告诉家里。”叶书山说着，拿起一个蜜桔，剥好递给许芳汀。
叶文成盯着她手里那瓣果肉丰盈的桔子，笑了一下：“那哪能劳烦到长辈，都处理好了，您放心。”
叶书山抬眼看他：“苏小姐呢？还在休息？”
叶文成脸色一变：“哟，怎么了？着急见儿媳妇？她昨晚累着了，这会正睡得香呢。”
许芳汀吃橘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朝亲儿子瞥去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
叶书山似乎也过度解读了叶文成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是该好好歇歇，不过你也该注意节制。”
叶文成：“……”
绾叔赶紧出来圆场：“老爷、夫人，还没吃早饭吧？我让人去附近的早市买了包子油条豆浆回来，你们吃点吧？”
叶书山露出一丝笑容：“还是老绾想得周到，早上走得急，跟芳汀都没吃东西，这会确实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