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升重点高中的名额有限，老师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实验班，班主任的侄子也在实验班，成绩却只在十几名左右。”苏赞陷入了回忆，眼神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班主任为了让侄子成绩能上去，强迫我们前几名的同学轮番给他补习……”
“……那段时间我的压力很大，还要匀出时间教别人，中考前病倒了，家里人都担心我的身体，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班主任还要给我施压。我后来知道，他还同时威胁了其他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就是为了干扰我们考试的状态，想让他侄子趁机考到靠前的名次。”
苏赞突然啜泣起来，叶文成慌了一下，忙问：“怎么？你没考好？”
“不，我虽然身体没在最好的状态，但是那次中考还是全县第一，”苏赞抹了一下眼睛，扬起脸说，“可是我们有个同学，平时总是考前二三的一个女孩，因为被班主任这样压榨威胁，压力太大了，考试的时候就昏了过去……其他几个前几名的，成绩也都受到了影响，没有正常发挥。班主任的侄子，就这样拿到了前十的名次，顺利进了重点高中。”
“羡江一中吗？”叶文成问，“那确实是个好高中，可是这样的事情，没人反应到教育局吗？”
“那个女孩的父母哭到了学校，把班主任告到校长那里，可是没人帮他们，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量刑定罪，而且最可笑的是，班主任把我搬出来怼那对父母‘你看苏赞，不也照样考了第一吗？是你们女儿自己不争气’……”
叶文成顺了一下她的发梢：“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苏赞摇摇头：“我本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班主任后来说的话激怒了我，也激怒了那个女孩的父母。”
叶文成托着下巴：“我猜猜，他说的肯定都是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
苏赞短促的笑了一下：“是啊，他说完了，那帮息事宁人的校领导也跟着附和，我当时，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你做什么了？骂他们？还是动手了？”
“我本来想把水泼到班主任脸上，但是楼底下操场突然闹起来了，保安都跑上来喊领导。”
“发生了什么事？”
“小叹把班主任的侄子按在篮球场上揍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
叶文成噗嗤一下笑出来：“这个弟弟，真是个宝藏，难怪那谁那么宠他。后来呢？你俩都挨批了？”
“我爸爸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把校长办公室里罚站的我们领走，走之前还客客气气的问候了我们班主任。”苏赞笑了起来，“大意就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女儿被这么欺负，他就直接叔叔侄子一起揍。”
叶文成眉眼一弯，忍不住俯身笑起来：“苏伯伯，这么霸气？他不怕打击报复？”
“我爸爸那个时候，就有些江湖侠气，”苏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同辈人中，也是挺特立独行的。”
叶文成摇摇头：“我真想象不出，苏伯伯说那些话的场景，他在我印象里，可是个学究。”
苏赞看着他：“爸爸做学问是一个状态，平时待人处事是另一个状态，不一样的。”
“所以，我才相信，他肯定出手帮助过我姐姐，”叶文成的笑意渐渐收起，语气认真，“他是个好人。”